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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兽,亘古至今仍旧横行天荒的强大存在,禀天地戾气而生,灵智低微,只知杀戮。凶兽共分为九阶,以三阶为一道沟壑,相当于天荒百族中的精、气、神三境。而至于九阶以上的凶兽,天荒百年难得一见,堪比帝级道境强者,是凶兽中的王者,例如传说中的四大凶兽——浑沌、梼杌、穷奇、饕餮,它们凶威滔天,每次现世必定掀起一阵天地动荡。但自人皇轩辕登基之后,迄今三百多年没有见过它们的身影了。
叶俊微微一笑,对于后羿的赞叹不置可否,但心底却是越发焦急,无可奈何下,只能随着他朝着村落正西的大殿行去。
群星璀璨,一轮弯月高悬在上,好似美人娥眉,婉约中带着一丝圣洁。
“噼里啪啦——”
篝火腾腾燃烧,后氏一族男女老幼载歌载舞,自由而幸福,祥和而安宁。
温和的火光之下,一张小小的苍白的脸颊,却满是忧愁。
双手抱膝出神地盯着面前滚滚而燃的篝火,叶俊内心却满是孤寂,一切是如此的陌生,前途更是生死未卜。
“大哥哥,听说这头蛟龙是你的猎物?”一道稚嫩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只见一粉雕玉琢的四五岁幼童流着口水目光灼灼地望着烤架,恨不得咬上一口。
点点头,望着那张犹如瓷娃娃一般的脸庞,叶俊心内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触动,温和一笑,柔声道:“如果你想吃的话,就去吃吧。”
“真的?”小孩惊喜地呼喊一声,仿佛怕叶俊反悔一样,迫不及待地朝着烤架奔去,同时伸手一招,好似约定一般瞬间又不知从哪里钻出几个四五岁的孩童,欢欢喜喜地一哄而上,也不管熟不熟,就这么狼吞虎咽地大快朵颐起来。
看到这种情形,叶俊一愕,哑然失笑,连日以来的忧愁瞬间被这个小小的玩笑冲散,令他暂时忘记心中的恐慌。
那些孩童的父母见叶俊脸上没有任何不愉,均是投来感激的目光,一些人还把他们自己的猎物送到他的身前。
不一会儿,叶俊面前就堆满了瓜果肉肴。
愣愣地看着面前一大堆的食物,叶俊头脑一片空白,心中五味杂陈。十年来他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食物,如此真挚的关怀。与等级森严冷漠无情的苗寨比起来,这里就是天堂。
叶俊不知道的是,一边被众人围在其中的后战正在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他。
“叶俊兄弟,怎么不吃啊?”这时,一身虎皮兽衣的后羿走了过来,“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等着吃自己猎到的蛟龙肉吧。”
后羿呵呵一笑,上前割下一块热气腾腾的蛟龙肉,送到叶俊面前,嗅着弥散在空气中的香气,一脸享受地赞道:“八阶的蛟龙肉啊,已经熟了,可以吃了。”
异香扑鼻,叶俊不知为何却只觉得反胃,心内莫名升起一股恶心之感,脸色立时难看起来。
“羿儿不得无礼,俊小兄弟吞食太多蛟血,体内血脉已经沾染上一丝龙性,蛟龙对于他来说无异于同类。”责怪一声,后战摆脱了热情四溢的族人,施施然走了过来。
“哦,原来如此,是我无礼了,叶俊兄弟勿怪。”后羿恍然大悟,一脸歉意地冲着叶俊说道。
“后羿大哥不必在意,只可惜我无法尝到这人间美味了。”摆摆手,叶俊不以为意,转而道,“这蛟龙肉太多了,后羿大哥将它分给大家吧。”
“嗯?”后战与后羿皆是奇异地看了叶俊一眼,眸中欣慰与赞赏之色一闪而过。
“羿儿按照俊小兄弟的意思将蛟龙肉分给大家吧,我与俊小兄弟有些话要说。”点点头,后战吩咐一声,转头看向叶俊。
“是,父亲。”后羿应声而去。
闻言,叶俊心中一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叶俊已经豁出去了,坦荡荡地与后战对视起来。
正文 第九章 失败
盯着叶俊小小脸颊上那倔强坦荡无所畏惧的表情良久,后战忽然呵呵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小兄弟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叶俊闻言一愣,心中忍不住暗自嘀咕一声,明明是你有话对我说好不好。但看着后战脸上诡异的表情,叶俊无奈只能压下心底的不满,点头咬牙回道:“后战大叔说的是,小子是有一些事情要如实相告。”
无视叶俊神情中的敌意,后战以眼神示意叶俊说下去。
“想来后战大叔已经从圣地来使那里听说了苗寨发生的事情,也猜到小子的身份。”叶俊一顿,看了看后战的神色,却见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无奈接着说道,“不错,我就是圣女之子,祭天中堕入忘川河的那个孩童。哼,现在我已经将一切和盘托出了,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冷哼一声,叶俊昂起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然而,虽然表面上视死如归,但心脏却砰砰地跳个不停,忐忑不已。从锋夜手底逃生,从恶蛟腹中得活,几经生死,好不容易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却又要面临生死不由己的场面,更何况是在这个立下决心要救出娘亲的时刻,这种无力与不甘深深地刺痛他的心灵。
“娘亲,对不起,俊儿再也无法救您脱离苦海了。”一滴泪水滑落脸颊,叶俊闭上双眼,等待着生死的宣判。
然而,良久却不见任何回音,就在他不明所以地时候,突然听到两声震耳欲聋的大笑。
浑身一震,睁眼看去,却见后羿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身旁,正与后战一样放声大笑。
见两人也不说话一直笑个不停,叶俊忍不住心生恚怒,恨声道:“要杀要刮赶紧说,何必嘲笑别人。”
两人闻言,渐渐收起笑声,后战一脸笑意地说道:“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明白什么?”叶俊一愣,转瞬恍然大悟,一脸惊喜地说道,“后大叔不准备将我交出去吗?我可是人族的孽种啊。”
收起笑脸,神色复杂地看了叶俊一眼,良久后战才叹息一声:“唉,这一切又不是你的错。再说,你的体内毕竟流着我巫族的血脉,虽然并不纯正,但也算是我巫族族人,而且又是圣女的子嗣,传承的是我巫族嫡系血脉,即使无法成为圣子,也不是任何人可以随意打杀的。”
“更何况,是你杀死了恶蛟,替我后氏一族的族人报仇雪恨,我后氏部落虽然人数稀少,但各个却不是忘恩负义之辈。”一旁的后羿同时插嘴道。
“以后你就安心住在这里吧,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点点头,后战柔声说道。
望着两人温和真诚的目光,叶俊心中一热,彻底放下心来,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是大汗淋漓。原来自己并不如自己表面上那么视死如归,暗暗嗤笑一声,叶俊感激道:“多谢后大叔,后大哥!”
“咕噜噜——”
放下包袱,叶俊的肚子瞬间抗议起来,他已经三天三夜未曾进食了。
后战父子忍不住哑然失笑。
“走,跟哥哥去吃肉,我后羿打的猎物虽然比不了你的蛟龙,但也是难得一见的天荒奇物,肉质鲜美……”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后战目光闪烁,皱眉自语:“希望我的这个决定没有做错。锋夜竟如此心狠手辣,连一个十岁孩童都不放过,若其做了巫族之主,却不知是福是祸。唉,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翌日清晨,阵阵清脆的鸟鸣震醒了叶俊,睁开双眼,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油然而生。昨夜是迄今为止他睡得最安稳最安心最舒服的一晚,没有危险,没有伪装,没有包袱。
满足地伸了一个懒腰,叶俊双眼陡然一凝,目光坚定而慑人。
“为了救出娘亲,我必须抓紧一切时间提升自己的实力。”低沉的语气中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足以刺破苍穹,直上九霄。
梦想远大,现实却是残酷的,他手中拥有的只有养生诀这部鸡肋的功法。
“有总比没有好。可惜一切发生得太仓促,致使我没有时间将那张兽皮藏在身上。”叹息一声,叶云脑海中回忆着养生诀之上的几十个动作,依葫芦画瓢,再次按照以前的习练方式在床前比划起来。
一遍一遍打着别扭的养生诀,没过多久,那种熟悉地针扎刺痛之感竟然不知为何提前到来,而且更胜往昔。剧烈的疼痛就如同当初吸食蛟血之时一般,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同时撕咬着他身体的每一处地方。
“区区一本黄级上品功法修习起来竟然如此痛苦,很显然是我修习错误,可恶!”霎时间汗如雨下,剧烈的痛苦冲不垮救母的信念,叶俊紧咬牙齿,苦苦忍耐。
痛苦的忍耐并没有白费,不片刻,他就感觉到从四肢百骸、血脉肌肉中突然涌出无数道温和舒适的气流,钻过了皮肉脏腑,并朝着五脏六腑蔓延,期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