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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宗玉文集x-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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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我总怀疑,春天的每一颗雨滴都是一粒种子。要不然我的尿怎么就不灵验呢。我伸手去接檐雨,一捧雨亮晶晶的从我的指缝里渗下去,什么也没有。我又怀疑每一颗雨都是一颗种子的爱人,就像父亲与母亲做爱有了我,雨颗与种子做爱就生出芽儿。每一颗种子大概都差不多,而每颗雨却包含不同的生命基因,所以满地子孙没有一个相同。雨是天神娘娘撒的尿,万物偏爱。我的尿太臭,没有种子爱它。
  但我总可以在每年的春天发现自己一些成就:春生家的草垛旁长出的那棵桃苗,就是我去年随手抛掷在那的一颗桃核生的。开始我已忘了这事,但春天的事物总能唤回你很多记忆。
  确认桃苗的归属后,我欣欣然想把它迁到自家的菜园里。四猛却突然跳出来不让,四猛信誓旦旦说,这桃苗是他前年丢下的桃核生的,那颗桃还是他从春生家的果园偷来的,他吃得还剩一口,见自己父母朝他走来,就慌忙把桃核朝这边一扔。四猛还说,桃子这么厚的核,哪会在第二年就发芽?他这么说,我就知道他是对的。在春天,总有一些种子,拒绝雨水的爱。譬如桃树,总给自己的孩子披上一层拒绝外界诱惑的铠甲,而自己不管多老,都要在春天开出很多搔首弄肢的花来,那副轻狂的样子就像艳凤她娘。
  我说不过四猛,打也打不过他。我就把桃苗让给了他。但我家西园墙边的荆棘下那一窝子甜瓜秧苗,打死我也得归我。去年我从山上砍柴回来,顺路就在西园摘了一只甜瓜吃了,我把瓜子全埋在园墙旁边的荆棘下,我以为过不了多久,就会长出一丛瓜苗,但是没有。我去看了几次,怀疑瓜子被老鼠寻着吃了,就再不去了。没想到现在都长出来了。有一天母亲拿出她去年晒干的甜瓜子要去播种,我骄傲地告诉她,我种的瓜子已有几寸长的苗了。母亲惊讶地看着我,然后让我带着她把瓜苗全部迁进菜园。那年我吃瓜的时候,别人家的孩子还只能望着自家园里的瓜花发呆,谁叫他们不隔年下种呢。
  雨水中的春天,村前村后还有很多鲜为人知的秘密,譬如荷叶塘旁边的那棵大松树下,每个春早总要长那么几棵甘甜鲜美的松菌,每天早晨我都会甩开村子的目光,悄悄地把它们摘回来给自家下汤。还有春妮家菜园墙上的一棵白杨树蔸,一到春天就会长出些木耳来,可一周一摘。只有我知道这个秘密。那次我看到一只青蛙跳上园墙就呱呱呱地凄叫,我用竹杆拨开园墙深深的艾叶,猛发现一条乌蛇正含着那只青蛙往肚里吞。我顺手一竹杆打下,乌蛇急窜而去,我不知是否救下了那只青蛙,但就这样我发现隐藏在艾叶丛中白杨树蔸的秘密。我再去看相邻的白杨树,它们的树蔸灰灰的什么也没有。春天山前屋后各种可食的菌类还有很多,我知道每个小孩手里都攥着几个秘密,要不然家家的汤锅里不会都飘着菌香。惟一不需保守的秘密是“雷公屎”。“雷公屎”也许也是菌类的一种,只要下几场春雨,就满地都是。青蓝蓝的像地衣,软软的铺在那些花呀草呀的脚下。我们提个竹篓去捡,捡回来洗净,拌着野葱胡姜炒起来特别香。那时是因为穷才吃,我想现在肯定没人吃了,想想要多脏就多脏。
  与吃“雷公屎”相同,肯定还有很多事物,因为境遇的改变,我们再也无法去体验了。就像那些春天,和春天里所能回忆的事物,都业已在我眼前消失,并且再也不会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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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两个依稀的背影
  ——雨中村庄之六
作者:谢宗玉 




  少年时我不太会读书,大概与恋家有点关系。我读初中,星期六回到家中,星期天就再不想回校了,特别是在雨天。
  那些个雨天离家的情景,我会记一辈子的。到临行时,我还坐在西房发愣,风弄得窗棂吱嘎吱嘎地响,雨打在西墙的爬山虎叶上声声断断,心就被这些声音搅碎了,泪花汪汪的不自觉储满一眼眶。抓起书包站起来,在屋内转了转,复坐下来想再停一停。母亲走进来,看着我,半天不吭声,她手里拿着两把伞。后来她说,你再不走,天黑前到不了学校。要不,就明早去?明早我煮早饭……。我不等母亲说完,就站起来说,我就走。语气中莫明其妙竟像生气了。我夺过母亲的雨伞,撑开,走进茫茫雨幕。母亲撑开另一把伞,走在我身旁。
  冷冷雨声充塞着整个天地,溟溟暮色似乎也从雨外青山合围上来,只有母亲温暖的呼吸声如此近地贴在耳畔,我不争气的眼泪,终于一窝子滚落下来。但我不能让母亲看见,我扭头望着青山之外,抬手飞快擦掉脸颊上泪水。母亲想必知道,但她不能点破,她一点破,这个黄昏我就再不会去学校了。母亲心中凄苦,我从她有点发涩的呼吸声中就能判断。这时的母亲就像一个小女孩目送她在激流中远去的纸帆,心里实在舍不了,可她又想依靠这只纸帆寄托她遥远的梦想。
  母亲总在那条溪边不声不响地停下脚,站在桥头目送我过桥,目送我渐渐远去。母亲什么时候止步,我当然知道,但我不敢回头,我一回头,就无法控制本来就有点失控的意志。只有等走了一段路,等雨幕迷离了我们的面部表情,我才敢回头。母亲依然站在桥头,她举着伞,挺拔的身子被倾斜的风雨勾勒出无尽美感。母亲十九岁生我,我十二三岁的时候母亲依然年轻,依然很美……
  母亲剪影的后面是依稀的村庄,村庄在雨中也像镀了一层伤别离的情绪。一时间,我的眼泪又汹涌而出。我掉头拔腿跑起来,在转过山坳的时候,我似乎听见母亲长长的一声叹息,从我身后雨中传来。
  我到现在还不知为什么,年少时每次雨中分别都会弄得像生离死别?现在我和母亲都老了,有一次,母亲看着我爱妻疼儿的样子,就落寞地说,每一个人年少时都喜欢母亲,长大了就都不喜欢。我听了心里一酸,我知道母亲想起以前的事了。可是母亲你知道吗?我怎么会不喜欢你?我只是换了一种表达形式而已。如果我再像以前那个脆弱的男孩,那我怎能经受得了这尘世纷攘的俗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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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记忆是白水
  ——雨中村庄之五
作者:谢宗玉 



  我老做同一个梦,我梦见自己无助地站在春天满是草芽的田垅上,眼前的稻田白水茫茫,上面飘浮着隔年的稻草,一只小水蛇从稻草上拨喇喇而来,我吓得失声尖叫。父亲在稍远处忙用手掌对着冲我而来的水蛇猛地击水,水蛇从我身边爬上草垅滚到下一丘田去了。然后我看见一丘薄水,鱼儿乱窜。我不知道这样一个平常的梦为什么会老出现在我睡境深处?我找了很多会圆梦的先生,他们各有说法,祸福参半。后来我问父亲,父亲咧着嘴笑,他说,你哪是什么做梦呀,事实确有这么回事嘛!那时你才两岁半,我带你去捉鱼,你被一条狗婆蛇吓得要死,哭得收不拢嘴呢。我问,白水田里怎么会有鱼呢?父亲说,谁知道呢,那时不比现在,有水的地方就有鱼。也许是春季涨水,鱼从下游窜上来的;或者是从水满的池塘里逸出来的吧。
  这么说来,我最初的记忆与白水、水蛇和鱼有关。我不知这样的记忆对我一生的命运走向有没有什么改变?我总怀疑里面暗藏着某种玄机?
  父亲的点醒倒是把我带到了故乡春季遍地鱼窜的回忆中。下了几场春雨,满地水流。雨停了,哗哗哗的水声却不停。水声惊醒了蛰伏已久的鱼儿,水声是各类鱼儿聚会的哨声。哪里有水流响动,鱼儿就朝哪里靠拢。鱼儿像长了脚似的,沿着水流一跳一窜地往上游走,碰到落差大的水流再也跳不上了,就千遍百遍地跳,仿佛储了一冬的力气,怎么跳都不累。捕鱼人就在这时出现了。捕鱼人把鱼网张在下游,然后将上游的水堵死。断流后的鱼儿只能随着最后的水往回窜,但再也窜不回了,网是它们最终的归宿。有时水流太大,无法截断,捕鱼人就拿把锄头跳进溪里,一顿胡扫蛮搅,鱼受了惊吓,也会往回窜,一窜就窜进了网中。也许网的下游还有鱼儿的亲属在等它们,但只问收获的网不会想那么多。好在鱼儿开始并不知道网是它们最后的归宿,要不然他们一生都不会快乐的。但也不一定,人明知他们最后的归宿是棺材,有些人却依然活得趾高气扬。
  有时鱼不小心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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