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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伙人根本不听,就要朝里面冲。
警卫参谋景希珍一家住在里面紧靠彭德怀住的小院,也听见了外面的吵闹声,他一下子翻身起床,迅速提起手枪冲了出来,站在小院的门前,将人群拦住,同时大声喝道:“这里是国务院三线建委,不准你们胡来,谁要朝前冲我就开枪!”
夜空里,响起了一阵拉动手枪快慢机的声音。
在军人威严的喝令声中,一群北航红旗“揪彭战斗队”的人停了下来。
双方再次发生争吵,“揪彭战斗队”的人还是想冲进小院。
谁知小院里的彭德怀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他起来拉亮电灯,披上一件毛衣,打开了小院的门,问道:“天还没亮,有什么事?”
没有人回答。
夜色中,他看见了警卫参谋的背影,手中提着一把手枪,站在小院的门外。再向前面看,站着几十个人,正在吵吵闹闹。
身经百战的彭德怀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对警卫参谋命令道:“景参谋,把枪收起来!”
景希珍只好服从命令。
“揪彭战斗队”的人一看出来的是个老头,断定就是彭德怀,于是一窝蜂地围了上去。
彭德怀说:“小将们,你们要干什么?”
“揪彭战斗队”中一个小头头说:“彭德怀,我们是中央文革派来的,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彭德怀问:“上哪去?”
对方说:“这你不要管。”
彭德怀说:“可我的工作总得移交一下吧。”
对方说:“不用了,只要你跟我们走一趟就行。”
彭德怀爽快地说:“好,我跟你们走,到哪都行。不过我得先穿一件衣服。”
彭德怀走进屋里,穿上一件衣服,走出来对那伙人说:“走就走吧,你们在前面带路。”
警卫参谋冲上前去阻拦,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群人推着彭德怀,吵吵闹闹地将他架上了一辆早已停在永兴巷外面的卡车,在漫漫夜色中向着成都东郊开去。
就这样,彭德怀在毛泽东让他到大三线工作了一年零25天之后,历史再次无情地将这位正直刚强的共和国开国元帅,抛进了苦难的深渊,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第十章
彭德怀说:“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中国人自己整自己,共产党里出了内奸,要害人了,你还跟我干什么!快回去吧,要杀头我一个人顶着,不能再连累别人了!你走吧,你走呀!”
景希珍看着彭德怀被折磨得疲惫的面容,才几个小时啊,一个生龙活虎的共和国功臣,就被这些人弄成了这个样子,就对彭德怀说:“保卫彭总安全是党和人民交给我的任务,要死要活我都得跟你在一起,这是我的工作,我的责任。”
“胡说!”彭德怀一下子来火了,对自己的警卫参谋大声命令,“景参谋,我现在命令你:立——正,向后——转……”
彭德怀会被一伙人押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汽车刚开走,跟随彭德怀多年的綦魁英、景希珍、赵凤池面对着空荡荡的永兴巷7号大院,感到一种难言的痛苦。
他们立刻在院子里寻找,终于发现了一个还未来得及上车的“揪彭战斗队”的人。
景希珍冲上去,一把抓住这个人,气得掏出手枪,问道:“快说,你们要把彭总带到什么地方去?”
对方一见这位军人怒眉倒竖,吓得连忙说:“他们开车去了东郊的成都地质学院。”
彭德怀的三位随行人员立刻将情况报告了坚守在办公大楼的三线建委副主任钱敏。
钱敏一听急了,一边让綦魁英前往彭德怀住地,看住不要让人随意查抄彭德怀的东西,一边让景希珍与赵凤池一起,开着车去成都地质学院,将彭德怀生活需要的东西送去。紧接着就给国务院办公室和周恩来总理打电话。
谁知三个人回到永兴巷7号大院,又有一群人冲了进来,他们在彭德怀的屋子里任意乱翻,将一些笔记本、信件、文件都抄了出来,并要强行带走。
綦魁英坚决不同意,双方在屋子里相持。
彭德怀由于走得匆忙,脚上穿的是一双单鞋,头上也没有戴帽子。成都的冬天阴冷而潮湿,景希珍给带上了那双放在屋子里的棉鞋和帽子,再加上一套棉衣和其他的生活用品,驱车直奔成都地质学院。
这时,天色早已亮了。位于成都东郊的成都地质学院大门紧闭,不让他们进去。
景希珍下车后,与之多次交涉,才得以将车开进校园。
当景希珍在教学大楼的一间紧靠里面的屋子里见到彭德怀时,只见一群人将老人推在一张椅子上,让他高高地站在上面,头上戴着一顶纸糊的尖帽,正在接受批判。
跟随彭德怀多年的景希珍眼泪差一点流了出来。这位在朝鲜战场上跟随彭德怀出生入死的老资格的警卫参谋,这一下顾不了那么多了,如同当年在战场上保卫彭德怀一样,他用力分开人群,一下子冲了上去,将彭德怀从椅子上拉了下来,然后将那顶尖帽扔在地上。
景希珍含着泪水,扶着彭德怀在椅子上坐下,将带来的用品双手捧到元帅的面前:“彭总,我给你送生活用品来了。”
两个人的目光久久地相望着,分别才短短的几个小时,两个人却好像分别了很久很久。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苦难使人感受到时间的漫长……
令警卫参谋没有想到的是,彭德怀看着他,却并不伸手来接东西。
过了一会儿,彭德怀突然大声地吼道:“谁让你送东西来的,你快回去,你快回去!”
景希珍含着泪说:“彭总,你快把棉鞋穿上,这冬天里很冷的……”
彭德怀生气地说:“你快回去吧,我不能连累你们,你们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快走吧!”
景希珍说:“彭总,我是警卫员,朝鲜战场上敌人的枪炮都没有怕过,我一定要保卫你……”
彭德怀说:“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中国人自己整自己,共产党里出了内奸,要害人呀!你还跟我干什么!快回去吧,要杀头我一个人顶着,不能再连累别人了!你走吧,你走呀!”
参加批斗的红卫兵被元帅与警卫员之间这种战斗情谊感动了,有的悄悄地退了出去。
景希珍看着彭德怀被折磨得疲惫的面容,才几个小时啊,一个生龙活虎的共和国功臣,就被这些人弄成了这个样子,就对彭德怀说:“保卫彭总安全是党和人民交给我的任务,要死要活我都得跟你在一起,这是我的工作,我的责任。”
“胡说!”彭德怀一下子来火了,对自己的警卫参谋大声命令,“景参谋,我现在命令你:立——正,向后——转……”
在元帅的命令下,景希珍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成都地质学院。
回到永兴巷7号,景希珍将彭德怀所受的迫害告诉了綦魁英和赵凤池,三位从朝鲜战争以来一直跟着彭德怀的老战士,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站立在寒风中失声痛哭起来。
就在北航“红旗”战斗队押走彭德怀不久,北京地质学院“东方红”兵团的人又冲进永兴巷7号,当他们发现这位老人已被别人抢先带走了时,便根据了解到的情报,直扑成都地质学院。
可是,已经抢先一步的北航“红旗”战斗队的人就是不肯放彭德怀出来。
两个来自北京的红卫兵组织,便开始争吵起来。最后双方达成协议,对彭德怀实行“共管”。
戚本禹得知由他派往成都的两所大学的部分红卫兵已将彭德怀控制在手,感到非常高兴,他立刻给首都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