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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阵得得的马蹄声和咕碌碌的车轮滚动声,打破这片寂静的天地。只见远处的官道上驶来三辆马车。走得近了,看得清楚是三辆半旧不新的马拉轿车,轿车的帘子都拉得严严的。坐在轿车里的人,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懒得动弹,听不见一点儿响动。八个长随打扮的粗壮汉子骑马在轿车的周围护卫着。一个家奴打扮的白净男子紧紧地挨着第一辆车的轿帘行李,仿佛准备随时听候主人的吩咐。另一名使女则紧紧地挨着第二辆车轿。
“妈的,”一个瘦长脸的壮汉嘟哝着骂道,“这鬼天气,自打出了京城就没开晴过。”
“这时正是雨水多的季节!”另一个壮汉应声道。
再没有人说话,一行人无精打采地往前赶路。
突然,一阵夹着雨腥味的东南风呼呼吹来把地上整片衰草刮得一边倒,空中拉起了满天阴霾,天色一下子黑了下来。
“启禀皇……啊,主子,要下雨了。”家奴打扮的白净男子尖着公鸭嗓子向轿里的主子道。
“叫张乘风先找个地方躲一躲。”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道。
一行人马,加快速度,向前驰去。
那坐在最前面轿子里的中年男子,正是道光皇帝,白净男子是御前太监常永贵。中间轿里坐的是新被道光册封为妃的绮儿。那跟随的使女则是素娟。最后一辆车里的军机大臣王鼎则是一身账房先生打扮。
道光皇帝被腐败的吏治扰得头痛。但他不甘心看着大清祖业江山被毁掉。他要尽最大的努力去挽救它。既然京师的吏治问题一时无法解决,那就从地方上入手吧。
道光想到皇祖乾隆皇帝三次东巡、三下江南,微服出访,查处了大批的贪官恶吏,便有意效仿先祖,微服出京,到全国各省查看一番。
当晚坤宁宫中,道光帝将有意出京的打算对绮儿说起。
“皇上出京,绮儿哪里放得下心,就让绮儿也一起去吧。”绮儿道。
“也好,”道光帝略一沉思道,“你就扮作朕的家眷,也好掩人耳目。”
“绮儿喜欢素娟丫头,想跟太后讨来,皇上看,行吗?”绮儿央求道。
“只要太后舍得,朕才不管呢!”道光笑道。
绮儿得意了,道:“这可是皇上亲口说的。”
第二天,绮儿叫人去请了九岁红送到太后跟前,果然把素娟讨了来。
道光帝只带军机大臣王鼎。容安一案使得他对其他大臣失去了信心。
道光皇帝有心效仿皇祖乾隆,却没有了乾隆皇帝三下江南的气势和风采。只带了张乘风等八名大内侍卫和常永贵、素娟等,轻车简从,离了京师。
窗外冷雨凄凄,屋里温暖如春。道光和王鼎君臣一边饮酒,一边谈论着在保定府考查官吏的情况。道光帝不时地摇头叹息,王鼎一边劝慰,一边为主子出谋划策。
不知不觉,君臣二人谈到深夜。突然道光帝涕泪交流,手足乱舞。
“主子,怎么啦?”王鼎以为皇上忧虑成疾,吓得大叫起来。
只听道光大声叫道:“常永贵,快拿烟枪来。”守候在门外的常永贵手脚利索地拿过烟枪、烟灯,装上福寿膏,捧到道光帝面前。道光帝贪婪地吸着,渐渐恢复了平静。
王鼎看得清清楚楚,一下子惊呆了。吓得他扑通一声跪在道光帝面前。惊诧地问道:
“主子,您抽的是鸦片?”
“不,”道光帝毫不在意地道,“这是福寿膏。”
“这福寿膏,名字好听,其实就是鸦片。我大清云南等地出产阿芙蓉,将其果浆提炼,就可制成鸦片。此物吸食,极易成瘾。久食鸦片之人则肩耸项缩,颜色枯槁,奄奄如病夫,直至毒入髓骨,中毒而死。”
“有这么可怕吗?”道光帝推开了烟枪。
“臣岂敢妄言,”王鼎继续谏道,“鸦片之害,先皇早已知之,雍正七年就有《禁烟法则二十条》颁行天下。嘉庆朝也多次颁旨严禁鸦片。如今外国人在广州的鸦片走私十分猖獗。臣民吸食者日众。长此以往,将使我大清财富外流,国民均弱。”一席话说得道光帝如梦方醒。突然站起身来,举起烟枪,摔在地上,坚决地道:“爱卿金玉良言,我铭记于心。从此与鸦片决绝。”
“主子圣明。”王鼎满意地笑了。
“常永贵。”道光帝突然喊道。
“奴才……在。”早已吓白了脸的常永贵听见主子喊他,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你明知鸦片之害,为何还蛊惑朕吸食,是何居心?来人,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主子饶命啊!”常永贵瘫倒在地哭着求饶。
两名大内侍卫立即架起常永贵往外就走。
绮儿闻讯赶来,忧虑地道:“主子没有人侍候怎么办?”
“这个好办,”道光帝道,“明日命沿途驿站飞报京师,再差一名就是。”
大雨下了一夜,天亮时总算是停了,道光皇帝刚用完早膳,侍卫张乘风进来问道:
“主子,是不是等路干了再走?”
“不,还是赶路要紧。”前面不远就是黄河,下了这么大的雨,道光帝想看看那里的情况。
一行人马不顾雨天路滑又上路了,走了还不到一个时辰,车子却走不动了。
“怎么回事?”道光帝撩起轿帘问道。
“回禀主子,前面有人拆桥,过不去。”张乘风急忙走到轿前道。
道光帝往前面一看,果然有十四五个汉子正把桥上的石头,一块块往路边抬。
这时,王鼎已经下了轿子,来到道光帝面前道:“主子,让老奴去看看。”
王鼎带着张乘风来到前面,走到一个高个子壮汉跟前。王鼎问道:“你们为什么拆桥?”
那高个子正吃力地抱着一块石头,没好气地道:
“你说谁拆桥?”
张乘风一听,这人倒挺横,他来气了,大声叫道:“我们说你呢,你把桥拆了,我们主子过不去,耽误了大事,你吃罪得起吗?”
高个子一听他好大的口气,毫不示弱,大声地说:“你们主子再大的事,也没我们的事大。”
王鼎也有点火了,说道:“这桥是官家所有,你们私自拆毁,是要犯王法的。”
高个子可不吃这一套,故意气他们:
“啥子王法不王法,我们今天就是要拆桥。”
几个人说话的声音都大,道光帝听得清楚,心想:这些刁民真是胆大妄为。立即对身旁的内侍李铁腿道:“把他们为首的抓起来送保甲局去。”
李铁腿遵旨,立即把道光帝的旨意告诉了张乘风,张乘风就等这句话呢,一伸手抓住高个子的肩头,手上一用力,高个子立即妈呀一声坐在地上,张乘风厉声问道:“说,谁让你们拆桥的?”
高个子也是个硬汉,咬着牙一声不吭。其他十几名壮汉一见,一齐举着拳头扑过来。却被李铁腿三拳两脚打得滚的滚,爬的爬,再没有人敢上前。
张乘风手上又加了两成力,大声问道:
“说,谁让你们拆的桥?”
“我!”桥对岸有人高声回答。
张乘风等人抬头看去,只见桥对岸走来一位四十左右,举止庄重的绅士。此人身材高大,青色的长袍下摆溅满了泥水。他走到桥边,脱掉鞋子,用手提起长袍的下摆,涉水到了对岸。
王鼎一看,此人好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时却想不起来。见他来到面前,便道:“是你指使他们拆桥的?”
“正是在下。”那人点头道。
站在一旁的李铁腿一听,立即走到近前,揪住那人的袍袖喝道:“走,到保甲局去。”
被张乘风揪住的高个壮汉立即大声道:“大胆,他是朝廷命宫,你们敢无礼!”
众人一下子都愣住了。
那人爽朗地一笑,双手一抱道:“下官林则徐,新任的淮海道。”
那十几名壮汉一听,呼啦一下跪倒在地。
“原来是林大人,小民多谢林大人帮助引退大水。”
王鼎这才想起林则徐是嘉庆十六年他当主考时中的进士。因为是随皇上微服巡视,他也不能暴露身份,只得一拱手道:“原来是林大人,失敬。”
林则徐这才道:“几位请不要误会,下官并非有意拆桥,阻断交通。实因下官赴任途中,路过此地,在前面叫朱仙座的村里投宿。昨夜一夜大雨村里积水二尺有余。部分人家屋里已经进水,十分危险,乡民只得筑坝排水。下官观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