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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娟气得杏眼圆睁,咬牙骂道:“昏官,你不分青红皂白,冤枉无辜百姓,难道就没有天理了吗?”
二十板子打完,素娟身上已是血肉模糊。
潘富贵冷笑一声道:“本府这二十大板是教你怎么去告状。你告的是当今兵部尚书,朝廷一品大员,我这小小的顺天府尹如何接案,想告状,你就去刑部告。退堂!”
素娟忍着伤痛,一跛一拐走出大堂,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仇恨烧焦了她的心。
悦来客栈着火的那天晚上,素娟逃出客栈,在一座破庙里挨到天明,就忙着打听公爹的生死。她是个绝顶聪明的女子,知道容安肯定命人在悦来客栈附近监视,她便改了装束,悄悄来到悦来客栈对面的一家酒楼打听公爹的下落。她坐在酒楼的窗前,一眼就看到公爹的尸首躺在悦来客栈的门里。素娟顿时心如刀割,她强忍悲痛,摸摸身上还有几块散碎银子,就悄悄走下酒楼,来到一个菜市街旁边的客栈,包了间房子,又通过店家花钱买通本地的几个阿混夜里把赵武先的尸首弄了过来。素娟抚着公爹的尸首失声痛哭。自从她双亲逝去,赵武先就把她接到赵家,像疼亲生女儿一样疼她,就连一向任性的明飞也得让着她点。实指望终身有靠,一家人和和美美,共享天伦。哪料到丈夫明飞进京赶考,一去再无音讯。为了寻夫,千里跋涉来到京城。如今唯一的亲人为救她,也命丧黄泉。素娟越哭越伤心,越哭越恨那心如蛇蝎的容安、苟肯:“不,我要去告他们。”素娟哭喊着,当晚写好状纸,到顺天府告状。
可是,顺天府尹潘富贵故意推脱,不予受理,素娟心里的仇恨又加深了一重。
“不,我一定要告,顺天府告不倒他,我就到刑部去告,刑部告不赢,我就直接找皇上告。”素娟恨恨地自言自语,一下子忘掉了伤痛,问清了去刑部大堂的路,急忙赶去。
素娟来到刑部衙门已经申时,官员们三三两两走出衙门。素娟心急如火,冲到衙门前举起鼓槌“咚、咚、咚”击起堂鼓,一面大声哭喊道:
“冤枉啊……”沉闷的鼓声惊动正准备回家的官员、差役,众人慌忙各就各位,时辰不大里面有人高喊:“传击鼓到堂。”
素娟急忙走进大堂,扑通跪倒,哭喊道:“青天大老爷,民女冤枉啊!”堂上人语气平和地道:“告状人抬头说话。”
素娟这才抬起头来,仔细观看,只见大堂上悬挂着“正大光明”的巨匾,堂前端坐一位五十多岁的官员,面目清瘦,慈眉善目。这人是刑部员外郎吉泰。素娟一看此人,顿觉充满希望。急忙禀道:
“大人,民女林素娟,状告兵部尚书容安天良丧尽,谋害我夫赵明飞,以其子庆廉顶替赵明飞做了武状元,又指使管家苟肯火烧悦来客栈,企图烧死民女和民女的公爹,没有得逞,那总管苟肯就用火枪打死我公爹。求青天老爷为民女做主!”说完呈上状子。
吉泰将状子看了一遍,平静地道:
“林素娟,你状告朝廷一品大员可是非同小可。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本部必会派人调查,你先回去吧!”
“这……是!”
素娟有些不情愿,可是这么大的案件,人家也需要调查一段时间,她只好退出堂去。
道光皇帝03
03
第二天,果然有两名作来给赵武先验尸。
第三天,素娼天不亮就在衙门外等候升堂,辰时刚到,吉泰果然升堂。素娟跪伏堂前。
“林素娟,”吉泰清清嗓子威严地说道。“你状告兵部尚书容安害死你夫,唆使下人枪杀你公爹一案,本部已派人查明,容安跟赵明飞素不相识,更无往来,害死赵明飞一说毫无证据;至于尚书府管家苟肯枪杀赵武先一案,本部也已查明,悦来客栈失火的当晚,总管苟肯在府中跟容府护院张三、李四。王五三人喝酒,苟肯喝得烂醉如泥,有容府张三、李四、王五三人作证,苟肯当晚没出府一步,根本不可能去枪杀赵武先。赵武先确系被人枪杀,本部已验尸存案入档,一旦查明凶手,即通知苦主。你夫赵明飞失踪一案,本部也已存案入档,以便后查。”
“什么!”素娟一下子惊呆了,吉泰那慈眉善目的脸,一下子变得狰狞无比,她大叫道。“胡说,民女明明亲眼看见苟肯拎着火枪,指挥一帮打手围攻我爹,怎么会不是他杀的!”
吉泰冷淡地道:
“林素娟,你是本案原告,所述证词不能作为证据。”
“可是那容安之子庆廉腿有残疾,走起路都困难,怎么会中武状元?”
“此事与本案无关。”
“无关,怎说是无关,民女看你身居庙堂却是个昏官。”素娟悲愤难抑,张口就骂。
吉泰气得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
“大胆刁民,胆敢辱骂朝廷命官,本官看你年少,不予追究,来人呀,给我轰出堂去。”
素娟一路昏昏沉沉,步履蹒跚地回到客栈,关上房门,放声痛哭。
正哭得伤心,忽然门外面有人喊道:
“林姑娘,请开门。”
素娟一听是老板娘的声音,立即止住悲声,擦干眼泪,起身打开房门,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走进门来,看着素娟哭得红肿的眼睛问道:
“林姑娘,是不是官司没有打赢?”
素娟暗泣着点点头。
“我早就说你告不倒那兵部尚书容安,那些当官的都是官官相护,哪里有老百姓说理的地方。”老板娘叹息道。
“不,我一定要告,就是舍掉这条命我也去告,”素娟突然拚命叫道,一双手拚命地捶着桌子。
“好,好,姑娘执意要告,我也不好劝阻,我只是觉得姑娘还是料理了你公爹的后事要紧。尸首停放着,也不是办法。”
素娟这才冷静下来,是呀,公爹的尸首已经停放四天了,是得先料理好老人家的后事。她急忙一摸身上,已是分文皆无,只得呆呆坐在桌前。老板娘一看她那神色,全明白了。愣了半天,才叹口气道:“姑娘,我也可怜你,你这房钱,我就不要了。可是明儿个你一定要想办法把那尸首弄出去。”老板娘说完,嘟哝着走了出去。
街口菜市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小商小贩的高声叫卖声,客人的讨价还价声,此起彼落热闹非凡。
一辆破旧的驴车缓缓驶进菜市,在一个卖鸡蛋的小摊前停下,车夫跳下车来,扶着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头走下车,老头穿着旧官服,膝盖处打着一块圆补丁。老头手里拎着只菜篮走到小贩面前,指着鸡蛋问道:
“这鸡蛋几文钱一个?”
小贩打量着眼前这人,觉得好笑,从没见过当官的这副穷酸样,看样子这老头是做了几十年的窝囊小官,便把嘴一撇答道:
“一文八钱银子一个。”
“这么贵!”老头嘟哝着,“多买能便宜点儿吗?”
“您要多少?”
“三十。”
“才三十个鸡蛋,还想便宜。”小贩不乐意。
“老主顾吗,一文七,怎么样?”老头在软磨。
“好吧。”小贩只得让步,便将三十个鸡蛋放到老头菜篮里。
老头掏出五十文大钱,递过去。小贩接过道:“还差一文呢?”
“你哪里在乎这一文钱,”老头提起篮子要走,嘴里说道,“我忘带零钱了,下次来买补上。”
“你,你这叫什么人哪!”小贩火了,一步窜到老头面前,一把揪住老头的胸口,喝道:
“不行,不给钱你不能走。”
“住手!”一旁的车夫突然向小贩喝道,“这可是三朝元老,武英殿大学士曹大人,你怎敢如此无礼!”
小贩哪里肯信,还是揪住老头不放,讥笑道:“就你这穷酸样,也敢冒充大学士。”老头却把眼睛一瞪,骂道:“小子,你还不相信。你看这个。”说着伸手从旧官袍里掏出一个东西,递了过去,小贩接过仔细一看,竟是武英殿大学士的印信。吓得他“扑通”一声瘫软在地。老头“嘿嘿”一笑道:“本人就是武英殿大学士曹振镛,你那一文钱还要吗?”小贩磕头如啄米连声道:“不要了,小人不要。”那曹振镛终于占了一文钱的便宜,得意洋洋地上了他的驴车走了。
驴车到了菜市尽头,却过不去了。前面围着很多人,任凭车夫怎么吃喝,也不让道。曹振镛等得着急,便下了驴车查看。只见人们交头接耳,一边议论一边叹息。曹振镛不知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