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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老哥了!”
“不客气,不客气!”
他们简简单单地吃完饭,随便拉起家常。
“老哥,你来此地多少年了?”
“从我记事起就在这里居住。”
“老哥是否听说这里有个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你问他干什么?”
“老哥认识?我找他有重要事!”
“有什么重要事?是破灾看风水还是其他事?”
“你带我去找到他,我多多给你银两!”
“哼!再多的银两我也无法带你去找了。”赶车的朱大楞子显得既生气又悲愤忧伤。
“老哥,到底怎么了?”
“他死了!”朱大楞子说着,饱经沧桑的脸上滚下一串泪珠。
“老哥,他有没有什么亲人,我有要事要见见他的亲人。明天能带我去找吗?”
“你找他是不是为了一颗大珠子?”
曾国藩一听,喜出望外,连声说道:
“对!对!老哥,你见过那珠子?”
“你告诉我,那珠子到底有何用?能值多少钱?引起那么多人想得到它。”
“老哥,我实话给你讲吧,这颗珠子可不是一般的珠子,说它价值连城并不过分。它是当今皇上的镇朝珠,是皇上随身携带的。”
朱楞子一听呆了。他做梦也想不到母舅那时给他看的那颗珠子竟是皇上所带的,一切都明白了。
“老哥,那算命先生一定是你什么亲人,关于那珠子的事就不用隐瞒了,否则有杀身之祸。”
“好吧!这么说你也是朝廷命官了?”
曾国藩没有言语,点点头,朱大楞子开始叙述往事。
“那算命先生是家舅,河南人,长年以给人算命看相看风水为生。他来这京郊投奔家母,也就在这城西一带摆个卦摊,这样干了几年积蓄点钱,买了片地,盖上一处宅院,把在河南老家的舅母和几位表哥表弟接来居住,一家人也过得和和睦睦。可好景不长,一天晚上舅父回来,说他今天给一富家子弟算卦,那人没钱,就将随身所带珠宝押上,说等一会儿来赎,他等那人刚走就收拾卦摊跑回来了。并把那珠子给我们看,真是又大又亮,十分惹人喜爱。”
曾国藩急忙插上一句,“现在那珠子呢?”
朱楞子没有吱声,继续说道:“后来听人说,不多时就有人来找。我母舅一听有人找,知道这珠子的价格,更是小心,从此再也没有提过。但不知为什么,突然一天夜里,母舅家里遭了灾。”
“结果怎样?”曾国藩惊问一句。
“第二天,当人们发现时,只见舅舅被吊在梁上已被杀死,全家其他人也已被杀,整个院子被翻得乱七八糟,我们估计可能是为了寻找那颗珠子。舅舅是个外地人,来此时间也不太长,又没有什么仇人,遭此横祸不为那珠于,别的为什么呢?”
“那珠子是否被抄走?你们怎么不报官呢?”
“官也报了,但都说这是一件无头案,后来不了了之。至于那珠子是否被抄走,我也不知道,只是后来再也没见过那珠子。我和家父变卖了舅舅家的一些家产把舅舅一家安葬了,在整理家产时,也仔细寻找那珠子,可始终没有见到,估计被那伙歹人翻走了。”
朱大楞子讲到这里,早已泪流满面。曾国藩估计他讲的话不会有假,他和大内侍卫萨阿林查巡这事时,也曾听到过类似的传说,但由于时间太长,已无人清楚地记起。
曾国藩见朱大楞子很伤心,也不好立即询问,过了许久,才问道:
“你舅舅的那房屋如今还在吗?”
“房屋空了几年,后来碰巧卖给一家外地来的小官员。”
“明天你带我去看一看,也许能问出线索。”
“好吧,距这有两三个庄子距离,但不知人家是否拆迁了,我也好几年没有到那里去过了。”
曾国藩知道再问也没用,就安慰他几句并给了他一些银两。
第二天早晨,曾国藩在朱大楞子带领下找到当年那算命先生的住宅。这是一套四间两进式的老式民间建筑,虽然还是那房屋,但已整修一新。
一打听,才知道这处住宅里居住的是一京中小官,名叫惠征,满洲镶黄旗人,在工部隶属下做一抄写文稿的笔贴式。
曾国藩敲开惠征家门,开门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年轻少妇,只见这人中等身材,体态丰满、鸭蛋脸面、俊眉秀图、长长的紫花镶边旗袍上穿一件钗环夹衣,显得极为匀称大方。
“请问客官找谁?”这少妇施礼问道。
曾国藩也急忙还礼道:“在下是大内一小小办事的,有事来找惠官人。”
“先请屋里稍坐,我家当家的刚刚出去,我这就叫人去找。”
“既然如此,那就打扰这位嫂夫人了。”
曾国藩和朱大楞子到客厅坐定,惠征夫人给他们倒上茶,又慌忙派人去找丈夫。
不多久,惠征听说家中有大内来人相找,大吃一惊,不知何事,急忙赶回。曾国藩和惠征施礼坐定,曾国藩便直接说明来意。
惠征听过曾国藩的话后,更是吃惊不已,自己父亲买的这处住宅竟然牵连到当今皇上的镇朝珠,那还得了,弄不好将会招惹杀身之祸。连忙说道:
“曾大人,在下搬进这里也没有两年,对这房子的过去实在不知。至于曾大人所说的当今皇上的镇朝珠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我惠征纵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私藏皇上的镇朝珠,这可是诛灭九族之罪。”
“惠征兄,不必多想,卑职也只是随便问问,卑职怎会不相信惠兄呢?这等大事,让你隐藏你也不会做的,你我都是朝廷命官,这道理自然明白。不过,你们在整修房子时是否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呢?”
“可疑之处倒没有什么,我们也仅是在外面稍稍整理一下,里面大多没有拆动。”
惠征带着曾国藩和朱大楞子在屋内又仔细看了,特别是屋山、墙角以及一些可疑之处都特别看了看,结果一无所获。最后一线希望失去了,曾国藩极为失望。有心提出将这栋房子拆毁,逐一寻找,又无法开口。万一再寻不到,或被那伙歹徒抢走又如何寻找呢?
正在这时,从门外跑来一位四五岁的小姑娘边跑边哭着说:“阿爸,姐姐抢走我的溜溜球,姐姐抢走我的溜溜球。”
惠征在同曾国藩商讨问题,见女儿来闹人很生气.又不好发作,说道:“蓉蓉别哭,阿爸等会给你去买。”
曾国藩心中一亮,忙问一声:“小姑娘,什么样的溜溜球?”
“叔叔,我不叫小姑娘,我叫蓉蓉。”
“好蓉蓉,什么样的溜溜球,你说给叔叔听听,叔叔给你买一只。”
小女孩用手比划一下,说:“又大又亮的溜溜球。”
蓉蓉一说,惠征与曾国藩都是一惊,立即让蓉蓉带他们去找姐姐。蓉蓉以为是阿爸和叔叔想帮自己从姐姐手中要回自己的溜溜球,也蹦蹦跳跳地去找姐姐。
“兰儿,你回来,把溜溜球给妹妹玩一玩。”惠征老远就冲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喊到。只见这个女孩白净面色,小脸白中透红,一对大眼睛水灵灵地直转,像白水银里养着两粒黑珍珠。人虽小但给人一种精明活泼讨人喜欢的形象。
“不嘛!那溜溜球是我从西厢房墙缝铁盒中找到的,为什么偏要给她,我还没玩够!”
“兰儿最乖,知道照顾妹妹,阿爸明天给兰儿买一只建子,这溜溜球先给妹妹玩一会儿,这才是好姐姐!”
惠征这么一哄,兰儿才不情愿地说:“我又藏在那铁盒里!”
“快去拿,明儿叔叔一定给你买一只大建子。”
“真的?”
“当然是真的,叔叔还能骗你。”曾国藩也哄着兰儿说。
兰儿这才不情愿地去拿她的溜溜球。
惠征和曾国藩及朱大楞子看到兰儿手中之物都同时说道:“正是皇上的珠子!”
曾国藩从惠征手中接过镇朝珠,心中大喜,不住称谢,要立即返回。惠征无论如何挽留也挽留不住,曾国藩仿佛在绝望之时抓到一根救命草,恨不得立即到皇上面前邀功,让皇上加封自己,好步步高升!
兰儿一看自己的珠子被这位叔叔拿到,哭着说:“那是我的溜溜球,还我,还我!”
惠征哄着兰儿说:“曾叔叔到城中给你和妹妹一人买一只同样的,你们就不会再争了,你曾叔叔是上市内给你们买东西的,等一会儿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