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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开始喊他“小顾”，于是时间一长，公司里的人就全都管他叫小顾了。耽美狼都知道，顾惜朝是个如假包换的受，那么小顾……
SM小窝里的傀儡包子不是发表过这样的著名论述么——“直男都是直着直着就弯了，弯着弯着就断了，就《断背山》了。”
小顾，我等着看好戏。
第三章
三天之后，小顾把露东弗的会员注册资料给了我。
ID：Blue Angel
PW：******
EM：Blue_Angel@***
PW：******
他还帮我申请了一个同名邮箱，专门用作露东弗社区交友，想得真是周到。
但是，不行。
Blue Angel是鸡尾酒的名字，以颜色清蓝，犹如天使般纯洁而得名，是个不错的名字，可是用在这里不合适——我要扮演的角色是个学生，那种普普通通的在老师和长辈的眼睛里一贯是品学兼优的学生角色。比如《北京故事》里的蓝宇，读过小说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特别喜欢这样的男孩，还有刘烨在电影里那种怯生生、清澈明透的眼神……试想一名这样的学生，怎么可能对当前PUB中极流行的鸡尾酒名了若指掌并且还拿来做ID呢？
我一登陆社区，立即就把Blue改成了Dark，Dark Angel。本来我是有心改成Dark Riki，转念一想还是算了，那不真成了强受了？我可不能给自己下“一语成谶”的套儿。
联系方式也从邮箱也改成了QQ，5272*****。现在以网络交友为目的的人，留的联系方式大多为QQ和MSN，为的是实时交流，E…mail太慢了。我留的是QQ号码，因为毕竟是学生嘛，同学之间用QQ的比用MSN的多。
社区个人资料设置中有选项，问“是否接受S/M”，我选了“是”；又问“在S/M中的角色是被动还是主动”，我不假思索地选了“被动”。
将ID和QQ重新包装一番就可以发帖觅食了！
我扫了一眼交友版块的帖子，乱七八糟一大堆，标题基本都是“上海0找1”、“武汉同志找BF”、“绝版纯1找老婆”之类，点开帖子看，大多只有一句话：男，XXXX地区，年龄XX，身高X。XXm，体重XXkg，QQ/MSNXXXXXXXXX。也有征求SM主奴关系的，不同的就是有些帖子最后注明了“收费调教”。
我当然不能发这样没个性、不够醒目的帖子。发就得发标新立异些的，能迅速排除我不喜欢的类型，并且吸引点击率，能够一传十、十传百，让我尽快钓到大鱼的帖子。
斟酌一番，编了这么一段话：
“我今年21岁，是在北京读书的大学三年级男生，是个0。想找一个比我大几岁的，有固定工作，经济收入稳定的1。乐于接受轻度调教，要求主人必须经验丰富，熟练使用专业调教工具，不会对我造成永久创伤；尊重我的意愿，不会强迫我接受我不喜欢的调教方式。因为我只是一个学生，不以此为谋生之计，所以只要谈得来、感觉对，收费免费均可。”
介绍文字和要求条件写得长一些，首先就可以排除那些浮躁的、话都说不利落、句子都读不通顺、文化水平不高、没事找乐子的闲人和暴发户急色鬼，平淡的语气和朴实的措辞同时可以让对方看出我很有诚意、确实是个学生的样子。
21岁读大学三年级，不是我瞎编的，这恰恰正是我目前的真正“官方”身份。
要求对方年龄比我大，并不是说我偏好“年下攻”，而是只有年龄大一些的，才有可能真正掌握SM技巧。那些比我年纪小的自称是S的人，99％都是一时兴起纯属贪玩，即便真是S，也没什么实际操作经验可谈，基本都是意淫和胡闹。
固定工作、经济收入稳定与年龄要求是相辅相成的，一个男人，如果二十五、六岁了还没什么固定工作和稳定收入，那他一定不是个合格的S。这里的“经济收入稳定”其实也是“虚晃一枪”，因为——
要求主人必须经验丰富、熟练使用专业调教工具，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普通工薪阶层哪儿来那么多闲工夫去体验S的帝王感觉、哪儿有那么多闲钱去买专业调教工具？不是我势利拜金，实在是客观生理官能和物质基础双方面的必备需求。所以之前说的什么“收入稳定”，只是套用一般人的心理，不能把“钱”说得太露骨，要含蓄点明才符合我的大学生身份。
尊重和不强迫，表明了我虽然是个M，但仍然是个有自己意志的M，不会盲目跟从主人，隐约带出些“我是个强受”的信息。这样应募而来的十有八九都是强攻，才能合我的胃口。
末尾一句，收费免费均可，一方面表明我不是为了钱才做这个，另一方面，我深知有些人，比如我自己，对待所谓的“感情”通常是能不动真格的最好，万一出了差错，力求花钱摆平，所以提出可以“收费”是为了迎合与我抱持同一心态的S。而且，这年头，一般人要是说自己真不爱钱，那就太虚伪了，我总得与时俱进不是？
最后打上标题，“【北京21岁大学男生M受寻S攻，非诚勿扰】”。“【】”是为了标题看起来比其他人的帖子醒目，标题刻意写得长一些、详细一些，还“非诚勿扰”实际上也是个逆反心理的噱头：越说没事别看的帖子，越得进去看个究竟。
“那个……明焰，”在电脑旁边观望着始终一言不发小顾，有些担心地开了口，“你不是要找强受吗？”
“对啊。”我点击了“发表”，为自己的高明伪装沾沾自喜着。
小顾好心地提醒：“可是你的资料设定和帖子，都是在说你自己是个M受……找S攻的M受……你是不是写反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找就找一个S攻来，”我得意洋洋地教给小顾，“把一个强悍的S攻驯服为M受，才是一个真正的帝王攻自身价值的体现！”
第四章
第二天再到网上去看，交友版块的版主真够意思，居然把帖子置顶了，还在回帖里鼓励说：“看得出来，这是个很有诚意的小M受，帮你置个顶，希望你的主人能一眼看到这个帖子，把你带回家～！你自己也要好好加油哦～～”从语气上看，这位版主绝对是血统纯正的耽美狼一匹！
底下一串回帖全是留QQ号码的、报年龄身高体重的，还有起哄架秧子说“斑竹MM偏心，有了新人忘旧人，都不帮我置顶再找个弟弟”，紧接着就有版主回帖骂他“楼上的花心大萝卜，人不能无耻到这样的地步！经你摧残的祖国花朵还少啊？不删你新发的交友帖就已经给足你面子了！”
热闹归热闹，不过那些留QQ号的回帖，我一张都没看，也不去琢磨他们留的资料。社区信箱里也有几条私人留言，同样都是留QQ的，我先点了“全选”，再用了“批删”，全部清除干净。开了QQ也是，那些请求加为好友的验证消息，不过就是从服务器一一读取回来，免得某天再开的时候被过多的系统消息轰炸。
其实在个人资料里留QQ作为联系方式有两个作用，一是佐证我的学生身份，二是设个小小的信息陷阱：使用惯性思维拿QQ来联系我的一律出局，只等着留MSN的人出现。
公司里刚装局域网那年，很多员工都是同时申请了QQ和MSN账号，但是不出半年，用QQ的就几乎绝迹了，打开电脑一看全是MSN，问起原因，都异口同声地说“QQ太闹腾了，跟国外公司联络的时候还是MSN好使”。可见，使用MSN作为即时通讯工具，是有一定社会工作经验、成熟干练的细微体现。
这样慎之又慎、经过层层明关暗卡筛选出来的人……嗯，我自己在心里都快笑翻了！
当然，苛刻的条件必然会导致合格者少，但我坚信宁缺毋滥，欲速则不达。趁着帖子置顶放长线期间我抽空看完了《24/7》，从文学角度对SM心理加深了认识，特别留心了Mulder的心理活动——我毕竟是个带有S倾向的帝王攻，对M受的思维方式和语言特征必须多多揣摩，才不至于在网络上的角色扮演游戏中露出破绽。
坐在我身边的小顾听着我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的战略思想，他已然满脸黑线了，由衷地赞叹着说：“明焰你简直心思缜密得可怕，腹黑得变态！”
不错不错，小顾居然也知道什么叫“腹黑”了。
依然沉浸在Skinner和Mulder的感情世界中无法自拔，想着那个奴隶的名字，Fox，蓦然间想起了十几年前读过的《小王子》。那只狐狸。
狐狸说：“求求你，驯养我！”
那时读到这里，着实让我困惑了一阵子。我不明白，它为什么要用“驯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