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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星,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你,也一定会遇到这样一个人的……
南星,当一切已无法回头,也无法再向前走……当不再拥有的时候;我们唯一可以做的,就只能是,不要忘记……
南星,你懂吗……
轻轻地勾起嘴角,厉南星的双目在微光中有水晶般柔和的光彩,隐约有两点晶莹,衬得他的笑容也那样明媚。
他就那样立在老屋中,迎着窗外的阳光,轻轻地仰头,像是要穿透老屋的墙,穿透小城的阴影,去思念一个人,又像是要看到记忆的深处,将所有的梦境都铺展在这老屋的阳光下。
……姑姑,我其实不想懂的,不想懂的——那太苦,太苦……
……我真的不想……
从那之后,他再没回过老屋,而是在金世遗的庇护下成长、学习。
他没有忘记她对他的情意,于是尽可能地去礼貌对待,虽然,这几乎让他崩溃;
他也没有忘记她一直希望他能学习管理学,他也确实在这方面下了苦功,虽然他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加入远山集团,而是成为了花氏的一份子;
他更没有忘记她的笑颜,也不愿放弃那哪怕是没有希望的希望——只要她还活着,就还有那么一点的温暖,他在金家的所有努力甚至是对仇恨的压抑就都还有意义——是的,是仇恨的,他真的没有办法释然,也没办法忽视姑姑为金世遗而死的事实,哪怕这是姑姑的希望……
这样的心情是那样强烈,以至于当金世遗提出安乐死的时候,他终于逃了出来。
他没办法面对金世遗,没办法面对姑姑,也没办法面对自己——他知道金世遗没有错,却无法认同,他知道安乐死是应该的,自己不该这样自私,却还是无法支持,他甚至无法遏制地强烈地怨恨着金世遗的“无情”——不该这样的,不该这样的……
一杯一杯地往口中倒酒,厉南星甚至觉得溺死在酒就好了,就好了,再也不要面对一个冷冰冰的世界——他累了,累了……
然而宿醉换来的只有一塌糊涂的记忆,依稀只知道有金世遗的影子晃悠在眼前,耳边也是嘈嘈杂杂的;惹得人心烦,接着却是疯狂的突如其来的大雨倾盆,最后的记忆是一双清明的眼睛……
真是混沌的一夜,或者是两夜,兴许还是三夜……记不清了,唯一还记得是他从宿醉中醒来时看到的笑容——那个人凑得那么近,笑容灿若阳光,明亮的眼睛闪动着喜悦的光芒。
你终于醒啦!他尾音上吊,透着实实在在的欣喜。
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眼前这人是会发光的,金灿灿的晃花了他的眼,以致于他都听不清那个人接下来的喋喋不休了,而待到他终于清醒过来时,大脑也已经被宿醉的疼痛占据了。
那疼痛持续了那样久,那样久,他久远的记忆里似乎也只剩下了这疼痛,连自己是怎样从那个人身边离开的都记不清了,那个笑容也像是镜花,水月,压成了梦里的一线光芒了。
若不是他怎样也无法忘记那双黑白分明灿若星子的眼眸,那顽皮而真诚的嗓音,以及他身上暖烘烘的味道,以及他手心的温暖——那样让人安心的温柔,简直是催人泪下了——若不是他还记得这些,他真的会以为,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个梦,让他不愿醒来的梦。
至于他当时到底有没有因为那种暖意而流泪,已经不可考了——他记不清,而那个人……他猜他一定已经记不得了。
闲事管得太多自然是记不全的,更何况他又不是什么美女——对那个人那双堪称美女雷达的眼睛而言,能在那样的雨夜发现那样狼狈的他已经很了不起了。厉南星甚至怀疑是不是当时自己狼狈得过分才引起了那人的注意呢?若真是这样他还是情愿他忘了吧。
我还记得就好,厉南星想,而且恐怕是要记得一辈子的——虽然他也一度以为那点小小的温暖已经消失在那无边的伤痛中了。
这种错觉一直延续到他再度遇到他——那已经是好几年后的事情了,可他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所有的记忆也随着那个人明亮的笑容明朗了起来,连同那翘得老高的“眉毛”和深深的酒窝都那么清晰。
这人笑起来还是一样暖洋洋的啊……厉南星简直有些恍惚了。
但这一次他终于还是对他说出了——我是厉南星,南方的南,天上星星的星。
也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是陆小凤,四条眉毛的陆小凤。
缓缓抬手拭去泪水,厉南星有些自嘲地笑笑。
想来他也只冲动过两次而以,偏偏两次都遇上了那只小凤凰,偏偏就是那只凤凰,让他不知不觉地陷了进去,不知不觉地再也回不了头……
但他不曾后悔过,不曾——他甚至是感恩的。
陆小凤是他心底最深的温暖。
三个月前的一天,他终于决定同意姑姑的安乐死——曾经,她就是他活着的理由,而现在,他必须学会为自己活着。
他有朋友,有自己新的生活,他终究还是找到了能融化他心中坚冰的温暖。现在的他,已经不能再放任自己自欺欺人了……
然而他还是痛,还是空——
第一天,他看着医生将输送管道一一拔除;第二天,他几乎不吃不喝地对她说了很多很多;第三天,他陪着床上越发衰弱的人直至她油尽灯枯,然后昏了过去。
幼年时的一切似乎又再重演,他在酒吧喝得烂醉,而他,还是找到了他。
只是这一次,他笑里的温柔,他眼里的疼痛,他吻里的灼热,以及他为自己留下的泪,他那狠狠拥抱自己的身体,都深深地,深深地糅进了他的身体,他的记忆里,与他融为一体,哪怕是酒精也不能将这一切抹杀——
那一夜,他们都是疯狂的,痛苦和绝望让一切都疯狂起来,炙热而滚烫的身体里只剩下被放任的鲜明欲望,他们像受伤的困兽般撕咬着彼此——哪怕在这之前他们都从未想过会变成这样——这样荒唐,这样疼痛。
后悔吗?不,不,只是不安而已,只是心疼而已——厉南星再度清醒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双眼睛,心疼而不安,有隐隐的悲伤。
他忽然就明白了一切,只是,为什么偏偏是他?
那一刻,他其实是很想很想大哭一场的。原来,原来,他们竟是对彼此存了这样的心思的……他忽然觉得很绝望,像是有一把刀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胸口,血流不止。
换作任何一个女子他都可以用心去怜惜,用他的一生去疼爱,给她承诺,给她她想要的一切。
可偏偏是他,偏偏是陆小凤,偏偏是这个要闯入他的世界的男人。
他不相信自己,不相信陆小凤,更不相信爱情。
可他脱口而出的却是,一起过冬吧……这个冬天,有点冷。
然后他听到陆小凤说好,声音压抑得一点也不像陆小凤。
那时怎么就会说出那样的话呢?仅仅只是因为贪恋陆小凤的温暖吗?厉南星问过自己很多次,却一直不明所以,直至他终于决定离开他了,他才终于明白自己的不舍,自己的恐惧。
他不相信自己,不相信陆小凤,更不相信爱情,他做不到将自己的世界毫无防备地交出去,可他还是爱他,可他还是舍不得离开他。
所以,所以,一个冬天就足够了——他不能承认他们之间有爱情,他也不希望自己被这份感情困住,更不愿用他的依赖锁住那只凤凰,他该翱翔在九天之上,他的翅膀是那样漂亮——所有,一个冬天就够了,够了……虽然这个冬天几乎让他以为他们真的可以有爱情,真的可以长相思,长相守。
他几乎以为真的可以的……是沙曼点醒了他——真是个聪明的女子啊,无论她是否真的有陆小凤的孩子,她和他都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他和他,还是朋友,只能是朋友……
只是,怎么就这么痛,这么不甘心,这么苦涩呢?爱的时候已经那么痛了,不爱的时候也还要痛入骨髓么?天若有情天亦老,天若有情天亦老——我到底还是明了了,到底还是明了了……
陆小凤,陆小凤,陆小凤,陆小凤……
陆小凤,陆小凤……
厉南星轻轻地抬起手,挡住了眼前的阳光——好刺眼,好刺眼的阳光啊。
陆小凤,你怎么总是这么阴魂不散呢……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The Third Movement
厉南星走了的第一天,他独自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用了一整天一整夜去回忆。
厉南星走了的第二天,他开始昏睡。昏睡中黑暗绵长,没有梦,只有一个熟悉的嗓音在轻轻地说,冬天已经结束了。
厉南星走了的第三天,他半睡半醒间开始做梦,梦里面有一个陌生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