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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最后一道林带,过了它就是查伦杰要塞了。我呼喊着,但是我听不到答复。我的心凉了,我跑着。寨子还象我离开时那样,但大门开了,我冲了进去。在冷冷的晨光中,我看见我们的东西扔得地上到处都是。我的伙伴们不见了,在靠近那堆火的灰烬的地方,有一滩血。
震动来得太突然。我在空营地的周围林中到处跑着,呼叫我的伙伴。静静的阴影里没有传来回答。一种可怕的想法促使我绝望: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在这个毫无生路的地方,可能就剩下我自己,而且没有下到下面世界去的任何办法,我可能就在这个噩梦般的国度里活着死去。离开我的伙伴,我就象一个在黑晴中的孩子,无依无靠,没有力量。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忽然想起了忠诚的赞波,他还在悬崖底下等着我们,这还是某种安慰。在这个世界上我还并不完全孤独。我到了悬崖边上,伸出头望着。赞波正坐在他小帐篷的火边。但是,奇怪的是,还有一个人坐在他前面。最初我以为是我的一个伙伴平安地爬下去了,但我很快看出他是印第安人,我高声叫着,挥着我的手。赞波马上朝上望着,挥着他的手,并且转过身去向那块岩石上爬。一转眼,他就站在岩石的顶上了,听着我给他讲我们的遭遇。
“你们进了魔鬼的国度,马隆先生,”他说,“魔鬼要把你们都抓去侍候它,马隆主人,你接受劝告,下来,快,要不它也把你抓去。”
“我怎么下得去呢,赞波?”
“从树上弄些藤蔓,马隆先生,往这扔,我来做个桥。”
“我们想到过这个。可这没有能经得住我们的藤蔓。”
“派人找绳子,马隆先生。”
“我能派谁,往哪儿派?”
“派人上印第安人村庄,印第安村庄有的是绳子。印第安人在下边哪!派他。”
“他是谁?”
“我们的一个印第安人。他回到我们这儿来了。准备带走信,带回来绳子——什么都可以。”
带封信!为什么不?也许他可能带来帮助。我已经有两封信等着发。我用今天的时间写第三封信,描述我夜间的险遇。印第安人能把这个带回世界。因此我通知赞波傍晚再来,我用这忧郁的一天写了这封信。我也写了一个纸条,让印第安人交给任何他能遇到的白人,请求他给我们送些绳子来。这些信件我在黄昏的时候扔给赞波,还有一点钱。他必须把钱给印第安人,答应他如果带回来绳子,还会给他更多的钱。
那么现在你会明白了,我亲爱的麦卡德尔先生,这封信是怎样到达你手里的,万一你永远再也听不到你的记者的消息,你也会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今晚我大累了,做不成什么事情。明天我一定要想出办法未,寻找我不幸的朋友们。
十三、我永远不忘的一幕景象
正当夕阳西下,我看见印第安人孤独的身影朝漫无边际的大平原走去,我望着他,直到他消失在升起的暮霭里,现在我觉得快乐点了,因为我想到世界上会知道我们干了当什么,这想法就叫人高兴。
最后当我回到我们营地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
我累极了,并且饿得很。我关上了寨子门,分别点上了三堆火,饱饱地吃过一顿晚饭后就立即睡着了。一大早我觉得膀子上有谁的一只手在推我,睁开眼,当我看到约翰勋爵跪在我身边的时候,我高兴地叫了起来。
是他,然而又不是他。他脸色苍白,象一个拼命跑了长路的人那样喘着气。他的脸上血糊糊的,衣服撕破了,帽子也不见了。
“快,小伙子!快!”他喊道。“一秒钟也不要浪费。拿上枪,两支。我拿另两支。还有,尽量带子弹。口袋里装满。还有,带点吃的。六筒罐头就够了。好了,别浪费时间谈话,别浪费时间去想。”
仍然处于半醒状态,我弄不清楚这些是要干什么,我匆忙地发疯似地跟着他跑过树林,一个腋下一支枪,手上还有一抱各式各样的东西。忽然他俯在地上,拉我倒在他身旁。
“好了!”他说。“我想我们在这安全。他们要到营地去了。这会是他们的第一个想法。”
“这都是怎么回事?”我问。”教授们哪?谁在追我们呢?”
“猿人,”他叫道。“天哪,这些畜生!说话声音低点,他们耳朵长——眼睛也尖,照我判断,闻不到气味。你上哪儿去了,小伙子?你没跟我们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我用几句话小声地告诉他我干了些什么,而后轮到我问他,他们出了什么事了。
“是一大早,我们有学问的朋友刚刚睁开眼睛,还没筹他开始辩论,忽然猿象雨似地落下来。他们来得那个多,就象树上掉苹果似
的。我想他们是在黑夜里陆续集合的,一直到我们头上那棵树都满了。我开枪打中一个猿的肚子,但是在我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以前,他们已经记我们打倒并且骑在我们的背上了。我叫他们猿,但他们手里拿着棒子和石头,而且互相交谈。他们用藤蔓绑上了我们的手。猿人,它们就是那东西,猿和人之间现在绝灭了的中间动物,我但愿他们永远绝灭。他们他们受了伤的伙伴带走了,而后在我们的周围坐下。他们身量很大,象人一样,但更健壮。他们的眼睛象灰色的玻璃。查伦杰想站起来,冲着他们叫喊,他象疯子似地咒骂他们。”
“那么,他们怎么办?”我吃惊地听着我的伙伴低低地在我耳边讲着的离奇的故事。
“我想我们完了,但是却不,他们开始一齐交谈。后来他们有一个站到查伦杰身边。你会笑的,小伙子,但是我敢说,他们可能是亲属哪。这个老猿人——他是他们的头领——是个红种的查伦杰。他有着我们朋友的那种短小身材,宽肩膀,圆圆的胸膛,短极了的脖子,大胡子和一簇簇的眉毛。当这个猿人站在查伦杰的旁边,爪子扶着他的肩,那种相象是惊人的,索摩里那时很紧张,也笑得掉下泪来。那个猿人也笑了。不久他们把我们拉走,穿过了树林。他们没有碰枪和东西——认为那些危险吧,我想——但他们拿走了我们的食品。路上我和索摩里受到了些虐待,但是查伦杰没事,四个猿用肩扛着他,象个头领似的。那是怎么了?”
远处有个奇怪的声音,我认为那是响板。
“他们上哪儿去了!”我的伙伴说:“两支枪都装上子弹。我要好的朋友,那就是他们激动的时候发出来的声音。你还能听到他们吗,”过了几分钟他这样问我。
“很远了。”
“这树林里到处都有他们的搜索队。好了,我要告诉你我的故事了。他们很快把我们带到他们城里——在一个靠近悬崖边的树林里,树中间有一千来座用枝叶搭成的茅屋。离这有三、四英里远。他们把我们绑上,我们躺在树底下。而一个大家伙手里拿着棒子看着我们。当我说‘我们’的时候,我是指索摩里和我自己。老查伦杰坐在树上,吃着果子,很舒服哪!他打算给我们点果子,他自己亲手松开了绑我们的藤蔓。想想看,他跟他的孪生弟兄坐在树上——而且唱着歌,因为任何一种音乐部会使他们心情平和。他们让他喜欢于什么就干什么,但我们不行。可是我们知遣,你是自由的。而且你可以往外发信,这对我们来说就是一种安慰了。
“那么,好了,小伙子,我要告诉你一些让你吃惊的事。你说你看见了人留下的痕迹,还有火光,陷阱。好极了,我们看见了本地人,好象是人占据了高原的那一头——就是你看见的山洞那里——而猿人占据了这一头。他们之间一直不断血战。据我了解,情况是这样。昨天猿人抓住了十二个人,当做俘虏给带回来了。你这一生从来没听到过那种尖叫。人是小个子的红种人,被打得走不动路了。猿人杀了他们中的两个。小家伙真是好样的,他们一声也不出。情形可怕极了,索摩里被吓昏过去。我想他们走了吧,你说呢?”
我们注意地听着,但只有小鸟打破林间深沉的寂静。腊克斯顿勋爵继续讲他的故事。
“我想你走运,我要好的朋友。正如你说过的,他们当然从开始就在树上窥探着我们,他们完全知道我们是四个。”但是他们忙着抓那些印第安人,把你忘了。以后我们遇到的事更可怕。整个经过是一场什么样的噩梦啊!你记得我们在下边尖尖的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