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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区发生过肃反扩大化的错误,曾经为敌人利用进行反共反苏区的宣
传。对此,他在“供词”里给予了有力地批驳。
他写道:
自然,革命和战争难免杀人,这种肃反的工作做得“过火”,或是错误,
就会引起一种民众的恐惧和反感。可是,在我到苏区的这一年中,早已没有
这种现象。。。正是共产党中央迅速纠正了他们,。。在中央的决定之中,
决没有以残杀为原则,“越杀多越革命”、“七八十岁的老头子,几岁的小孩
子都要杀”的事情。据我所知道的,就是“消灭地主阶级”的口号,也绝对
不是杀尽地主的意思。。。我在苏区没有亲眼见着“杀得满地是尸首”的现
象,也许我的“见闻不太广”。
对于王明路线的实质及其危害,瞿秋白身受其苦,是十分了解的。但
是,为了在敌人面前维护全党的团结统一和党中央的领导权威,他对中央的
路线说了好话。他写道:
到了苏区,使我更加感觉现在的中国共产党中央和全党,同以前我和
其他几个同志(如李立三)领导的时候比较起来,大不同了,工人干部也多
了,工作方式也是新的了,政治分析等等的能力也强多了。
总之,在政策方面,我虽然不在党的中央政治局,不担负着政治上的
最高领导责任,可是,以我在苏区一年的感觉而论,觉得党中央的政策和路
线没有什么错误。
瞿秋白在这篇“供词”的最后,写了这样一段文字:
最后我只要说:我所写的都是我心上真实的感觉。我所见,所闻,所
作,所想的。
至于我所没有见过的,没有觉到的,或者违背事实,捕风捉影的话,
我是不写的。
我不会随声附合骂几句“共匪”,更不会装腔作势扮成共产党的烈士—
—因为反正一样是个死,何苦自欺欺人呢?!
瞿秋白这一篇“供词”,虽然也流露了某些消沉情绪,但它确实打中了
国民党的痛处。国民党的一个反动文人赵庸夫当时曾经著文评论这篇“供
词”,说是“文长四千余字,首段叙在沪之生活状况,中段述刚到匪区之感
想,末为匪区政治的设施,及其对伪政府之鼓吹,因而不便发表。”①这一
段文字确能说明国民党当局是深知“供词”中瞿秋白“对伪政府之鼓吹”的
份量的。①赵庸夫:《关于瞿秋白之种种》。《逸经》,民国二十六年七月,
第三十四期。
《多余的话》
从5 月17 日到22 日,六天之间,瞿秋白写了一篇《多余的话》①。
这篇自传性的文章近两万字,分为“何必说?(代序)”、“历史的误会”、“脆
弱的二元人物”、“我和马克思主义”、“盲动主义和立三路线”、“文人”和“告
别”等七个部分。文章开头以《诗经·黍离篇》中“知我者,谓我心忧;不
知我者,谓我何求”作为引言。这两句诗,表达了东周大夫出行至旧都镐京,
目睹宗庙宫室毁坏,尽为禾稼,感伤不已,所产生的忧国之情。瞿秋白在《多
余的话》中明确地说:“我愿意趁这余剩的生命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写一点
最后的最坦白的话”,“彻底暴露内心的真相”。他希望人们了解他,他说:“人
往往喜欢谈天,。。能够乱谈几句,心上也就痛快了。何况我是在绝灭的前
夜,这是我最后‘谈天’的机会呢?”通观《多余的话》,瞿秋白是以关切
党的事业,怀念同志战友的真挚感情,认真地总结了一生,严格地解剖了自
己,把自己血淋淋的灵魂,赤裸裸地放在显微镜下,坦然无私地自我审判,
也留给后人去品评是非功过,“愿意受历史的最公开的裁判”。可以说,《多
余的话》是一个活生生的,内心充满矛盾的,襟怀坦白而又心情复杂的人,
在临终之际所作的一篇自白。它不仅无损于烈士的革命大节,相反,它以罕
见的自我解剖,深刻地表现了瞿秋白的内心世界的种种矛盾。
它既有长处,也有弱点;既有令人夺目的光辉,也有使人不爽的灰暗。
光辉是主要的,灰暗是次要的。透过这篇发自肺腑的自白,可以清楚地看到
作者灵魂中某些本质的东西。①《多余的话》最早刊于中统特务主办的《社
会新闻》第十二卷第六、七、八期(1935 年8 月、9 月出版,选载《历史的
误会》、《文人》、《告别》三节)。1937 年3 月5 日至4 月5 日出版的《逸经》
半月刊第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期,全文刊登此文。此后,日本、香港的
几种报刊,亦有转载,均系铅字排印。1954 年以来,经反复查找,海内外
迄今未发现该文手稿。因此,《多余的话》以及其他的“笔供”、“口供”等,
是否为瞿秋白所写,抑或出诸瞿秋白之口,历来有人怀疑。他们认为:即使
《多余的话》是瞿秋白写的,敌人也不会不予篡改。我认为,《多余的话》
不论从总体上,还是从内容、文字、风格等方面加以分析,它都不可能是敌
人伪造,而只能是瞿秋白所写;因为敌人难以达到这样的水平。至于是否篡
改,既可以说必有篡改,也可以说根本没有篡改。我们还是等待着未来的事
实的揭示吧。
《多余的话》光辉之外,仅就其严格地解剖自己这一点来说,大体有
两层意思。一是瞿秋白在《多余的话》中对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以至文艺
观的剖析中,都有极其精辟的见解。下面分别加以叙述。
一、坚信马克思主义和共产主义
瞿秋白在《多余的话》中明确地表示:“我二十一二岁,正当所谓人生
观形成的时期,理智方面正是从托尔斯泰的无政府主义很快转到了马克思主
义。”当然,他也承认“这思路却同非马克思主义的歧路交错着”。瞿秋白在
《多余的话》中明确地表示他坚信共产主义,主张实行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
阶级专政。他说“我根本不想做‘王者之师’,不想做‘诸葛亮’——这些
事自然有别人去干——我也就不去深究了。不过我对于社会主义或共产主义
的终极理想,却比较有兴趣。”
“记得当时懂得了马克思主义的共产社会同样是无阶级、无政府、无国
家的最自由的社会,我心上就很安慰”。对于为了达到共产主义社会而必须
实行无产阶级专政,他完全赞同。他说:“马克思主义告诉我要达到这样的
最终目的,客观上无论如何也逃不了最尖锐的阶级斗争,以至无产阶级专政
——也就是无产阶级统治国家的一个阶级。为着要消灭‘国家’一定要先组
织一时期的新式国家;为着要实现最彻底的民权主义(也就是无所谓民权的
社会),一定要实行无产阶级的民权。这表面上‘自相矛盾’而实际上很有
道理的逻辑——马克思主义所谓辩证法——使我很觉得有趣。”正是因为他
对马克思主义关于无产阶级专政这一根本原理产生的极大的兴味,所以,“用
马克思主义来研究中国的现代社会,部分的是研究中国历史的发端——也不
得不由我来开始尝试。”瞿秋白在这方面的业绩,文献事实俱在,将永远彪
炳史册。尤其应当指出,瞿秋白直到临危之际,也丝毫没有改变他马克思主
义的信仰:
要说我已经放弃了马克思主义,也是不确的。
我的思路已经在青年期走上了马克思主义的初步,无从改变。
二、严格地解剖自己
在《多余的话》中,瞿秋白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世界观还未能脱净“没
落的中国绅士阶级意识”即小资产阶级意识,因而说自己是“脆弱的二元人
物”,存在很多的弱点。
他深刻地剖析了自己思想上存在的无产阶级意识与小资产阶级意识之
间,马克思主义思想与非马克思主义思想之间的矛盾。他说:“从我的一生,
也许可以得到一个教训:要磨炼自己,要有非常巨大的毅力,去克服一切种
种‘异己的’意识以至最微细的‘异己的’情感,然后才能从‘异己的’阶
级里完全跳出来。而在无产阶级的队伍里站稳自己的脚步。否则,不免是‘捉
住了老鸦在树上做窠’,不免是一出滑稽剧。”瞿秋白通过对自己一生的总结
所得到的教训,表现了一个共产党人的实事求是,坦荡无私的崇高品质。马
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指出:“共产主义革命就是同传统的所有
制实行最彻底的决裂;毫不奇怪,它在自己的发展进程中要同传统的观念实
行最彻底的决裂。”这是一切要为共产主义理想而献身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