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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他这句话之后,原本已经放松下来的女子顿时又惊恐的尖叫起来,大叫道:“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水鬼眉头一皱,从怀中掏出一小锭金子,扔到她身前,冷哼道:“你在说什么蠢话?我问你,附近有人家吗?我想借点油盐烤鱼吃,有米饭小菜或者酒肉更好,我不会白吃你们的东西。”
那女子见水鬼想吃饭菜,顿时大喜,连声叫道:“大仙,我家里还有一锅米粥,一碗咸菜,嗯,还有一只母鸡,我这就回去把鸡杀了孝敬大仙您老人家。我这些日子发毒疮,昨晚又吃了些黑狗肉,身体污秽得很,大仙若是吃了我的肉,法力必然大损。”
水鬼微微一怔,摇了摇头,道:“莫名其妙,不知所云。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道:“回大仙的话,小女子姓唐,单名一个兰字。”
“唐兰?唐兰。”水鬼低声念了两遍,忽然笑了,摇头莞尔道,“真是一个好名字!幸亏姑娘不姓张。呵呵。”
唐兰见水鬼笑得灿烂,不象是要行凶吃人的样子,顿时松了口气,捡起了地上的金子,心道:这水鬼出手也挺大方,这锭金子可够我和婆婆吃一年了。不过他们妖怪留着金子也没有任何作用,视金钱如粪土自然是理所当然的。
唐兰收拾好衣服,返回家去,水鬼提着草鱼跟在她身后。走到村口,见那泼皮正在指手画脚,口沫横飞,对着一群村民搞即兴演说。忽然一眼瞥见唐兰带着水鬼进村了,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拔腿就跑,但因为脚扭伤了,跑急了又摔倒在地。围观的村民一窝蜂散去,纷纷躲进屋子里,紧闭门窗。
唐兰故意带着水鬼从泼皮身边走过,那泼皮不断高声大叫:“大仙饶命!大仙饶命!”水鬼只是莫名其妙的望了他一眼,便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不多时,到了唐兰的家门之前,那水鬼忽然开口问道:“难道经常有带着刀剑的武林中人来你们村里行凶吗?”
唐兰道:“没有啊!我们村里很少有外人来。”
水鬼摇头道:“真是奇怪。”
唐兰带着水鬼进了屋子,接过那条草鱼,说道:“大仙,桌子上有碗咸菜,我马上给你盛碗粥来。大仙,你先垫垫肚子,奴家这就给你煎鱼,很快就能好,然后奴家再杀鸡为你炖锅汤,保证让大仙吃得饱饱的。”
水鬼点头道:“有劳唐姑娘了。”
那水鬼胃口很大,而且显得很饿,几口就把一碗粥喝掉了。唐兰干脆将厨房里熬粥的锅子端到桌子上来,然后赶紧破鱼下锅油煎,生怕水鬼等得太久,饿急了就直接把她吃了。不多久,鱼也煎好了,水鬼招呼她一起吃,唐兰怕他吃得兴起,把她也吃掉,于是又借口杀鸡炖汤,躲进了厨房。
水鬼自言自语道:“这姑娘还真好客。”于是又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金子放在桌子之上,然后放慢了吃饭速度,开始细细品尝煎鱼的味道。
水鬼吃得正舒爽,冷不防一个中年妇女挎着篮子走了进来。那中年妇女见了水鬼,吃了一惊,上下打量着他,很快便眉花眼笑起来,沙哑着嗓子问道:“兰儿呢?”
水鬼答道:“在厨房里杀鸡炖汤。”
那中年妇女见水鬼虽然浑身湿淋淋,但衣着名贵,桌子上更摆放着一锭闪闪发亮的金子,显然是富贵人家,更难得的是年轻英俊,气宇昂扬,顿时一张脸笑成了麻花。她又问道:“请问公子贵姓?是哪里的人家?”
水鬼道:“我姓秦,单名一个川,长沙人氏。路过此地,承蒙唐姑娘热情款待。些些饭钱,还请老人家笑纳。”说完指了指桌上的金子。原来那“水鬼”便是秦川。
秦川解决了突厥人入侵的问题之后,便朝飞马牧场赶去,在半路上却恰好遇上了徐子陵。徐子陵告诉秦川,他们已经说服了杜伏威,突然在背后狠狠捅了朱桀一刀,把粮草烧了个精光,被江淮军暗算的朱桀带着残兵一路上抢掠放火,抓了不少无辜百姓当军粮吃,急冲冲朝老窝淮安去了,徐子陵正要协助杜伏威痛打落水狗,把丧心病狂的吃人魔王朱桀给灭了。去掉了杜伏威与朱桀的威胁,四大寇那些残余的乌合之众在飞马牧场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秦川正好也想灭掉朱桀,于是也改变目标,准备直接去淮安抄了他的老窝。因为秦川根本不会轻功,因此自然不肯与徐子陵一起赶路。分道扬镳之后,秦川耻于落后徐子陵,于是就走了水路,凭借着自己能在水中呼吸的这一优势,潜入水底,顺着扬广耗尽民力修的京杭大运河南下。为了赶时间,游了一天一夜,中间没进半点食物,就随便在水中睡了一小段时间而已。
秦川从河底出来之后,正巧遇到了在河边洗衣服的唐兰,得知淮安不远了,于是也放松下来,自然要先找点吃的东西来填饱肚子,然后再把衣服弄干,稍微休息一下,养精蓄锐,最后再去淮安发威。如果就这么水淋淋,湿漉漉,有气无力的跑过去,活象一个饿久了的落水乞丐,即使成功灭了朱桀,也容易招人笑话。
而恰好这村子里的人极为迷信,一直盛传河里有个专门吃人的水鬼,一百年来吃了村子里多多少少人。秦川冷不防的从河里冒了出来,也难怪岸边的唐兰与泼皮都把他当成了水鬼看。
那中年妇女是唐兰的婆婆,人称秦大婶,嗓子有些毛病,说话低声沙哑颇为难听,可是她却偏偏喜欢罗嗦唠叨,是典型的那种“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的长舌妇。她也不管秦川是不是爱听,自己一个劲的罗嗦,一点鸡毛蒜皮的琐事也能说上半天。
尽管秦川心中老早就不耐烦了,但毕竟是在人家的家中,因此只能默默的听着。秦大婶虽罗罗嗦嗦,但也有可取的地方,很快秦川便对这里的情况有所了解了。原来这秦家村前面临河,背面临山,交通极不方便,因而比较闭塞,少有外人进来。唐兰的父亲原本是朝中大臣,后见扬广逆行倒施,于是辞官隐居到这里。唐兰原本许配给了父亲的好友薛道衡做二房,结果还没嫁过去,薛道衡就因为诗写得太好,让扬广眼红了,于是被扬广给宰了。在这秦家村里,原本连识字的没有一个,唐老爷于是当起老夫子来。自己的儿子是村里有名的猎人,年轻好学,跟着唐老爷念了半年书,也勉强能做几首歪诗了,在这秦家村里也称得上文武双全,年轻有为了。于是唐老爷便把唐兰许配给了自己儿子,刚刚下了聘礼,儿子跑去市集采购喜宴物品之时,却被拉壮丁的强行带进军队里去打战了,现在多半战死沙场了。后来唐老爷死了,未过门的媳妇唐兰便搬过来与婆婆一起住了。
秦大婶一个劲的夸奖唐兰知书达礼,娴熟孝顺,持家有道,可惜自己儿子没有福气消受,又说唐兰今年已有二十了,还是黄花闺女,却守着活寡,实在是太可怜了。她一脸怂恿的神色,哪里象个做婆婆的样,简直象个急于嫁女的丈母娘对着未来女婿拿自己的女儿来自卖自夸。
秦川被她说得有些苦笑不得,连忙解释道:“大婶不要误会了。我只是路过此地,与唐姑娘也是初次见面,吃完饭后,我立即就走。”
秦大婶摇头道:“秦公子,你别急着走啊。这里山路崎岖,而且野兽众多,只能等到赶集之日,众人一起出发,才能平安无恙。这河里还住着一个水鬼,夜里经常出来吃人。秦公子不如先在这里住下,等到赶集之日,再一起出去吧。”
“水鬼?”秦川一怔,随即恍然,自己忽然从水里冒出来,想必唐兰把自己当成水鬼了,难怪会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秦川心道:这乡下村民愚昧迷信,信神信鬼也不足为奇,至于那些山上野兽,对自己来说又何足道哉?因为秦川有可以自动调节体温的完美身体,又有不怕蚊叮虫咬的绝对防御,风餐露宿根本和躺在床上没什么两样。秦川早就打算好了,晚上找个风大点地方睡上一觉,吹上一夜风,衣服也应该能吹干了。
秦大婶一提起水鬼又来精神了,滔滔不绝的描绘起水鬼的样子,什么身高十丈,眼睛象灯笼,嘴有房门那么大,一口就吞掉一个大活人,好象自己亲眼看见过似的。秦川心道:若真有这样的水鬼,被你撞见了,还不一口把你吞了,哪里能让你活到现在,在这里生龙活虎的胡说八道。
秦大婶手舞足蹈讲得正起劲,唐兰却端着鸡汤出来,见了婆婆,惊呼道:“婆婆,今日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秦大婶用暧昧的眼神望着唐兰,笑道:“放心,婆婆不会妨碍你和秦公子的。兰儿,我可是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啊!”
唐兰脸红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