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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勒斯听完我的话后仰头狂笑起来,最后终于止住笑声,眯着眼睛看着我道:“只从这一点看,瑞兰德没白喜欢你。另外,我还得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喜欢打架,她也不会做牧师,更不会跑到沙漠来,我会给你留个全尸。”
他的那句“我会给你留个全尸”几乎没用一秒就说完了,声音还在我耳朵边打转,他已经提剑冲了过来。我们离得只有二十来米,转眼间他已冲过了一半距离,我忙双手持剑竖在身前戒备。
他的身形和气质都让人不敢小瞧,再加上那三百年的名头,我决定先看看他的剑术路数,先守再攻。他用的是一把细剑,剑刃只有一指宽,劈刺起来速度极快,就算是在第二朦胧态中,躲避他的攻击仍然让我感到很吃力。达鲁亲王的剑我用着不太顺手,所以在和夏勒斯相持的头几分钟里一直被压着打,好几次差点受伤。
低头险险躲过夏勒斯削来的一剑,挥剑就朝他腰上砍去,这还是开战以来我最像模像样的一次进攻。夏勒斯表现出了几乎和我一样的敏捷,一个倒翻就躲了过去,落在三米外。我紧跟着前冲两步,趁他脚步未稳,上撩斩带着全身的力气由左下向右上挥了过去。这剑实在太轻,由于我还是以挥黑剑的力道挥出去的,身体竟然被剑带着原地转了一个圈,姿势舒展潇洒到了极点,很有点扔链球的感觉。可是这又快又狠的一剑却连对方的兵器都没碰到,而我的后背同时暴露了出来。我就地打了滚,站起来转身向后看时,却发现夏勒斯根本没跟上来。
夏勒斯瞪着我问:“你当过兵?”
“没有,但是跟军官学过携身斩。”
“如果你再用我会让你吃点苦头。”
“你本意不是要杀吗?吃点苦头算什么?”我笑道。
夏勒斯露出欣赏的神色,再次向我冲了过来,一剑刺向我心口的时候嘴里快速道:“有胆就再试试!”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机会展示我的弹跳力,当下“嗖”地一声倒翻出去,站好后左脚前跨一大步,顺势斩从右至左扫了过去,嘴里道:“试就试!”
夏勒斯毫无征兆地扑倒在地,左手撑在地上,右手剑却刺向我脚踝。此时我身体的全部力量都在剑上,想调整身形已经有心无力,眼看着自己的剑扫了个空,而脚却要挨上一剑。
这时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因为动作太大,怀里的东西掉出来两件,在第二朦胧态的将正常动作变为慢镜头的效果下,我认出来那是一瓶药膏一包药粉,前者用来解毒,后者用来驱虫。夏勒斯在看到那包药粉时面色突然一变,好像看到了已经倒计时到最后几秒的定时炸弹一样,左手猛撑地面,整个身体斜向一边,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住。
两个人都停下后,再次面对面站住,但是眼睛余光又不约而同扫向地下那包药粉。明知道不会得到答案,我还是迟疑问道:“你怕这药粉?”同时心里暗想,看来这事是一定的了,就是不知道他是天生过敏还是后天不小心吞服过有了心理阴影……
“咱们换个地方打吧。”夏勒斯并未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但看得出来他想离那包药远点。
“我看这地方挺好的。”面对敌人,我绝不妥协!
“你不怕我干脆不打了去为难牧师们?”夏勒斯被逼急了,竟然不顾他三百年的脸面来要挟我。
“你带路!”
我跟着他只是向远离树林的方向走了半里路就停下了,他看向我的目光赞许之色更甚,忍不住道:“换做我是瑞兰德,也有喜欢你的理由。”
“你真的有三百岁?如果是真的,那你见过的漂亮的有气质的有本事的有背景的有故事的女人一定多到数不过来了,为什么偏偏看上了瑞兰德?”
“当一个人经历了太多的杀戮和血腥,他的心就没有了安宁的权力,瑞兰德的眼神让我变回了那个未经世事的人。”
“我明白了,继续打吧。”
“我一定会杀了你,有什么遗言要说吗?”不等我回答,夏勒斯又飞快地冲了过来,细剑以更快的速度rou地一声削向我的脖子。
我举剑架住细剑,手上用力,身体前倾,把两把剑夹在我们二人中间,我咬牙切齿道:“我只有一句话。”
“说。”夏勒斯很干脆。
我比他更干脆地说道:“那药我还有一包!”
第十章 沙王
把身上的药粉撒出去的一瞬间我就后悔了,刺鼻的气味呛得我差点吐出来,一时间我暗想,夏勒斯不会是因为难闻才怕这药粉的吧?
灰白的颗粒不分先后地打在夏勒斯身上,他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捂着脸倒地大叫,一边打滚一边恶毒地诅咒要杀了我,实际上他只是幽怨地看了我一眼,这一眼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夏勒斯身上究竟还是出现变化了,他身边平白无故地刮起了旋风,由小而大,从无声到有声。沙尘被风卷了起来,渐渐升到他头的高度,随着被刮起的沙子越来越多,我已经看不清夏勒斯的身影。一分钟后,风沙已经大到了遮天蔽日的程度,我不得不向后退了数百米,站在风沙四起处的边缘,就这脸上还被沙子打得生疼。看着这么大阵势,我暗暗嘀咕,这……不会是变身了吧……
我还没反应过来,风沙的范围突然扩大,将我罩在了里面,由于被第一波风沙冲得东倒西歪,再站好我已经分不清方向了。明明是大白天,可四周黑得就跟傍晚差不多,沙子打在脸上更疼了,我几乎不敢睁开眼睛,如此强烈的沙尘一旦进入眼里我这双招子就交待这里了。然而又不敢完全闭上眼,危机感自我被沙尘包围后就强烈地笼罩着我,我敢肯定夏勒斯就在沙尘中的某处伺机而动。
左手遮在眼上,眼睛眯成一条缝,*不停地缓缓原地旋转,以防备夏勒斯的偷袭,同时也避免自己被沙子埋起来。风的方向毫无规律,这显然不是自然之风,我在想,那包药粉应该是打开了夏勒斯身上某种不好的封印。
风声中,我终于听到点异样的声音,有点像是我平常起跳时的风声。在如此大的风中,却听到另一种风声,那得有多快?我猛地跳了起来,刚跳起来不足一米就感到小腿上被撞了下,身体又斜着上升一米后,一道和我腰差不多粗的黑影rou地一声抽在了我胸口。我“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血飞出去尚不足一米就被风沙携裹着重又洒向我身上。落地后胸口堵得很厉害,左手撑在地下蹲在那直咳嗽,我一边心里暗骂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一边更加留神地听着身边的动静。这一等就是五分钟,除了偶尔的咳嗽外,我没发出一点声音,那攻击我的东西也没有出现。
胸口稍微舒畅了点后,我站起身来,缓缓向后挪去,因为刚才在空中看到后面更亮一些,应该比较接近沙尘的边缘。刚挪了两步,异响再起,我想都没想朝侧面跳去,这次只是左腰被刮了一下,火辣辣地疼。落地之后我是再也不敢动了,我判断出我就是因地移动脚步才被对方判断出位置的。
我从不觉得自己有耐性,可是在半小时后风沙渐小有望重见天日时我忍不住好笑起来,面对危险的时候,我还是很有耐性的。
天渐渐亮了起来,昏暗中我看到自己正站在树林边缘,一个灰不拉几的庞然大物伏在左面一百米外,它身边的沙尘还是又浓又厚。
在静等那庞然大物身周的沙尘落地的时候,我注意到其实我已来到了树林中,只是它的边缘早已被沙子掩埋,更里面的地方,原本一棵棵五六米高的树只有两三米的树冠露在沙子上面。
这场因为一包驱虫药而起的风沙直接创造了一个大沙丘,这沙丘就矗立在森林旁边,并掩埋了三分之一的树木。
那个庞然大物终于露出了真身,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遇见了蝎子祖宗。它长得像极了游戏里的沙王,而我之所以不说它是沙王是因为它太大了。这只全身灰白的蝎子足有三米长,六条腿叉开来有两米宽,而高高扬起的尾巴,少说也有两米高,这还是打着弯的……
我迟疑地问道:“夏勒斯?”
那只大蝎子前颚一闭一合,从肚子里冒出像沙子快速流淌的声音:“你触怒了我,年青人!”
虽然声音有所变化,我还是听得出来它就是夏勒斯,因为它说话的调调没有变。知道它就是夏勒斯我反而放下心来,又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怎么会变成蝎子?”
此时他大约有十足把握干掉我,也不急着进攻,反而耐心地回答我的话:“我是克瑞夏勒斯第六十三代国王,我的血统可以上溯到三千年前的克瑞夏勒斯之神。能死在一个神族后祗手里,你可以为此骄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