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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姆、伯金斯和奥多布鲁斯的信中都谈到这件事。
厄内斯特一行在太阳谷只住到十一月十日以便留出时间去访问盐湖城和新奥尔良并在纽约停留三个星期。爱伦夫人和斯威尼上校是他们在乌塔赫的东道主。玛丽的父母亲来到新奥尔良,第一次会见他们的女婿。二十六日帕特里克乘火车先去纽约。两天之后厄内斯特和玛丽也到纽约去。十二月一日他们到达纽约,住进马克赫林格和宇宙图片社为《杀人者》的作者安排的豪华的舍利奈特兰旅店。
厄内斯特到纽约去的主要目的之一是在那里同巴克朗哈姆进行战后以来的第二次会晤。他已答应他的朋友在卡迪纳岛私人林苑里打猎一周。这个林苑的面积大约有三千英亩,在长岛的东端,离蒙托克和奥林特角数公里。领地主人卡迪纳家族自十七世纪以来就占有它。在那宽广的园林领地中间有一幢大的庄园主的住宅。树林里有成群的野鸡,黑鸭,火鸡和鹿。温斯顿盖斯特对卡迪纳岛有一年的租借权。厄内斯特夫妇和巴克以及帕特里克希望这个靠近海边的伊甸园成为他们自己的。厄内斯特十分高兴地说,有钱人并不是属于象他这一类的人,进入到有钱人的领地,就好象进入一个陌生的国家一样。
十二月二日朗哈姆将军从华盛顿来到纽约,他得了一场重感冒,随身带了一件鸭绒外衣作为礼物送给厄内斯特的。在富丽堂皇的舍利奈特兰的旅店里,厄内斯特发觉他的朋友正在同一位科学作家保尔克鲁夫交谈。朗哈姆十分不悦地看到厄内斯特以印地安人的方式滔滔不绝地谈论着,仿佛他那尚古主义思想阻止他涉及现代城市的文明。他的尚古主义甚至在他的服装上也表现出来。裤管很窄的美国西部式样的裤子,一双卧房里用的毡制拖鞋,穿一件掉了几粒扣子的衬衣。厄内斯特一见朗哈姆紧紧地拥抱他并对他说,他们将作为塞曼比林斯莱的客人应邀出席在斯托克俱乐部的晚宴。临到要走的时候还不见厄内斯特刮胡子,换衣服。朗哈姆借给他一条领带,劝他刮刮胡子并把玛丽唤来把他衬衣上的扣子补齐。在俱乐部里,他们发现纽约邮报闲话栏作家利奥纳里昂斯正在同他的妻子一起吃晚饭。还看见达蒙路扬正在度过他进医院治疗喉癌前的最后一个自由自在的晚上。晚会进行得很顺利。到了第二天凌晨,突然看见英格丽·褒曼同查理斯波扬一起吃晚饭。同过去在巴黎对待沙罗扬一样,厄内斯特开始对波扬辱骂起来。他身子微微倾向朗哈姆,一边大声问是否要把他的手伸给那位身材瘦小的绿脸演员。里昂斯夫妇,朗哈姆和玛丽竭力想转移话题,但没有成功。两位演员也极力安慰厄内斯特,要他不要动肝火,可他听不进耳,继续架子十足,咄咄逼人一直到晚会结束。
厄内斯特后来谈到在卡迪纳岛狩猎的事。白天他们打猎,晚上谈天。这个地方人来人往很多。有的人专程到这儿来打桥牌,争论,射击和喝酒。厄内斯特向朗哈姆表示,他们在那里吃得很好。沃尔夫是个出色的东道主。客人中大多数是很杰出的人。十二月的天气,出人意料地暖和,但打猎收获甚少。厄内斯特本想用弓和箭射杀野鹿,结果,一个星期结束了,什么也没得到。
厄内斯特在离开纽约前又发生了两件不顺心的事。一件是他乘出租汽车到第十二号街西三十五一幢高大古老的房里工人日报的办公室。最近以来迈克戈尔德又写文章攻击厄内斯特,说他是个“空洞”的美国文学家。厄内斯特乘电梯来到八楼,告诉女接待员,他想见见戈尔德。女接待员告诉他迈克外出未回,答应把话转告给他。“那太好了!”这位高大的汉子说,“请转告迈克,就说是海明威说的,他将来会发现自己上当受骗的。”要是迈克知道的话,他就会津津乐道地谈到第二件事,因为事情的发生地点就在斯托克俱乐部。这个地方,过去迈克把它叫做法西斯反动派的巢穴,是藏污纳垢的地方。这天晚上,英格丽·褒曼正在同米切尔布兰克福一起吃晚饭,还有好莱坞的剧本作家和一部写得很成功的小说作家。这小说的名称是:《勇士和盲夫》描述在多莱多的阿尔卡扎包围战。几年前,布兰克福对厄内斯特说他的小说是“冒牌货”而不满。“冒牌货”这三个字太刻毒了,布兰克福自己在小说中都没用过这样的字眼。他听到一个尖刻的声音在说,要他与英格里德同桌吃饭,听了又气愤又惊讶。布兰克福认识海明威,立即拒绝他的建议。当别人问他为什么拒绝时,他把理由全都说了出来。这时厄内斯特使出了浑身解数。他说,这件事一直藏在他心里达六年之久。他早就发现布兰克福的小说写得很出色,甚至比他的《丧钟为谁而鸣》要好。厄内斯特转向英格丽·褒曼说,布兰克福是美国最杰出的作家之一,并自感惭愧一九四○年他没有公开赞扬他的作品。布兰克福听了厄内斯特这些甜言蜜语之后,心头的怒气骤然冰释。当他听到厄内斯特答应为他最近专门为纽约时报写的一本伊万斯卡尔松传记写篇评论文章时,就感到更高兴了。后来布兰克福的出版商及时给住在劳卡维吉亚的厄内斯特寄去供评论用的赠阅本。可是厄内斯特既没有写信表示感谢,也没有给该书写书评。
伊甸园的危机
伊甸园一书的稿子已写了几百页并用打字机打好,另外有九百页草稿未打。这书的主题思想已逐渐在厄内斯特的脑海里形成。它来源于他的生活,在他的小说《永别了,武器》,《丧钟为谁而鸣》以及其他一些短篇小说中都可以找到它的踪影。
在一九四六年行将结束的时候,厄内斯特说了如下一句话:“伊甸园的幸福不可能永存”。
一九四七年最初几个月里,厄内斯特住在古巴,家里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他的管家把家里料理得很好,儿子们正在家里度假,玛丽的身体健康恢复正常了,制片商马克赫林格和代理人毛雷斯斯佩塞正在洽谈关于好莱坞拍摄电影的问题。如果谈得成,厄内斯特在几年之内就有一笔稳定的收入。三儿子基基返回学校后,二儿子帕特里克继续留在家里。他是个喜欢交接朋友的热心人。他渴望进入哈佛大学学习,正在积极准备参加入学考试。
四月份不幸的事件终于发生了。帕特里克和格雷格里去探望他们的母亲波林的途中因汽车出了事故受伤。基基的膝盖被撞伤,幸亏并不严重,休息几天后就痊愈了。沙林说,“帕特里克表面上只是脸颊上受了轻伤,但他总喊头痛……而且说话时神情非常急躁。后来他回哈瓦那,但头痛却越来越厉害。”厄内斯特认为他儿子的头痛是大脑震荡后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引起的。四月十一日下午厄内斯特陪帕特里克复习法文,随后又打了几轮网球。第二天,帕特里克鼓起勇气参加了大学入学考试。除了数学一科外,其它各科都考得很理想。在考试休息期间厄内斯特带他儿子去吃中饭。这一天,他一直陪着他的儿子,寸步不离。十四日上午帕特里克体温升高,神志不清。到了晚上病情变得更加严重。
真是祸不单行。偏偏在这个时候玛丽的父亲得前列腺癌病倒了,要玛丽立即去芝加哥看望他。厄内斯特马上采取措施,把家变成临时医疗所,把家里的雇员全部组织起来,成立一个临时护理小组,自己值半夜到天亮那个班。眼睛困了就倒在铺在病房外面地上的席子上打个盹。十六日波林专程到芬卡看望她的儿子。她写信给玛丽说,“我希望你对我到芬卡来不会有什么意见,我真替帕特里克担心……这是我有生以来碰到的最伤脑筋的事。……幸好我到这里后发现你已经离开这个充满着忧郁的环境。”波林在芬卡时,每天亲自准备饭菜,管理家务,一直到五月十日才离开。厄内斯特说,波林在那段时间里表现得特别好。当然,波林听到了一些议论厄内斯特的事。例如:毫无节制地喝酒、追逐女人、赌博、吹牛皮。但是她对厄内斯特说,以上人家所说纯属造谣中伤,厄内斯特听了非常高兴。
厄内斯特把他每天晚上值班时的情况详细记录在夹板纸上。后来他将这些情况写信告诉他的妻子玛丽。象他新创作的小说中主人公大卫波恩那样,他敦促玛丽把她的头发染成银灰色或茶褐色,以此取乐。五月里的一个晚上,他看到帕特里克在经过整整一个月没吃过一口硬质的东西之后开始吃了一块牛排,他高兴极了。厄内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