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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陷格罗梭镇后,接着要夺取城镇格伊。再杀出赫特吉纳,挥军进入科罗根平原,在那里地势对盟军有利,居高临下对敌作战。朗哈姆说,“到了这个时候,我思想上的痛苦难以形容。从此,我出色的指挥作战的才能再没有地方发挥了。……所有参加作战的士兵都创造了奇迹……我十分钦佩尊敬他们。我所担心的是如果德国人卷土重来,那时怎么办?师部的将领们对我提出的看法无动于衷……既然这样,我只好自己动手,把团部的人集中起来,还有信号兵、职员、汽车司机、机械师——两个连左右。我将时刻提醒他们要提高警惕,时刻紧握手中枪,以防敌人卷土重来。”
一天凌晨三点半,敌人终于来了。前来侵犯的三辆敌人坦克,有两辆当场被击毁。正在向朗哈姆报告情况的营长一边打电话,一边腾出手来开枪杀敌。这时仿佛到处都有厮杀声。朗哈特立即组织了一支预备队,小跑步向有喊杀声的地方奔去。接着,他打电话召唤海明威。海明威回答说,“我立刻就来,请等一等。”当他到达的时候,朗哈姆的部下已经投入战斗。一下子他们打退了敌人的进攻。一个连指挥员想带领一个小队包抄插到敌人的背后去。敌人的一辆坦克见势不妙迅速向右侧驶去逃跑。战斗结束了,有几十个德国士兵投降。厄内斯特再次身临其境,看到战争的残酷,见到士兵们所遭受的痛苦。这一切又深深地镂刻在他的脑海里,永远记得这情况到底是如何发生的。
朗哈姆的兵团在这次战斗中损失惨重,大批人丧失了生命。只在十一月十六日至十二月三日期间伤亡人数就达到二千六百七十八人。其中有十二名军官和一百二十六名士兵被打死,一百八十四人失踪,一千八百五十九人受伤,还有将近五百人因发生其它事故而伤亡。十二月四日上午,师团终于拔营离开现场来到卢森堡市附近的一个兵营休整,厄内斯特对华尔登说,他们应该向这些即将离去的幸存者告别。那天上午下了很大的雾,灰蒙蒙白茫茫一片,看不清周围事物,而且有几分寒意。他们开着一辆被枪炮打得七凹八凸的吉普车在满是泥泞的路上走着,突然他听到一种奇怪的撕裂声。这种声音只有厄内斯特才熟悉。原来,德国鬼子飞机不够用,不得已启用了一种厄内斯特在战场上经常见到的老式飞机。“跳车!”厄内斯特大声喊道。大伙立即跳下车来向路边的土沟里跑去。在那朦胧的天空里出现一架飞得很低的德国飞机,疯狂地用机关枪向大路扫射,把他们乘坐的那辆吉普车打得弹痕累累。厄内斯特和华尔登站在原地不敢动。土沟里敌人埋设了地雷,敌人的飞机可能重来。厄内斯特那羊皮镶边的茄克粘满了污泥,他笔挺挺地站在沟里,一点也不慌张。他连忙从网袋里拿出一壶酒来,先让华尔登唱。这是一种掺了别的酒的马提尼,喝起来很有酒味。可是华尔登并不喜欢。这一天的经历对他们两人来说标志着历时十八天,令人害怕的赫特吉纳战役的终结。
巴黎指挥所
十二月初旬厄内斯特从赫特吉纳战场回到巴黎。在这次战争中他历尽了艰难险阻。现在他开始考虑返回美国去。西德冬天严寒的气候使他得了重感冒,胸部和头部疼痛难忍。虽然他卧床休息,但象往常一样,他仍然接待一批又一批的来访者,其中包括杰恩·保尔萨特雷和西蒙波瓦。萨特雷很想听听厄内斯特对威廉福尔克纳的意见。厄内斯特十分坦率地承认在文学创作上自己不如福尔克纳。当西蒙问到他身体健康时,他立刻用脚踢开盖在身上的被单,露出一条肌肉暴暴的大腿朝着西蒙的方向来回甩动说,“棒极了!”至少在这个时刻,他似乎是世界上最得意最健康的人。可是后来他不得不承认,住在瑞芝旅店里,他经常咳嗽出血,有时便池里满是他咳嗽时吐出来的血。厄内斯特的弟弟莱塞斯特常到旅店来看望他。他说他哥哥那副苍白的脸在他那浓密的黑胡衬托下显得更加苍白,每次上厕所呕吐打转回房,总要扶着摆在一边的桌椅等家具,步履蹒跚地走向自己的卧床。
不久,海明威又获得一次大逞英豪的良机。十二月十六日上午大约九点左右,德国最高司令部突然向驻守在卢森堡市防卫力量比较单薄的美国第一军团发动一次以装甲部队为主的大规模进攻。这是德军八月份发动的阿夫朗奇攻势以来第一次大规模的反扑。这次行动是由他们最出名的战略家柯特·万·路德斯特将军策划的。巴顿将军率领第四师部队向敌人的左翼冲击,而鲍勃艾斯上校的兵团在其它部队的协助下从正面向敌进攻。
厄内斯特千方百计打电话同巴顿将军的司令部联系。据巴顿将军说,海明威身体有病正准备回家,不宜到前线去。但,他又说,“海明威想知道仗是不是打得很激烈,值不值得他参加……为了安全保密起见,在电话里我不好实说。因此只好告诉他一个大概,说战争颇为激烈,值得他来。”十二月十七日清晨,厄内斯特通过雷德奥赫将军的帮忙弄到了一部吉普车和一位司机。事后他对人说,当时他还在发高烧,身上冒冷汗,从起床到出发他连续换了四件衬衫。他穿了两件羊毛衬里的皮袄。一件是一位美国飞行员送给他的,另一件是他在赫特吉纳战场上穿过的。
厄内斯特到达卢森堡战场时,敌人大举进攻的嚣张气焰已被压下去了。厄内斯特来到师司令部,巴顿将军告诉他,“鲍勃艾斯现在负责领导第四师。”他要厄内斯特相信,鲍勃和他的部队会干得很出色的。但厄内斯特因身体不舒服,一时难以表态。巴克朗哈姆主动邀请厄内斯特和华尔登到他的指挥部去住。于是他们两人带着自己的被盖到指挥部去,两人共一张双人床。朗哈姆唤来了一位军医,坚持要给厄内斯特看病。那位医生给厄内斯特开了一些重剂量的磺胺片并嘱咐他要保持安静,卧床休息。据说厄内斯特住的那间房子的主人是一位同德国人有过来往的牧师。厄内斯特在房子里四处寻找,终于发现一处贮藏圣酒的地方,他欢喜若狂。从此,每天都从那里拿酒喝。酒喝完了剩下空瓶子,他就往里面小便,把瓶子灌满。后来他对别人解释说,当时天气严寒,气温在零度以下,他身上有病,发烧,不愿冒生命危险到楼下厕所去,所以那些空酒瓶就成为他的尿壶。此外,他还做了一个恶作剧。他把所有装满尿水的瓶子都贴上条子,上面写着:“斯奇洛斯·海明斯坦装,一九四四年。”在黑暗之中他把一瓶做样品的弄错了,把条子贴在一个空瓶上。这样便十分滑稽地同那位可爱的牧师的宗教观念——一切皆空,发生矛盾。
海明威虽然身体仍十分虚弱,仍出周期性的盗汗,但十二月二十二日他已恢复外出活动。当时劳克特上校带领一支小部队驻扎在布雷特威里附近。一次,厄内斯特参加了路克特称之为第五师某兵团的“杰出表演”。路克特说,“士兵们都穿上用白布床单做成的雪地伪装外衣,跨越高地二至三公里进行冲锋射击。他们到底射击什么,天才晓得。我和厄内斯特看着这个场面感到真好笑。”回师部后,在杰克米耶和他的部下协助下,厄内斯特拟出第二天的工作计划,准备一份已收集了一半的所谓《战斗的号角》的资料。据厄内斯特说,查理士韦坦贝克后来用这个材料写了两篇长文章刊登在《生活杂志》上。
厄内斯特和玛萨的婚姻现在已宣告破裂。玛萨在十二月二十四日中午到达海明威那里。此行的目的是海明威称之为“圣诞节前夕的大反攻”。劳格尔上校因事先不了解情况,便主动邀请她到第二十二步兵师共度圣诞节。他派出专车到卢森堡市接她到设在罗登堡的师指挥部。劳格尔说,“我原想这样安排好让厄内斯特感到意外而大吃一惊,没料到结果适得其反。”既然玛萨在十一月份已公开宣布要同厄内斯特离婚,现在他何必去做那明明是徒劳无功的工作呢。
十二月二十四日晚上厄内斯特到巴顿格军那里吃鹿肉饭。这次晚宴是在卢森堡的一所学校里举行的。这一天虽然是这位五十四岁的思想不痛快的将军的生日,他仍然备设晚宴祝贺艾斯上校的荣升。出席晚宴的客人有:即将接任师长的布莱克里将军、罗德威尔将军、巴顿将军的助理、神情忧郁的路克特上校以及朗哈姆上校。在赫特吉纳战役中,朗哈姆上校同巴顿和罗德威尔发生激烈的争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