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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名叫里昂·卡洪摩斯的《明星报》记者——此人嗜酒、自私、好斗,最善于揭露这个城市的阴暗面。虽然厄内斯特同他交情不深,但此人的能言善辩,乐观向上以及他的潜在才能都给留下深刻的印象。每当他多喝了几杯,他的内劲外露,溢于言表。他的文风泼辣,用词华丽浮夸。尽管厄内斯特为此人的舞文弄墨而浪费了巨大的精力,禁不住感到惋惜,但对此人的黄色新闻作风还是敬佩三分。厄内斯特有一次写道,“里昂·摩斯最擅长故事改写。他脑子里可以同时构思四个故事情节,然后去打电话,电话打完了,脑子里又多了一个故事情节,接着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五个故事写出来交给编辑部。肯定说,每个故事都有其动人的地方。里昂·摩斯在记者中工资最高,凡是他工作过的报社,都是这样。如果他发现同行中,有人工资比他高,他便要求提薪,否则就辞职不干。除了他喝醉了酒,否则,他从不同别的记者谈话。他个子高大,体格健壮,胳膊又长又粗,长着两只大手。他是我看到过的打字最快的人。他有一辆小汽车,是一个女人送给他的,这已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一天晚上他们开车在去杰弗逊的林肯大道上,这女人用匕首刺杀他。他抢过刀子,丢出车外,朝她腭部猛击一拳,腭骨打断了,接着对她施行可怕的动作。后来,人们发现她躺在车后座上。原来,摩斯把她捆绑在车后座上,然后开着车子回到堪萨斯城。
摩斯坐在这间巨大房间最远的一个角落里,他的桌子两边是打字机和电话机。他个子高大,远远望去活象一尊山神。厄内斯特一般与他的年龄、性格相近的人打交道的多。其中一个是来自科多的密苏里人戴尔·威尔逊。他二十三岁,正等应征加入海军。其它一些人是:乔治·华伦斯,电报编辑哈里·科尔,警察法庭记者华尔·莫里,托德·阿尔逊和威尔逊·希克思等。厄内斯特仍未脱离在中学时的习惯,喜欢孩子气地给和他打交道的人起绰号。他给自己起绰号,叫海明威斯坦和厄内斯特·达拉·曼彻·海明威。他给那个见面笑呵呵,拍背表示亲热的莫勒·史密斯取名为“小梁柱·史密斯”;把一个澳大利亚年青人叫作“樵夫塔斯曼”;把查理霍普金,一位皮肤黝黑的奥克拉门人称为“胡普”;把一位戴着厚玻璃近视眼镜,名叫哈里·哥德弗雷的编辑称作“忧郁的希伯来人”;把一个矮胖的喜欢打扮的爱尔兰人叫做“可爱丽奥”。厄内斯特曾因保护这个人不受人欺负而发生了一次事故。事情是这样,一个星期六晚,他们在第十七号大街一家小餐馆吃完晚饭,一个气势汹汹的卡车司机走上前来拨弄丽奥的领带,欺负他。厄内斯特猛地一拳击过去,一下把装着纸烟的玻璃厨砸烂了。他的手被碎玻璃刮出了一道很深的口子,后来用绷带扎上。为了此事,他好几天感到很得意,他虽然有点傲慢,也有点吹牛,但在威尔逊看来厄内斯特的性格基本上是羞怯的,因为每当他同他的记者同事开玩笑时,他总是笑容满面,眼睛眯眯地闪烁着欢乐的光芒。
他在堪萨斯市生活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收集的创作材料可不少。后来他把这些材料加以整理,作为三篇作品的素材。第一篇讲述一位爱尔兰的警察开枪打死两名抢劫香烟商店的匈牙利人。第二篇写一个城市的政府公开支持两家秽淫的舞厅。在那里舞女穿着肉色透明紧身衣在厅里过道扭跳,让观众观看欣赏。一个思想原是健康的人,由于参加了这种庸俗舞会,竟堕落到酗酒、吸毒,最后免不了一死。三篇作品中,最好的一篇要算《先生们,愿上帝赐给你们欢乐吧!》这是一篇有关圣诞节的讽刺故事。说某医院里有个患神经病的青年病人。此人自认为对上帝不够虔诚而受到惩罚,蜕变为女性,两个实习医生对这个病人的病症,诊断有不同看法,因而进行了激烈的争论。
厄内斯特除了决心学习写作之外,主要的兴趣就是谈论战争,以及考虑如何参加这次战争。他的父亲仍然反对他去参军。另外,他的眼病似乎使这个问题成为纸上谈兵。”我们都象母亲,眼睛有毛病,他在给他姊姊玛丝琳的信里是这样写的,“不过,即使这样,我还是一定要到欧洲去。我不能因为眼睛有毛病,就放弃我参军到欧洲去的愿望。”不久,他从一位堪萨斯城青年赛奥多·希龙贝克那里打听到如何参军到欧洲去的情况。此人在厄内斯特到《明星报》社工作一月之后,才到报社来的。赛奥多现年二十二岁,长着一头黑发。他身上最突出之外是他那只假眼——玻璃眼睛。一九一三年他在康涅尔大学念书。一九一五年春天,一个高尔夫球击中了一棵树干,猛力地弹射回来,不偏不倚正好打中他的眼睛。眼睛受伤后,不能再学习,他被迫离开学校。一九一七年夏天他应征参加美国陆军。并派他到法国开救护车。在那里工作了四个月。他讲起自己在欧洲生活的那一段情况,真富有传奇色彩。不过他建议到欧洲去春季比冬季好,因为冬季里雨水多,路上坑坑洼洼尽是水。圣诞节前夕,他和赛奥多一起同威尔逊·希克斯约定,过了年,他们将尽可能快地向红十字会提出申请,到欧洲战场上开救护车。海明威医生无可奈何地收回自己的成见。在这三人小组中,厄内斯特年龄最小,在即将到来的横渡大西洋当中,他将难以控制自己的童心稚气。
他搬离了卡尔·埃德加的公寓,住进附近一幢老式房子阁楼上的一间又阴暗又窄小的房间。一天晚上,时间太晚了,他便邀赛奥多到他家去住。他们坐着电车通过积满白雪的街道,爬上小阁楼。时间已是凌晨一点,赛奥多困乏得很,恨不得立即躺下便睡,可是厄内斯特却拿红葡萄酒和勃朗宁①诗集,边喝酒边高声朗诵诗句。凌晨四点,赛奥多醒来时还看到他仍在喝酒吟诗,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第二天他照常工作,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他精力充沛,有使不完的劲,而且在赛奥多看来,厄内斯特的天才刚露锋芒。他写道,“我们这些凡夫工作一做完便准备去玩或睡觉,可是我们的天才,厄内斯特又开始了他新的工作。”的确,他在《明星报》社的六个月工作,仅仅是他朝那通向更高地位的道路迈出的“第一步”。但这是非常重要的一步。
①勃朗宁(1806—1861),英国著名女诗人。
海明威传第二章 归来的战士
第二章 归来的战士
斯奇奥农村俱乐部
“我最初一次上战场,完完全全是个麻木不仁的呆子,”一九四二年海明威这样说:“我还记得,当时我认为我们是反抗的一方,奥地利人是侵略的一方。”一九一八年四月的最后一天,厄内斯特和赛奥多从《明星报》社领取了最后一次薪水,来到火车站搭乘一列开往芝加哥的火车。这件事看起来真有点象世界上最奇妙的一次游戏。威尔逊·希克斯因故不能践约同行。查理·霍普金和卡尔·埃德加正等待应征加入美国陆军和海军。他们同厄内斯特和赛奥多一道去霍托海湾钓鱼。他们在奥克派克海明威家住了一宿,第二天就到密执安去。海明威医生答应一收到圣·路易斯红十字会总部的通知,便立即告诉他们。迪尔华兹一家热情地款待了他们。他们也准备尽情地钓一次鱼。可是才过了几天,就接到红十字会的电报,要海明威和赛奥多在五月八日前去纽约进行体格检查。
他们立即赶回芝加哥,同亲友们告别,然后搭乘开往东部的火车。到达纽约后,红十字会安排他们住在威伍里广场的伊尔旅店,同往的还有另外七十名来自全国各地的志愿者。他们不能参军的原因,不是年龄太小,就是别的方面不合格(如视力不好)。弗雷德·斯比格尔和莱利·巴聂特是温奈特卡的中学同学;斯库德和狄克是圣·路易斯人;纽约来的毕尔·霍恩和他的大学同学帕西·诺敦编在一个小组。一九一三年他们同在普林斯顿学校毕业。他们到西区第四十五号街人寿保健中心办公室,排队接受体格检查。检查结果,厄内斯特定为B级。他的血压是高压一百二十八,低压七十五。但是他的视觉不好,主持检查的医生多恩,建议他去看眼科医生,并配一副眼镜。
厄内斯特没有理会医生的建议,满怀热情地直接参加为期两周的思想教育。离家时他父亲给他一百五十元作费用,他自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