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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以取利者,虽无市籍,各以其物自占(占,隐度也,各隐度其财物多少,而为
名簿送之於官也),率缗钱二十而算一。诸作有租及铸(以手力所作而卖之者),
率缗钱四十算一。非吏比者、三老、北边骑士轺车一算(比,例也。身非为吏之
例,非为三老,非为北边骑士,而有轺车,皆令出一算),商贾人轺车二算(商
贾人有轺车,使多出一算,重其赋),船五丈以上一算。匿不自占,占不悉,戍
边一岁,没入缗钱。有能告者,以其半畀之。贾人有市籍,及家属,皆无得名田,
以便农。敢犯令,没入田货。”是时,豪富皆争匿财,唯卜式数求入财以助县官。
天子乃超拜式中郎,赐爵左庶长,田十顷,布告天下,以风百姓,而百姓终莫分
财佐县官,於是告缗钱纵矣(纵,放也,放令告言)。杨可告缗遍天下(如淳曰:
“告缗令杨可所告言也。”师古曰:“此说非也。杨可据令而发动之,故天下皆
被告。”),中家以上大抵皆遇告,杜周治之,狱少反者。乃分遣御史、廷尉正
监分曹往,往即治郡国缗钱,得民财以亿计,奴婢以千万数,田大县数百顷,小
县百馀顷,宅亦如之。於是商贾中家以上大抵破,民俞甘食好衣,不事畜藏之
业,而县官以盐铁缗钱之故,用少饶矣。
东莱吕氏曰:“卜式为小忠而不知大体者也,其愿输家业半助边,丞相弘以
为此非人情,不轨之臣。然罢报之後,此助县官之心终不衰,则非矫饰也。惜其
未尝讲学,故区区以输财为忠。是时,富豪皆争匿财,惟式独欲助费,事势相激,
故武帝宠式者日厚,嫉富豪者日深。中家以上大率破,虽假手於桑弘羊辈,苟无
式以形之,未必如是之酷也。”
元鼎四年,令民得畜边县(得畜牧於边县),官假马母,三岁而归,及息十
一,以除告缗,用充入新秦中(边有官马,令民能畜官母马者,满三岁,十母马
还一驹,以给用度,得充实秦中人,故除告缗之令也)。
先公曰:“按:古缗之令,至是行之五年矣。武帝之聚敛,正为征伐计也,
得马息遂不告缗,此汉之所以犹愈於秦也。尝观文帝时,才令民实粟塞下,便可
以减田租;武帝时,才令边民畜马取息,便可除告缗,盖一事辄有一事之益。後
世厉民之政,一行则与国俱弊,无可哀救,虽复县官百方措置,徒为烦扰,而於
民无分毫之益,可叹也夫”
宣帝五凤中,大司农中丞耿寿昌白增海租三倍,天子从其计。御史大夫萧望
之言:“故御史属徐宫家在东莱,言往年加海租,鱼不出。长老皆言武帝时县官
尝自渔,海鱼不出,後复与民,鱼乃出。夫阴阳之感,物类相应,万事尽然。寿
昌习於商功分铢之事,其深计远虑未足任,宜如故。”上不听。
元帝元凤元年,令郡国无敛今年马口钱(往时有马口出敛钱,今省。武帝时,
租及六畜)。
王莽初,设六之令,诸采取名山泽众物者税之。
王莽末,边兵二十万人仰县官衣食,用度不给,数横赋敛。又一切税吏民,
赀二十而取一。又令公卿以下至郡县黄绶吏皆保养军马(师古曰:“保者,不许
其死伤。”),吏尽复以予民(转令百姓养)。民摇手触禁,不得耕桑。
後汉和帝永元五年,自京师离宫果园上林广成圃悉以假贫民,恣得采捕,不
收其税。九月,官有陂池令得采取,勿收假税二岁。
九年,诏:“山林饶利,陂池鱼采,以赡元元,勿取假税。”□十二年、十
五年俱有此令,不复录。
顺帝时,长吏、二千石听百姓谪罚者输赎,号为“义钱”,为贫人储,而
守令因以聚敛。尚书仆射虞诩上疏:“元年以来,贫百姓章言长吏取受百万以上
者,匈匈不绝,谪罚吏人至数千万,而三公、刺史少所举奏。寻永平、章和中,
州郡以走卒钱给贷贫人(走卒,五百之类,行鞭杖者。此言钱者,令其出资钱,
不役身也),司空劾按,州及郡县皆坐免黜。令宜遵前典,蠲除权制。”於是诏
书下诩章,切责州郡,谪罚输赎自此而止。
灵帝令刺史、二千石及茂材、孝廉迁除,皆责助军修宫钱,大郡至二三千万,
馀各有差。当之官者,皆先至西园谐价,然後得去。其守清者乞不之官,皆迫遣
之。又令郡国贡献先输中府,名为“道行费”(盖正贡外别有所献也。详见《国
用门》)。
晋自渡江以来,至於梁、陈,凡货卖奴婢、马牛、田宅,有文券,率钱一万
输估四百入官(详见《商税门》)。
宋文帝元嘉二十七年,魏师南侵,军旅大起,用度不充。王公、妃主及朝士、
牧守,各献金帛等物,以助国用,下及富室小人,亦有献私财数千万者。扬、南
徐、兖、江四州富有之家赀满五十万,僧尼满二十万者,并四分借一,过此率计,
事息即还。
宋孝武帝大明初,扬州刺史西阳王子尚上言:“山湖之禁,虽有旧科,人俗
相因,替而不奉,气(许气反)山封水,保为家利。自顷以来,颓弛日甚,富
强者兼领而占,贫弱者薪樵无托,至渔采之地,亦又如兹。斯实害理之深弊。请
损益旧条,更申常制。”有司检壬辰诏书:“擅占山泽,强盗律论,赃一丈以上,
皆弃市。”左丞羊希以“壬辰之制,其禁严刻,事既难遵,理与时弛。而占山封
水,渐染复滋,更相因仍,便成先业,一朝顿去,易致怨嗟。今更刊革,立制五
条。凡是山泽,先恒气炉(力居反)种竹木、杂果为林仍,及陂湖江海鱼梁鳅
场(七由反。即移反),常加工修作者,并不追旧。各以官品占山(见
《官品》、《占田门》),若先已占山,不得更占;先占阙少,依限占足。若非
前条旧业,一不得禁。有犯者,水上一尺以上,并计赃,依常盗论。除晋壬辰之
科。”从之。
齐武帝即位,诏免逋城钱,自今以後,申明旧制。初,晋、宋旧制,受官二
十日,辄送修城钱二千。宋太始初,军役大兴,受官者万计,兵戎机急,事有未
遑,自是,令仆以下并不输送。二十年中,大限不可胜计,文符督切,所在扰乱,
至是除荡,百姓悦焉。
齐武帝时,王敬则为东扬州刺史(今会稽郡),以会稽边带湖海,人无士庶,
皆保塘陂,敬则以功力有馀,悉详敛为钱,以送台库,帝纳之。
竟陵王子良上表曰:“臣忝会稽,粗物俗,塘丁所上,本不入官。良由
陂湖宜壅,桥路须通,均夫计直,人自为用。若甲分毁坏,则年一修改;乙限坚
牢,则终岁无役。今乃通课此直,悉以还台,租赋之外,更生一调。致令塘路崩
芜,湖源泄散,害人损政,实此为剧。建元初,军用殷广,浙东五郡,丁税一千,
乃质卖妻子,以充此限。所逋尚多,寻蒙蠲原。而此等租课,三分逋一,明知徒
足扰人,实自弊国。愚谓课塘丁一条,宜还复旧。”
唐高宗龙朔三年,减百官一月俸,赋雍、同等十五州民钱作蓬莱宫。
唐肃宗即位时,两京陷没,民物耗弊,乃遣御史郑叔清等籍江淮富商右族赀
畜,什收其二,谓之率贷。诸道亦税商贾以赡军,钱一千者有税。
德宗时,朱滔、王武俊、田悦背叛,国用不给,陈京请借富商钱。度支杜佑
以为军费才支数月,幸得商钱五百万缗,可支半岁。乃以户部侍郎赵赞判度支,
代佑行借钱令,约罢兵乃偿之。搜督甚峻,民有自经者,家若被盗。然总京师豪
人田宅奴婢之估,才得八十万缗。又取僦匮纳质钱及粟麦粜於市者,四取其一,
长安为罢市,遮邀宰相哭诉。乃以钱不及百缗,粟米不及五十斛者免,而所获才
二百万缗。
时军用不给,乃税架、算除陌。其法:屋二架为,上钱二千,中一
千,下五百。吏执笔握算,入人家计其数,或有宅屋多而无他资者,出钱动数
百缗。敢匿一,杖六十,告者赏钱五万。除陌法者,公私给与及买卖,每缗官
留五十钱(旧算三十,今加为五十);给他物及相贸易者,约钱为率算之。市牙
各给印纸,人有买卖,随日署记,翌日合算之。有自贸易不用市牙者,给其私簿,
无簿者投状自集。其有隐钱百者没入,二千杖六十,告者赏十千,出犯人家。法
既行,而主人、市牙得专其柄,率多隐盗,公家所入不能半,而怨ゥ满天下。
旧制,诸道军出境,则仰给度支。时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