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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厥心臧’。《老子》曰:‘致治之极,民甘其食,美其服,乐其俗,邻国相
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其无所用钱如此,安得不少!後世天
下既为一国,虽有州县异名,而无秦、越不相知之患,臂指如一,天下之民安得
不交通於四方?则商贾往来,南北互致,又多於前世,金钱安得不多?古者以玉
为服饰,以龟为宝,以金银为币,钱只处其一,朝廷大用度、大赐予,则是金尽
用黄金。既以玉为服饰,玉是质重之物,以之为饰,过於金、珠远矣。汉世犹用
金银为币,宣、元以後,金币始尽。王莽欲复古制,分三等币,後不复行。至东
汉以後,黄金最少,又缘佛、老之教盛行,费为土木之饰,故金银不复为币,反
皆以为器用服玩之具。玉自此亦益少,服饰用金银,故币始专用钱,所以後世
钱多。此数者,皆钱之所由多。用钱既多,制度不一,轻重、大小、厚薄皆随时
变易,至唐以‘开元钱’为准,始得轻重之中。古钱极轻,今三代钱已无,如汉
五铢、半两,其在者尤轻薄不可用。盖古者以钱为下币,为其轻易,後世以钱为
重币,则五铢、半两之类宜不可用。然大重则不可行,所以‘开元’为轻重之中。
唐铸此钱,漫衍天下,至今犹多有之,然唐世无钱尤甚。宋朝则无时不鼓铸,以
‘开元钱’为准,如太平、天禧钱又过於‘开元’。仁宗以前,如‘太平钱’最
好,自熙宁以後不甚佳。国初惟要钱好,不计工费,後世惟欲其富,往往减工缩
费,所以钱稍恶,若乾道、绍兴钱又不及熙丰远矣。然而唐世所以恶钱多,正以
朝廷不禁民之自铸。要之利权当归於上,岂可与民共之?如刘秩之论与贾谊相似,
当汉文帝欲以恭俭致平,谓天下无用钱处,故不复收其权柄,使吴、邓钱得布
天下,吴王用之,卒乱东南。唐以开元、天宝以後,天下苦於用兵,朝廷急於兴
利,一向务多钱以济急,如茶、酒、盐、铁等末利既兴,故自肃、代以来,渐渐
以末利征天下,反求钱於民。上下相征,则虽私家用度,亦非钱不行,天下之
物隐没不见,而通行於世者惟钱耳!夫古今之变,世数之易,物之轻重,货之贵
贱,其迭往迭来,不可逆知,然钱货至神之物,无留藏积蓄之道,惟通融流转,
方见其功用。今世富人既务藏钱,而朝廷亦尽征天下钱入於王府,已入者不使之
出,乃立楮於外以待之。不知钱以通行天下为利,钱虽积之甚多,与他物何异?
人不究其本原,但以钱为少,只当用楮,楮行而钱益少,故不惟物不可得而见,
而钱亦将不可得而见。然自古今之弊相续至於今日,事极则变,物变则反,必须
更有作新之道,但未知其法当如何变得。其决不可易者,废交子,然後可使所藏
之钱复出。若夫富强之道,在於物多,物多则贱,贱则钱贵,钱贵然後轻重可权,
交易可通。今世钱至贱,钱贱由乎物少,其变通之道,非圣人不能也。”
●卷十·户口考一
○历代户口丁中赋役
夏禹平水土九州,人口千三百五十五万三千九百二十三。涂山之会,诸侯执
玉帛者万国。及其衰也,诸侯相兼,逮汤受命,其能存者三千馀国,方於涂山,
十损其七。周武王定天下,列五等之封,凡千七百七十三国,又减汤时千三百国,
人众之损亦如之。周公相成王,致理刑措,人口千三百七十万四千九百二十三,
此周之极盛也。
小司徒之职,掌建邦之教法,以稽国中及四郊都鄙之夫家;九比之数,以辨
其贵贱老幼废疾,凡征役之施舍,与其祭祀饮食丧纪之禁令(郑司农云:“九比,
谓九夫为井。”康成谓:“九比者,冢宰职出九赋者人之数也。”)。乃会万民
之卒伍而用之:五人为伍,五伍为两,四两为卒,五卒为旅,五旅为师,以起军
旅,以作田役,以比追胥,以令贡赋。
乃均土地,以稽人民,而周知其数。上地家七人,可任也者家三人。中地家
六人,可任也者二家五人。下地家五人,可任也者家二人(可任,谓丁强任力役
之事者。出老者,以其馀男女、强弱相半其大数。)凡起徒役,过家一人,以
其馀为羡,唯田与追胥竭作(羡,饶也。田,谓猎也。追,追寇贼也。竭作,尽
行)。
乡大夫以岁时登其夫家之众寡,辨其可任者。国中自七尺以及六十,野自六
尺以及六十有五,皆征之。其舍者,国中贵者、贤者、能者、服公事者、老者、
疾者皆舍,以岁时入其书(征之,给公上事也。国中,城郭内。年十五以下为六
尺;二十为七尺,国中晚赋而早免之,以其所居复多役少;野早赋而晚免之,以
其复少役多)。
《朱子语录》曰:“问:‘周制都鄙用助法,八家同井;乡遂用贡法,十夫
有沟。乡遂所以不为井者何故?曰:‘都鄙以四起数,五六家始出一人,故甸出
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乡遂以五起数,家出一人为兵,以守卫王畿。役次必
简,故《周礼》惟挽柩则用之,此役之最轻者。”
山斋易氏曰:“近郊之民,王之内地,共辇之事,职无虚月,追胥之比,无
时无之。故七尺而征,六十而舍,则稍优於畿外,非姑息也。远郊之地,王之外
地也,其沟洫之制,各有司存,野役之起,不及其羡。故六尺而征,六十五而舍,
则稍重於内地,非荼毒也。园廛二十而一,若轻於近郊也,而草木之毓,夫家之
聚,不可以扰,扰则不能以宁居,是故二十而税一。漆林二十而五,若重於远郊
也,而器用之末作,商贾之资利,不可不抑,不抑则必至於忘本,是二十而五,
系近郊、远郊劳佚所系。”
《载师》:凡民无职事者,出夫家之征(夫税者,百亩之税;家税者,出士
徒车辇,给徭役。横渠张氏曰:“夫家之征,疑无过家一人者,谓之夫;馀夫竭
作,或三人,或二人,或二家五人,谓之家。”)。
《闾师》:凡无职者,出夫布。
民无职者一而已,《载师》出夫家之征,《闾师》止言出夫布,何也?《载
师》承上文宅不毛、田不耕之後,乃示罚之法也。《闾师》承上文九职任民之役,
乃常法也。均一无职之民,而待之有二法,何也?盖古人於游惰不耕及商贾末作
之人,皆於常法之外别立法以抑之。如关市或讥而不征,或征之。讥者,常法也;
征者,所以抑之也。民或出夫布,或并出夫家之征。夫布,其常也;并出夫家,
所以抑之也。夫家解当如横渠之说,郑注谓令出一夫百亩之税,则无田而所征与
受田者等,不几太酷矣。
遂大夫以岁时稽其夫家之众寡、六畜、田野,辨其可任者,与其可施舍者,
掌其政令禁戒。司民掌登万民之数,自生齿以上皆书於版,辨其国中与其都鄙,
及其郊野,异其男女,岁登下其死生。及三年大比,以万民之数诏司寇,司寇及
孟冬祀司民之日献其数於王,王拜受之,登於天府,内史、司会、冢宰贰之,以
赞王治(三官以贰佐王治者,当以民多少黜陟主民之吏)。均人掌均人民、牛马、
车辇之力政(政读为征。人民,则治城郭、涂巷、沟渠。牛马、车辇,转委积之
属)。凡均力政以岁上下,丰年,则公旬用三日焉;中年,则公旬用二日焉;无
年,则公旬用一日焉(旬,均也);凶札,则无力政。
《王制》:用民之力,岁不过三日。
宣王既丧南国之师(败於姜戎是也),乃料民於太原。
仲山甫谏曰:“民不可料也。夫古者不料民,而知其多少。司民协孤终(掌
民数者。无父曰孤。终,死也),司商协民姓(掌赐族受姓之官),司徒协旅
(合师旅),司寇协奸(刑官,知死刑之数),牧协职(牧养牺牲,合其物色之
数),工协革(百工之官,更制度合其数),场协入(场圃黍稷之数),廪协出
(廪人掌九出用之数),是则少多、死生、出入、往来者,皆可知也。於是乎
又审之以事(事,谓国籍田、狩,简知其数),王治农於籍、於农隙,耨获
亦於籍,於既,狩於毕时(,秋时。毕,冬时),是皆习民数者也,又何
料焉。不谓其少而大料之,是示少而恶事也(言王不谓其众少而大料数之,是示
以寡少,又厌恶政事,不能修之意也)。临政示少,诸侯避之。治民恶事,无以
赋令。且无故而料民,天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