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民。价钱贱於所定,则军人受惠矣。”帝曰:“善。”而司马光恐其动众,因经
筵进对,为帝言之。吕惠卿曰:“诸军粜石米,止得八百。募其愿以一千粜之,
何以致动众?”王亦曰:“外郡用钱四十,可致斗米至京师。今京师乏钱,及
用钱百坐仓籴一斗,此极非计。”异日,帝又谓执政坐仓籴米何如?等皆起对
曰:“坐仓甚不便,朝廷近罢之,甚善。”帝曰:“未尝也。”光曰:“坐仓之
法,盖因小郡乏米,而库有馀钱,故反就军人籴米,以给次月之粮,出於一时之
急计耳。今京师有七年之储,而府库无钱,更籴军人之米,使积久陈腐,其为利
害,非臣所知也。”惠卿曰:“今京师坐仓得米百万石,则减东南岁漕百万石。
转易为钱,以供京师,何患无钱?”光曰:“臣闻江淮之南,民乏钱,谓之钱
荒。而土宜粳稻,彼人食之不尽,若官不籴取,以供京师发泄,必甚贱伤农矣。
且民有米而官不用米,民无钱而官必使之出钱,岂通财利民之道乎?”
元符以後,又有低价抑籴之,诏禁之。
三年,诏:“青苗钱不许抑配。令诸路提点刑狱官体量觉察禁止,敢沮遏愿
请者,按罚亦如之。”
初,敕旨放青苗并听从便,而提举司务以多散为功。又民富者不愿取,而贫
者乃欲得之,即令随户等高下分配,又兼贫富相兼,十人为保,以富者为保首。
王广廉在河北,第一等给十五贯,第二等十贯,第三等五贯,第四等一贯五百,
第五等一贯,民喧然以为不便。而广廉入奏言民歌舞圣德,会言者交攻,朝廷
不得已,乃降是诏。
判大名府韩琦言:“熙宁二年诏书,务在优民,不使兼并乘其急以邀倍息,
皆以为民,公家无所利其入。今乃乡村自第一等而下,皆立借钱贯陌,三等以上
更许增借,坊郭有物业抵当者,依青苗例支借。且乡村三等并坊郭有物业户,乃
从来兼并之家也,今皆多得借钱,每借一千,令纳一千三百,则是官放息钱,与
初抑兼并济困乏之意绝相违戾,欲民信服,不可得也。且愚民一时借请则甚易,
纳则甚难。故自制下以来,官吏惶惑,皆谓若不抑散,则上户必不愿请,下户与
无业客户或愿请,而将来必难催纳。将来必有行刑督索,及勒干系书手、典押、
耆户长同保人等均赔之患。朝廷若谓陕西尝放青苗钱,官有所得而民以为便,此
乃转运司因军诸有阙,自冬涉春雨雪及时,麦苗滋盛,决见成熟,行於一时可
也。今乃差官置司,以为每岁常行之法,而取利三分,岂陕西权宜之比哉?”上
乃出琦奏示执政曰:“琦真忠臣,朕始谓利民,不意乃害民如此。且坊郭安得有
青苗,而使者强与之乎?”王安石勃然曰:“苟从所欲,虽坊郭何害?”因难琦
奏,曰:“陛下修常平法,所以助民,至於收息,亦周公遗法也。”上终以琦说
为疑,与安石问难,安石翌日遂称疾不出。上谕执政罢青苗法,曾公亮、陈升之
即欲奉诏,赵独欲俟安石出,令自罢之,连日不决。上更以为疑。安石再视事,
入谢,上劳问曰:“青苗法,朕诚为众论所惑,今思此事,一无所害,极不过失
陷少钱物耳,何足恤。”安石曰:“但力行之,勿令小人故意坏法,如预买绸绢
行之已久,亦何常失陷钱物?”安石既视事,持之益坚,人言不能入矣。初,安
石在告,曾公亮、陈升之等举行前诏,乃删去“得抑遏不散”之语。安石复视
事,志气愈悍,乃面责曾公亮等,公亮不能抗。
右谏议大夫司马光言:“彼言青苗钱不便者,大率但知所遣使者或年少位卑,
倚势作威,陵轹州县,搔扰百姓,止论今日之害耳。臣所忧乃在十年之後,非今
日也。夫民之所以有贫富者,由其材性愚智不同。富者智识差长,忧深思远,宁
劳筋骨,恶衣菲食,终不肯取债於人,故其家常有嬴馀而不至狼狈也。贫者
窳偷生,不为远虑,一醉日富,无复嬴馀,急则取债於人,积不能偿,至於鬻妻
卖子,冻馁填沟壑,而不知自悔也。是以富者常借贷贫民以自饶,而贫者常假贷
富民以自存,虽苦乐不均,然犹彼此相资,以保其生。今县官乃自出息钱,以春
秋贷民,民之富者皆不愿取,贫者乃欲得之,提举官欲以多散为功,故不问民之
贫富,各随户等抑配与之。富者与债仍多,贫者与债差少,多者至十五缗,少者
不减千钱。州县官吏恐以逋欠为负,必令贫富相兼,共为保甲,仍以富者为之魁
首。贫者得钱,随手皆尽,将来粟麦小有不登,二税且不能输,况於息钱,固不
能偿,吏督之急,则散而之四方。富者不去,则独偿数家所负,力竭不逮,则官
必为之倚阁,春债未了,秋债复来。历年浸深,债负益重,或值凶年,则流转死
亡,幸而丰稔,则州县之吏并催积年所负之债,是使百姓无有丰凶,长无苏息之
期也。贫者既尽,富者亦贫,臣恐十年之外,富者无几何矣。富者既尽,若不幸
国家有边隅之警,兴师动众,凡粟帛军须之费,将谁从取之?臣不知今者天下所
散青苗钱凡几千万缗,若民力既竭,加以水旱之灾,州县之吏果有仁心爱民者,
安得不为之请於朝廷,乞因郊赦而除之?朝廷自祖宗以来,以仁政养民,岂可视
其流亡转死而必责其所负,其势不得不从请者之言也,然则官钱几千万缗已放散
而不反矣。官钱既放散,而百姓又困竭,但使闾胥里长於收督之际有乞取之资,
此可以谓之善计乎?且常平仓者,乃三代圣王之遗法,非独李悝、耿寿昌能为之
也。贱不伤农,贵不伤民,民赖其食而官收其利,法之善者无过於此,比来
所以隳废者,由官吏不得其人,非法之失也。今闻条例司尽以常平仓钱为青苗钱,
又以其换转运司钱,是欲尽坏常平,专行青苗也。国家每遇凶年,供军仓自不
能足用,固无羡馀以济饥民,所赖者只有常平仓钱耳。今一旦尽作青苗钱散之,
向去若有丰年,将以何钱平籴?若有凶年,将以何赡乎?臣窃闻先帝尝出内
藏库钱一百万缗,助天下常平仓作籴本。前日天下常平仓钱共约一千馀万贯石,
今无故尽散之,他日若思常平之法,复欲收聚,何时得及此数乎?臣以为散青苗
钱之害犹小,而坏常平仓之害尤大也。”
条例司奏专疏驳韩琦所言,皆王安石自为之。既而琦又言:“今蒙制置司以
臣所言皆为不当。看详疏驳,事件多删去臣元奏要切之语,曲为沮格,及引《周
礼》“国服为息”之说,文其缪妄,将使无复敢言其非者。且古今异宜,《周礼》
所载不可施於今者,其事非一。况今天下田税已重,又非《周礼》什一之法,更
有农具、牛皮、盐钱、曲钱、鞋钱之类,凡十馀件,谓之杂钱。每夏秋起纳,官
中更以绸绢斛斗低估价直,令民以此杂钱折纳。又每岁散官盐与民,谓之蚕盐,
折纳绢帛。更有预备收卖绸绢,如此之类,不可悉举。皆《周礼》田税什一之外
加敛之物,取利已厚,伤农已深,柰何更引《周礼》“国服为息”之说,谓放青
苗钱乃周公太平已试之法?此则诬圣典,蔽惑睿明,老臣得不太息而恸哭也!
且坊郭有物力人户,从来不曾见肯零籴常平仓斛斗者,此盖制置司以青苗为名,
欲多借钱与坊郭有业之人,以望收利之多。假称《周礼》太平已试之法,以为无
都邑鄙野之限,以文其曲说,惟陛下深详其妄。
翰林学士范镇言:“陛下初诏云公家无所利其入,今提举司以户等给钱,皆
令出三分之息,物议纷纷,皆云自古未有天子开课场者。”王安石曰:“镇所言
若非陛下略见《周礼》有此,则岂得不为愧耻。”
光又言:“青苗钱虽不令抑勒,而使者皆讽令抑配。如开封府界十七县,惟
陈留姜潜张敕榜县门及四门,听民自来,请则给之,卒无一人来请。以此观之,
十六县恐皆不免於抑勒也。”
知青州欧阳修言:“田野之民蠢然,安知《周官》泉府为何物,但见官中放
债,每钱一百文要二十文利耳。臣愚以为必若使天下晓然知非为利,则乞除去二
分息,但纳本钱。”又言:“夏料钱於春中散,犹是青黄不接之时,尚有可说。
若秋料於五月散,正是蚕麦成熟、人户不乏之时,何名济阙,直是放债取利耳。
若二麦不熟,则夏料尚欠,岂宜更秋料钱?以此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