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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中,详细评说荣格和阿德勒这两位叛逆者的理论功过。对于弗洛伊德来说,这无疑是比“失去阿德勒”的更为沉重的打击。 他真心地热爱过荣格,他在心灵深处也是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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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激荣格的。 他曾经研究过病人身上表现出的爱憎交织的感情。 他知道:恨,不过是爱的另一方面。 然而,他不允许自己恨卡尔。 荣格,也不允许自己贬低他。弗洛伊德心怀坦荡、不存芥蒂,也就毋须掩饰自己的情感。 或许,对于一个献身于科学事业的人来说,他的孤独就是他的命运。这是无法抗拒的。
4“最后的饥饿”
A弗洛伊德活了八十四岁,前后跨越两个世纪。 用“坎坷”来形容他的一生是远远不够的。 可以这样说,一个人能够遭遇的磨难苦痛,几乎都光顾过他:种族歧视、同行妒忌、弟子叛离、战争(两次世界大战)
、疾病(而且是癌!)
、饥饿、背井离乡、客死异邦……
我们先讲一个很小的例子:职称。 我们中国人对“职称”太熟悉了!以大学教师为例,助教、讲师、副教授、教授,这是四个阶梯。 在正常情况下,一个职称任满五年,便会向上晋升;如果您才华出众,人际关系也不错,您很可能在两三年内被破格晋升,说不定还会跳跃式晋升。弗洛伊德却无此种幸运。 他二十五岁从医学院毕业,获医学博士学位,五年后(三十岁)才被维也纳大学任命为神经病理学讲师。 从讲师到副教授,整整过了十七年;又过了十七年,弗洛伊德才成为教授,那一年,他已六十四岁——按中国现在的标准,早过了退休的年龄。当然,“职称问题”
在弗洛伊德一生所遭受的挫折与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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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太微不足道了。 限于篇幅,我们不可能介绍弗洛伊德的所有的生活苦痛,而只是选出两项有代表性的内容:饥饿与病魔。一九一四年,一战爆发,弗洛伊德的三个儿子,有两个上了前线,一个在喀尔巴阡山脉挖隧道。弗洛伊德厌恶战争,他感到精疲力竭,因为他既要为儿子的生命安危担忧,还要为一家人的吃饭问题发愁。因为战争,他的病人越来越少,他们一家只好节衣缩食。食品日益匮乏,即使有钱也很难买到吃的。 许多主食都从商店里消失,很快连肉也脱销了。 他和玛莎还有几个女儿的体重,都开始减轻。 紧接着木柴和煤炭也供不应求,物价涨到战前的两三倍,最后干脆就买不到煤了。 弗洛伊德身上裹着厚厚的大衣,脖子上绕着羊毛围巾,头上戴着帽子,用冻得发僵的手,哆哆嗦嗦地写着什么。战争结束后,弗洛伊德的三个儿子死里逃生,重返维也纳,却找不到工作。 战后的奥地利货币飞快贬值,以致于买一个面包得提上满满一箱子克罗令。 弗洛伊德家的钱财丧失殆尽,连西格蒙德买的公债和玛莎的人寿保险都没有保住。弗洛伊德的病人由于囊空如洗,也不登门求医。 弗洛伊德几乎没有了收入,却不得不供养一家老小——母亲,两个孀居的妹妹和她们的孩子,他自己的孩子……算起来,他得养活十六个人!
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困境。 弗洛伊德在给琼斯的信中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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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正处在困难时期,但科学的力量足以使我们昂起头来。
帮助弗洛伊德走出困境的,除了一位科学家的信念与顽强,还有两个人:妻子玛莎和病人弗伦德。玛莎支撑着这个饥饿的大家庭。 每天清晨,她挎着菜篮子出门,从一个市场转到另一个市场,这里买一点发了蔫的青菜,那里买一块熬汤的骨头或一条熬汤的小鱼儿。 没有玛莎的精打细算,一个克罗令掰成两半花,弗洛伊德一家是很难度过“饥饿岁月”的。不幸中的万幸,弗洛伊德遇到一位特殊的病人,他是一位腰缠万贯的酿造商,一位对精神分析颇感兴趣的哲学博士,更重要的是,弗洛伊德治好了他的精神性疾病。 弗伦德拿出一百万克朗(在当时合二十五万美元)
,资助弗洛伊德。但是,多少年后,“饥饿”再度光临,那是他患了下颚癌之后。 弗洛伊德的下颚一块块烂掉,难以进食。 他阅读的最后一本书,是巴尔扎克的《驴皮记》。弗洛伊德说:
这本书正好适合于我。它所谈的就是饥饿。这是最后的饥饿。
饥饿与病魔伴随着弗洛伊德的最后岁月。 当死神向他走来时,他无所畏惧。 弗洛伊德在《自传》中,回忆一九○九年他五十三岁时,在美国与威廉。 詹姆斯(WiliamJames,1842—1910)的会面。 威廉。 詹姆斯是美国著名的心理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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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哲学家,那一年,他六十八岁。 弗洛伊德写到:
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们一起出去散步时发生的一件小事。那天我们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了下来,把手中的包递给我,要我继续往前走,他说等正要发作的心绞痛过去以后,他会马上赶上来的。一年后,他便因这种病而与世长辞;我经常希望在死神到来的时候自己能像他那样无所畏惧。
十多年后,死神来敲弗洛伊德的门了。 事情刚开始的时候,弗洛伊德只是注意到自己正在吃的面包上有一点血迹。他对着镜子用两只手指掰开嘴巴,找到了出血的地方,却并无疼痛感。他想起在医学院读书时学到一句谚语:“要当心无痛的出血。”
过了几个星期,弗洛伊德觉得口腔内长了个什么东西,这个东西用舌头舔起来似乎正在越变越粗糙,而且正在向上颚发展。 他决定去看医生,维也纳综合医院的喉鼻科主任哈耶克教授。“没什么要紧,”
哈耶克教授说,“只是一个长在硬颚粘膜上的小玩艺儿,我替您把它割掉。”
哈耶克的“轻松话语”并没有消除弗洛伊德的不安。 弗洛伊德也是医生,他知道医生为了保持病人心情的宁静而常常向病人隐瞒病情真相。 弗洛伊德坦率地说,他关心的只有两件事,一件是他母亲,她已经八十七岁了,儿子的死会使她感到难以忍受;另一件是他要体面地死去。 因此,他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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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事情的真相。弗洛伊德在死神面前,表现出超常的镇静,他要像威廉。詹姆斯那样无所畏惧。 他将此事瞒着家人,他不想让全家人为他担心,他独自一人到医院去做手术,切片检查,是良性肿瘤。 这是一九二三年,弗洛伊德六十七岁。手术后,病并不见好转,晚上经常出血。 可是弗洛伊德似乎对自己的病并不介意,也未采取有效的治疗措施,以致于下颚迅速萎缩,难以开口。 半年后,他的下颚的疼痛越来越严重,只有靠止痛药来缓解疼痛。 这一年的十月,他被确诊为口腔癌,被做了一次根治手术,上颚一边全部切除。 于是他必须装上又大又复杂的假牙,这给他带来不少的苦恼。从一九二三年发现癌症,到一九三九年病故,十六年间,除了无数次痛苦的治疗之外,弗洛伊德还动了三十三次手术。这最后的十六年,弗洛伊德所忍受的,不仅仅是病痛的巨大折磨,更有失去亲人的悲哀,和对希特勒法西斯的愤恨。先是小外孙海纳勒的夭折。 弗洛伊德非常疼爱聪明的海纳勒,他对琼斯说,海纳勒之死对他是一个最为严重的打击。
这种无尽的悲伤已经深深地潜入内心深处,分秒不离地伴随着我的工作。 ……在我的思想中已经激不起智慧的火花,我已经很久没写一行字了……
然后是母亲的死去。 弗洛伊德对母亲始终怀有极其深厚的感情。 每当他身处磨难时,母亲的形象总是给他灵感、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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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与力量。 他在灯下思索着爱洛斯的奥妙,探索着潜意识的神秘,夜深人静之时,他与母亲之间的那种无形的、然而是强大的情感联系,使他产生神奇般的灵感,使他的想象力插上了天使般的翅膀,自由地在人类的精神王国中翱翔。一九三三年,希特勒在德国上台,开始疯狂地迫害犹太人,向科学和文明宣战。 许多精神分析家纷纷离开德国和奥地利。 面对反犹狂潮,弗洛伊德镇定自若,他写信给巴黎的朋友说:“人们担心德国的种族主义狂热会波及到我们这个小小的国家。 已经有人劝我逃往瑞士。 但那是毫无意义的……
如果他们把我杀了,那也好。这不过是和平凡的死去一样,没什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