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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1956 年3 月至11 月在《东京新闻》连载发表《旋风》,受到好评。
1964 年发表长篇小说《疯狂的风筝》,获文部大臣颁发的艺术奖。1965 年6
月在《新潮》杂志发表《幻化》,这是他晚年的名著。同年7 月19 日由于肝
硬化在东大医院病逝。死后,同年11 月,小说《幻化》获第十九届每日新闻
出版文化奖。1966 年10 月由新潮社出版《梅崎春生全集》,共七卷。
内容概要1945 年7 月,村上中士在坊津岛的海军基地作密电译员。美
军的飞机每天准会有一次从山顶上飞过去,发出刺耳的声响。但电报却很少,
一天不过一两封。村上中士每天蹓下山去钓鱼。坊津邮局的女职员一早一晚
都要从山顶经过,还可同她亲近亲近,冷眼看来日子过得倒也悠闲。一天早
上,来了一封电报:“村上中士调职樱岛,速来谷山本部报到。”村上中士
从枕崎乘火车到了一个小镇,要在镇上换乘公共汽车。每天一班的公共汽车
已经开过去了,村上便决定在这小镇住一夜。他向车站后面的一家饭馆走去。
饭馆里只有一个妓女,而且没有酒。不大一会儿,妓女就到房间里来了。这
个妓女没有右边的耳朵。村上很清楚,这是他毕生最后的一次冶游了,到樱
岛之后就不会再允许外出。在这样一个冷落的妓院里度过的一夜,它在村上
的青春史上具有终止符的意义。于是他便同妓女交谈起来。“樱岛?”妓女
把脸贴在村上的胸脯上问:“不知道敌军几时会来登陆。”“就在最近吧,
已经快啦。”“啊,你去死吗?怎么死啊?告诉我吧,怎么个死法啊?”妓
女的眼睛里涌满了泪水。第二天中午村上到了谷山。本部命令:“马上到樱
岛去,那里缺一名密电班军士。”村上中士乘电车去鹿儿岛市,市内的一半
已经变成了废墟。在码头上乘船,一会儿到了对岸,这里就是樱岛。坑道的
最深处是发报所,那里挤挤压压地放着发报机和发电机等。一位上士正在饮
酒,憔悴的面颊上,一双浑浊的红眼睛忽然转过来注视着来人。“我是吉良
上士。”他的眼睛里放射着只有在军人的眼睛里才能看到的那种可怕的光茫。
这不是正常人的眼光,而是精神病患者的眼神。村上想,在樱岛上直到死前
都不得不把这人当作上司,他有种漠然的、不祥的预感。樱岛是水上特攻基
地,“震洋”和“回天”正在这里修理。“震洋”是装满炸药的小型舰艇,
“回天”是鱼雷改装成的乘人兵器,水上特攻队员用来撞击敌舰。山冈顶上
是一片乔木疏林,正中间有一棵大栗树,树干上架设了电话。从这里看去,
海湾里和天空上都一览无余。一个刚过40 岁的个子矮矮的人朝村上中士笑了
笑,口齿清楚地说:“我是瞪望哨。中士是应征来的吗?”“来补军士的缺。”
“比当兵要好些啊。”他这样说着,却发出神经质的笑声。“那末,当瞭望
哨怎么样啊?”“受军士和上士们的欺负啊。原来还是个志愿兵,一提升为
军士、上士,就一点儿人情也不讲了。象是经过榨油机榨了似的,一切宝贵
的东西全都丧失了,变成个没有感情的动物”。听着老兵的话,村上脑子里
想着那个吉良上士。他也从志愿兵开始,不断受着别人的责罚,他在这期间,
下意识地在心里滋长起复仇情绪,把藏在人心深处的极为残酷的东西培植起
来,经过磨砺,终于形成自我的个性。待他爬到了上士地位,一朝有了余暇
来环顾一下周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这暗自生长出来的仇恨的狼牙,不知咬
向何方。因而,他举止异常,在冲绳之战结束以后,海军的溃灭使他焦躁。
他把通讯科的士兵集合起来,无缘无故地加以体罚,折磨他们。当了上士,
却失去了人性。村上值完下午班,快要交班时收到了一封紧急电报,那是封
具有决定性内容的电报。走进居住区,人们在过道当中把桌子接连在一起,
各自坐在两侧。在村上的前边,坐着前任报务军士和吉良上士。”听说就是
很大的建筑物也连一点儿痕迹都不剩。”“在哪儿?”“广岛。”吉良上士
忽然转过脸来问:“村上中士,有什么电报吗?”“苏联军队越过国境了。”
吉良听了,在他那没有表情的脸上好似浮起笑意,那是使人毛骨悚然的残忍
的笑。千万桩事情没有停歇地涌上村上的脑海,接着又消逝。邮局女职员临
别时送的那20 张明信片,收藏在衣囊里还一张也未用。到樱岛以后,连老母
也不知道。哥哥在陆军,在菲律宾,恐怕不会活着了。弟弟已经战死在蒙古。
付出了这么大的牺牲,日本这个国家到底完成了什么?如果把这叫作徒劳,
那么,应该向谁去愤怒地嘶叫。村上想:“我是为什么而生的呢?从出生以
来,30 年了。说起来,是为了解我自己而生活过来的。有时,又觉得自己毫
无可取之处,而感到自卑。我就是在这一悲一喜的起伏当中生活过来的。当
事到临头非死不可的瞬间,抛掉了一切虚荣和自矜,我又将采取什么态度呢?
当钢铁的刺刀对准我的身体,将要把我消灭的时候,我会逃跑,会伏在地上
乞求饶命吗?或者拼出混身的骄矜,而与之搏斗呢?这只有到那一刹那才能
判明。30 年的探求,也只有在那一刹那才能廓清。对我来说,那一刹那的逼
近,比敌人还要可怕。”村上走出坑道,向山冈顶上爬去,向着瞭望台的方
向。忽然,一种金属性的尖锐的声音划破天空传了下来。发现了黑色的斑点,
眼看着在扩大,现出了“格拉曼”式飞机的形状,它不是在向这里瞄准吗?
当村上流着汗水向森林屎处跑时,从爆音的强烈可以感到飞机正在头顶上,
在用机枪射击。村上缓缓地爬起来,掸掉身上的灰尘,爬上瞪望台。担任瞭
望哨的那矮矮的人不见了,他的尸体靠在栗树上,枪弹穿透了额头,半边脸
异样的苍白。村上恐惧的呆立在那里——毁灭还有什么美可言呢?那天早
上,因为有天皇的广播,命令非值班人员都要去听。村上上午值班,没有去
听。在山下的广场上收听,好长的广播啊,待士兵们三五成群向居住区走回
来时,他们说:“收音机不好,净是杂音,一点也听不清。”进了居住区,
见吉良上士坐在那里,一只手拄着军刀,用杯子在喝着什么,那气味好象是
羼水的酒精。“士兵。”他叫道。正在整理衣囊的士兵,急忙来到吉良上士
面前。“到密电室去一趟,问问今天御广播的电报来了没有。”士兵敬礼后,
快步走出坑道。“快要登陆了,村上中士。”吉良上士用沙哑的声音说。“如
果登陆了。。这个部队怎么办?”“用性命去拼。既然身在水上特攻基地,
难道还不懂这种精神吗?”“我说的是工程兵和通讯科怎么办?都没有经过
训练。”吉良上士玻璃球似的瞳人闪着可怕的光茫,面对面地盯着村上说:
“敌人登陆的时候,我就用这把军刀,把胆怯怕死的家伙,一个个地砍了。
把那些家伙的脑盖一劈两爿。听见了吗?村上!”这时,刚才的那个士兵从
坑道入口处进来,敬礼后,用清晰的声调说:“中午的广播是停战诏书。”
吉良上士坐在桌旁,拔出了军刀。他象鬼神附体似地死盯着刀身,在他那饥
饿的野兽似的眼睛里,闪着人世上所没有的凶暴光茫。他站起来,握着军刀
用沉痛的声音说:“村上中士,我也到密电室去。”走出坑道,晚霞明亮地
映在海里,村上的眼泪一阵阵涌满眼框。他双手掩着脸,从山坡路上踉跄地
走下去。
作品鉴赏《樱岛》的时代背景是战争末期。只写了1945 年7 月至8
月15 日这一个半月的时间。1945 年3 月美机空袭东京,6 月占领冲绳,此时
美军已在海上包围了整个日本。从航空母舰上起飞的“格拉曼”战斗机控制
了日本的领空,日本既无飞机接敌,也无高射炮还击。在这样一个绝望的环
境中,作者通过小说主人公知识分子出身的军士村上的复杂内心描述,涉及
了生和死这一文学的重大主题。樱岛是水上特攻基地,这里的特攻队员都是
一去不复返的炮灰。中世纪曾给牛系上松明火把,赶到敌阵里去。现代日本
特攻队的作法,比对待牛还残忍。樱岛是这样一个死亡之岛,与之相比,村
上甚至留恋坊津岛。他留恋坊津邮局的女职员,甚至小镇上的那个妓女。因
为她们同生存联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