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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克赖又给了她一巴掌,接着当众侃侃而谈:“鲁拉,你失去了理智。我
现在可以轻易把你杀了。你的喉管那么细,那么难看。外加所有这些坐在这
里看报的白人。”他指着一个穿着很讲究的白人说,,“我可以把《时报》
从他手中撕下来,尽管我长得瘦小,是个中产阶级,我可以把报纸从他手中
撕下来,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他的喉管撕裂。不用费多大的劲,不过为什么
呢?为什么要杀掉你们这班窝囊废呢?你们啥都不懂。贴肚皮?你要跳贴肚
皮舞?呸!你都不懂得怎么跳;你们说,‘我喜欢贝西·史密斯。’却不知
道贝西·史密靳在说,‘吻我的屁股,吻我的黑屁股吧。’在爱情、痛苦、
欲望或一切你能解释的事物前面,她在清清楚楚地说,‘吻我的黑屁股吧。”
如果你连这都不懂,那就是你正在吻她的黑屁股。还有查利·派克?查利·派
克。所有那班赶时髦的白人小伙子都嚷嚷着说欣赏伯德。可伯德说,‘×你
屁眼,低能的白鬼!×你屁眼!’他们却坐在那儿大谈查利·派克受尽痛苦
的天才。伯德决不会演奏一个音符,他倒会走到东66 条街杀掉他头一眼看到
的10 个白人。他决不会演奏一个音符!可我是未来的伟大诗人。那是一种狗
娘养的文学。。只需要一刀子捅进去。只要让我捅你一刀,你这个满嘴脏话
的婊子,于是一首诗就消失不见。你们白人都是神经病,拼死拼活不愿恢复
理智。只有杀了你们,才能治好你们的神经病。就这么简单。我是说,要是
我宰了你,其他白人就会开始理解我。你明白吗?”说完,他伸手去拿自己
的书,打算下车。鲁拉转身迅速朝车厢扫了一眼,看到其他乘客向她点头表
示同意,就趁克赖弯腰跟她说话时拔出一把小刀一下子戮进克赖的胸膛,连
扎了两刀。他倒在她膝上,傻呼呼地嗡动着嘴。鲁拉对其他一些已从座位上
站起身来的乘客说,“把这个人的尸体从我身上搬开。快!”他们过来把克
赖的尸体拉出车厢。鲁拉又说:“打开车门把尸体扔出去。下一站你们统统
下去。”他们都照着她的吩咐做了。很快车厢里只剩下她一人。她取出一个
记事本,匆匆记下什么。不久一个约莫20 岁的黑人小伙子上车,胁下夹着两
本书,在鲁拉后面的座位上坐下。鲁拉转身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售票员进来,
向黑人小伙子和鲁拉打过招呼之后,继续往前走去。鲁拉目送他离开。
作品鉴赏这个独幕剧曾受到西方戏剧评论界很高的赞誉,美国著名剧
评家克菜顿·赖里称赞它是“本国有史以来写得最好的短剧。”剧本的篇幅
虽然不大,但反映的现实比较深刻,而且采用的完全是荒诞派戏剧中的象征
主义手法。首先剧名《荷兰人》就有象征意义。根据西方民间传说,好望角
常有象征凶兆的鬼船出现,船长是个不信上帝的荷兰人,魔鬼罚他终生漂泊
海上。瓦格纳曾根据德国著名诗人海涅的小说《施纳贝勒沃普斯基先生的回
忆录》第7 章有关内容创作三幕歌剧《漂泊的荷兰人》。由于本剧取名“荷
兰人”,舞台指导说明中又提到“城市中漂泊的下腹部”,因此美国有些评
论家认为作者是把地铁火车比作传说中的鬼船,鲁拉是船长荷兰人,众乘客
是船上的水手;也有人指出,根据苏格兰诗人约翰·菜顿博士收集的民间传
说,“漂泊的荷兰人”这艘鬼船之所以象征凶兆,是由于它是第一艘贩运奴
隶的奴隶船,而历史上第一艘运载非洲黑人奴隶到北美洲的船只确是一艘由
荷兰人指挥的荷兰战舰。作者一向把奴隶贸易看作是原罪,认为奴隶制是对
美国的一种诅咒,是一种凶兆的象征,因此剧名《荷兰人》的象征意义显而
易见。剧中另一关于原罪的象征是克赖(原文意为“泥土”,圣经《创世记》
里说上帝用尘土造出亚当)象征亚当,鲁拉象征夏娃,她自己吃苹果,也给
克赖吃,引诱他堕落,带来人的原罪。美国哈佛大学美国黑人文学系主任华
纳·索勒斯在他写的巴拉卡评传里指出:《荷兰人》之所以成为一出强有力
的重要戏剧,主要由于它具有四种功能:写社会抗议,表达作者本人的思想
感情,采用荒诞派戏剧技巧。描绘“现代神话”。作为现代神话中的“漂泊
的荷兰人”,剧本主要表现处境的绝望。而作为一出社会抗议剧,作者用象
征主义的手法暗示,黑人民族如果继续与美国的白人生活方式勾勾搭搭,必
然导致自身的毁灭。在本剧上演后的次年,作者在“解放者”杂志(1965 年
7 月号)撰文谈革命戏剧时指出,“‘革命戏剧’里的人物目前都是受害者,
但在不久的将来会是新型的英雄。。我们的艺术必须起招引世界上忿怒的精
灵的作用。我们是巫师,是凶手,可是我们将要开辟一个天地,让真正的科
学家来提高我们的思想认识。这是进攻的戏剧。这个将给我们开辟新天地的
剧本名叫《美国的毁灭》”。剧中克赖的长篇演说被认为是作者本人的宣言,
也是60 年代美国的黑人艺术运动中新黑人美学的中心内容,它实际上是30
年代法国安德烈·布莱顿在《第二次超现实主义宣言》中所强调的“艺术的
作用是必须彻底反叛,并使用暴力”的翻版。荒诞派戏剧里的人物都没有个
性,只是某种象征,因此在本剧一开始的舞台指导说明里不说“克赖”而说
“一个男子”,不说“鲁拉”而说“一个女人”;关于鲁拉的出现,剧中先
描写她的脸出现在车窗上,只是在克赖注意到时才露出事先早已准备好的笑
容,这些描写都有其象征意义。男人见到女人的脸时有出于本能的反应;剧
本一开始不指名道性,就是要说明它写的不是某个具体黑人或白人妇女,而
是指整个种族。牵动剧情发展的是那强女人的脸。如果人不注意它,毫无反
应,女人也不处于特地上车来与他勾搭,最后杀死他。当车上只有男女两人
单独相处时,性的因素占上风,鲁拉甚至说:“我们可以假装人们都看不见
你。我们可以假装我们是一对无名无姓的情侣在城市的心脏里疾驰,奔向爱
窝!”这时候只有男女之爱,不讲种族矛盾和偏见,不讲个人身份与品格。
但在众目睽睽之下,情况就不同了,种族的、社会的因素占了上风,矛盾和
冲突开始上升,不可调和,终于拼了个你死我活。总之,这一短剧从内容到
形式都独具匠心,因而受到评论家们的重视。
(施咸荣)
索尔·贝娄赫索格(1964)
作者简介索尔·贝娄(1915—),美国犹太裔小说家。出生于加拿大
魁北克省的拉辛城。父母是来自俄国的犹太移民。贝娄九岁时,随父母到芝
加哥定居,就读于芝加哥大学和西北大学,获人类学和社会学学士学位。二
次大战期间,他曾在商船队服役,战后在明尼苏达大学、纽约大学和普林斯
顿大学任教,现为芝加哥大学教授和社会思想委员会主席。贝娄的作品主要
有长篇小说《挂起来的人》(1944),写一个应征入伍的人在等待去部队期
间的心理活动;《奥基·马奇历险记》(1953),写的是一个年轻的芝加哥
犹太人的经历,本书被认为是贝娄的成名作,曾获全国图书奖,《雨王汉德
森》(1959)用现实主义的手法描写了一个百万富翁在内心“我要,我要”
这一欲望驱使下来到非洲,在那里所经历的各种奇遇;《赫索格》(1964)
表现了中产阶级知识分子在60 年代动乱中的苦闷与迷惘,描写了资产阶级人
道主义的危机,《赛姆勒先生的星球》(1970)借一位居住在纽约的纳粹集
中营的幸存者的所见所闻抨击了美国现代社会的混乱和疯狂;《洪堡的礼物》
(1975)则描写了两代作家的成功与失败,反映了当代美国各阶层知识分子
的精神感情和情操。进入八十年代,贝娄还创作了长篇小说《院长的十二月》
(1981)和《更多的人因伤心而死》(1987)。前者以芝加哥和布加勒斯特
为背景,将所谓的“自由社会”和“警察国家”加以比较。后者侧重揭示当
代文明对人的生活的侵蚀。此外,贝娄还写过长篇小说《受害者》(1947),
中篇小说《只争朝夕》(1956)《偷窃》(1989)和《比拉罗赛内线》(1959),
短篇小说集《莫斯比的回忆》(1968),《失言者》(1984),剧本《最后
的分析》(1965)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