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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如果这种存在物支配着自己创造物的全部情感和思想,则只要这个存在物愿意就可以使这些创造物相信它所中意的一切。
130驳巴斯噶关于神迹的议论
宗教用神迹来证明神灵的存在,而同时它的一切作为却引起我们对这些神迹的怀疑,对于这种宗教有什么可说的呢?当真能够相信基督教圣经中描绘的各种神迹么?在圣经中,上帝自我夸耀说,它使人心变得冷酷了,并且迷惑了注定要死亡的人们;在圣经中,记述着上帝自己怎样容许走方医生们和魔术家们像上帝的信徒们一样也创造了同样一些惊人的神迹;圣经预言说,反基督者将有权创造神迹,这些神迹甚至可以动摇特选的遵守教规者的信仰。在所有这些条件下,我们应当根据什么特征来猜测,上帝是希望开导我们呢,还是想使我们上圈套呢?怎样分辨神迹来自上帝呢,还是来自魔鬼呢?
巴斯噶愿意帮助我们摆脱这种窘境,他十分严肃地肯定说:“必须根据神迹判断教理,也必须根据教理判断神迹;神迹证实教理,教理也证实神迹。”如果可以谈到恶性循环,则这种循环恰恰表现在这一位基督教最著名的保卫者的此种深奥的推论中。世间是否有一种宗教不会妄想使自己的教理具有绝对的优越性,也不会援引多得无数的神迹来证实这些教理呢?
神迹是否可以否定已经得到证明的真理的明显性呢?即使有人有本领医治病人,矫正跛者,使某城所有死了的人复活,凌空飞翔,不让日月运行,但是这个人是否可以使我相信:二二不得四,一等于三,而三等于一,其大无外、遍布宇宙的上帝可以在某个犹太人身上得到体现,创世纪者会像普通的人一样死去,被认为永恒不变的、能看见一切的和睿智的上帝能够改变自己对它亲自创造的宗教的态度,并且用新的启示来改造这种宗教呢?
131根据神学本身的原则,任何新的启示都应当被认为是虚妄和亵渎
根据宗教(无论是自然宗教或者是天启宗教)本身的原则,任何新的启示都应当被认作是虚妄的;对于根据神灵亲自的启示而宣布的宗教教理的任何改动,都应当看成是对上帝的亵渎和诽谤。任何宗教改革都会意味着上帝最初并不能给人以完善的和确定不移的宗教教条。断言上帝颁布自己最初的法规时,应当适应它所要开导的人民的愚昧观念,无异于认定上帝不可能和不愿意使它所遴选的人民具有能够帮助他们成为符合自己上帝的心意的人民的理性。
如果当年犹太教的确是一种完善的、不变的、万能的和无所不见的上帝给予人们的宗教,则基督教就应当认为是异端邪说。基督的宗教的前提或者是上帝经过摩西而订下的律法中的某些缺点,或者是上帝自身的软弱和伪善,因为它不能或者不愿使犹太人变成它希望见到的那样一种人。所有新宗教或者所有经过改革的古代宗教都显然是以神灵的软弱无力、反复无常、毫无远见和阴险毒辣为基础的。
132甚至殉教者所流的鲜血也否定神迹的真实性和基督教的神圣起源
如果我从史书中知道最初的宗教使徒、宗教奠基人和宗教改革者创造了伟大的神迹,则史书同时也记述着,这些从事宗教改革的使徒及其继承者曾经招致了普遍的敌视,受到了迫害,并且被当作人民安宁的破坏者而判处死刑。因此我要怀疑他们真的创造过妄加在他们身上的种种神迹。要知道,这些神迹本来应当使许许多多目睹这些神迹的人站到他们这方面来,因为这些神迹无疑会袒护和保卫创造神迹的人。当我听到说,创造神迹的人受到了骇人听闻的刑讯和残酷的折磨,我的怀疑就增加了。是否可以相信,受到上帝亲自的保护而且被上帝赋予以创造神迹的才能的神灵的使者们,不可能利用最简单的神迹使自己免遭迫害者的毒手呢?
神学家们居然从迫害这件事实本身中巧妙地令人信服地证明殉教者们宣扬的宗教的真理性。但是如果一种宗教认为许多殉教者的功劳在于舍身成仁,并且告诉我们说,宗教创立者们为了传播宗教曾经历尽了千辛万苦,则这种宗教便不可能成为全善的、公正的和万能的上帝的宗教。全善的上帝不会容许它选出来向人们宣布自己意志的那些人遭到毒手的。万能的上帝既然愿意给人们以宗教,就能够找到其他更简单的和不致危害自己忠实信徒的方式和途径来达到这个目的。断言上帝希望用鲜血证明自己的教义,这无异于认定这个上帝是软弱无力的、不公正的、忘恩负义的和嗜血成性的,也无异于认定这个上帝为了自己的虚荣而背信弃义地牺牲自己的使者的生命。
133殉教者的狂信、传教士伪善的和自私的笃信绝对证明不了宗教的真理性
为宗教而死还不能证明这宗教是真的和神圣的。这顶多证明殉教者相信他们的宗教是真的和神圣的而已。如果有人热衷于为宗教去送死,那他不过是证明宗教狂信常常会比对生命的眷恋更为强烈。一个罪犯同样可以视死如归。在这种情形下对于这个罪犯也可以说:他从必然中成就了美德。
有些传教士不顾被迫害和遭毒手的危险毅然宣扬自己的教义,他们这种崇高的英雄气概和无私的勤奋精神的故事,常常使我们惊讶和感动。这些传教士所宣扬的宗教的真理性的结论就是根据这样一些拯救人类的壮举得出来的。但是他们的无私精神究其实只是一种表面现象。谁不冒险,谁就不会赢得胜利。传教士一经同意传教,他就像所有的赌徒一样听天由命;他知道,如果他幸而能说服自己的一群信徒,他就会成为他们的绝对的主人;那时他就可以确信,被说服者会对他备加关怀,尊重和敬仰;那时他就有充分的理由可以指望,他将过着自由的和有保障的生活。这就是鼓舞许多云游全世界的预言者和传教士的热忱和自我牺牲精神的真实动机。
为某种信念而死同样证明不了这种信念的真理性或优越性,正如死于战斗丝毫不能证明为了自己的利益面使许多失掉理智的人准备付出自己的生命的国王是正义的一样。沉醉在希望得到天堂快乐的殉教者的英勇行为,并不比在热烈追求光荣的鼓舞下或者在害怕蒙受耻辱的推动下的战士的英勇行为更神奇。当某个易洛魁人在文火上被人烧死的时候,他快活地高声歌唱,而圣洁的殉教者劳伦斯则在自己暴君的篝火上破口大骂,这两个人之间的区别何在呢?
任何新教理的宣传者们照例都死于非命,因为实力不在他们这方面;所有的使徒都担当着冒险的事业,并且早就料到他们面临着各种危险;但是他们的英勇就义丝毫不会证明他们的信念是真理,也丝毫不会证明他们处心诚实,正如某个野心家或强盗的暴死并不证明他有权破坏社会安宁,也不证明他相信有这种权利一样。传教士的职业始终是符合野心家的口味的,而这种职业之所以引诱野心家,是因为他们可以靠牺牲人民的利益而过优裕的生活;这些好处可以绰绰有余地抵过各种可能的危险。
134神学使上帝变成理性和教育的敌人
神学家啊!你们说:“人以为狂妄,则神以为智慧,因为上帝喜欢使世间的智者不知所措。”但是难道你们自己不是认为人的智慧乃是上天的馈赠么?当你们说这种智慧是上帝所不欢喜的,它在上帝心目中只是狂妄,上帝会指引它走上错误的道路的时候,你们因而就断定了:上帝只能成为未受教育的人的朋友;它送给了所有思想健全的人这样一件致命的礼物,以至有朝一日这个专横的暴君本身会为这件礼物而残酷地惩罚他们。只有同理性和健全的思想决裂,才能与你们的上帝和睦相处,真是咄咄怪事!
135信仰和理性不相容,应该要理性,而不要信仰
用神学家的话来说,信仰就是承认不明显的真理。由此可以推出,宗教要求我们坚定地相信不能证明的和不明显的事物,相信不大可靠的和根本违反理性的原理。但是承认理性不能解决宗教问题岂不等于同时承认信仰和理性不相容么?因此,如果宗教信徒们坚决地排斥理性,他们显然是明白理性和信仰不可能相容,而信仰也显然只在于盲目地服从神甫,因为在许多人看来,神甫的权威高于任何明显的真理和我们感官的见证。
“消灭理性吧;放弃经验吧;切勿相信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