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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合交织后传达出来的意味,令人迷惑。也许,可以从肖丽河设计的幽暗光线中获得某种启示。
九月十七日
上午乘港龙KA895班机抵港。天气晴好,飞行顺利。
旅行又开始了。除了行李,我又得带上我自己。在旅途中,在那个似乎精力旺盛的我之外,还有一个微微倦怠的,因终得一见的景色而困惑的我,在异地,在日常交谈中,陷入茫然和无所思虑。因为飞行,因为气候,因为逐渐减弱的陌生感,因为习语在倾斜的环境中沿用,而变得进退失据。也许,这是我的旅行综合症——较之平时更快乐,也更郁闷。阅读暂停——在旅途中,我的阅读几乎不能维持一页。就像一位BBC的资深记者在进入撒哈拉沙漠时所说的:这很可笑吧?你们可以笑。
在香港转机时,稍有耽搁。结果一行人在地勤人员的催促下,向着最深处的42号登机口一路奔跑。窜进机舱,已是气喘如牛,如此表现令孙颙有点诧异。能喘气已经算好的了,我甚至不记得上次跑步是什么时候。
换乘国泰航空的班机于傍晚抵达台北,联经的发行人,儒雅的林载爵先生已在机场等候。飞行告一段落,一块石头落地,我的理智恢复到日常水平,想起行李中尚有一本巴宇特的《迷失上海》,那是宝爷托我捎给林载爵的。旅行车驶出机场时,我隐约想起国泰班机起飞前,耳机中播送的交响乐,那熟悉的旋律出自德沃夏克的《自新大陆》,一时间令我感慨万端。事实上,国泰乃香港公司。
入住忠孝东路上的神旺饭店。晚间,联经于潮品集设宴接风。
九月十八日
上午参观故宫博物院、士林官邸。故宫博物院正在大修中,所见展品有限,青铜礼器、米芾、玉雕大白菜红烧肉、松花石砚等,已是叹为观止。台湾民间的传说,往年,中秋之日,吃完月饼,蒋中正便从阳明山上下来,栖居于士林官邸。
下午赴联经书局参加上海书展开幕仪式。书展布置于地下一层。晚间于台北第二高楼云华庭赏月之时,接韦大军问候电话,得知我在台北,他便托自北京来台北定居的朋友侯庶宇来酒店探望,并以名贵茶叶相赠。甚是感动。
九月二十日
下午赴淡水游览,至渔人码头,此乃当年大陆渔民抵台的必经之地。旅行车沿台湾东岸向北行驶,太平洋据公路仅一箭之遥。路边一些建造中的高层房屋墙体上悬挂着巨幅广告,其中一处名为“top view”的楼盘中译为“世界观”。三个高高在上的大字,面对着浩瀚的太平洋。如此妙译,殊为叹服。
九月二十七日
一早赴高雄小港机场,乘港龙KA439航班离台。
十月十二日
应邓建蕴之约,为《申江服务导报》的博客PK栏目写点评,与我的私人朋友所写的博客略有不同,这些转自网上的文字,似乎更像是准备好了要被传统的平面媒体刊用。其间的差异何在呢?是我的先入之见吗?特录在此,聊备一格。
棍子、棍子、蟋蟀
我猜想,科尔沁夫先生的本意是信手拈来、涉笔成趣,但是为什么结束时忽然郑重其事、语重心长呢?科先生厚道、风趣、时髦,也有点老派,这使他的态度和风格微微有点冲突。换个角度看,这大概是因为作家读别人的作品,近似乐评人听人唱歌。
答答答辨
唐小鹅先生将人生的重大时刻轻描淡写。本以为写博客的都有一股满不在乎的劲头,或者说,人在写博客的时候,比较容易显得满不在乎。年轻的女学者告诉我们:蹦蹦跳跳者的诸般柔情并非轻易得见。顺便说一句,该篇博客篇名一流。
章子仪会跟巩俐和平相处吗?
何马先生见多识广,议天象、论八卦,从容不迫。我最佩服能掐会算的人,所以立刻将何先生的博客添加进收藏夹。何先生行文圆满周到,玄机四伏,谋女郎间是否会爆发星球大战,确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看相的
虽然我这样的外行容易将看相的和看星象的弄混了,但是想来没有人会认为小精子先生是在含蓄地批评河马先生。一流作家和末流作家都是不听劝的主,我们中间浮沉的似应该从善如流。遣词造句的是非深浅,没准还真得求助于神灵。
孙燕姿真人秀
喜欢这一篇。气息通畅,议论从容。于不经意间提升了“八卦”行业的品位,合理解释了商业、偷窥和神秘主义的现世逻辑,我们据此知道,极端举动为何在今日如此稀松平常。
盖房子养老
很明显,南瓜只是大闸蟹的药引子,对老年生活的憧憬隐含着对牙口的担忧。在上海,要一个女孩子不嗜蟹是极为困难的事情。有趣的是,使之与晚年生活的展望幽默地联系起来。挑剔一点(就像吃大闸蟹那样挑剔。)结尾处的遣词造句失之松懈。
胖子也是人
“一个伙食较差的大学”!窃以为,这才是评论大学的恰当态度。“我一直在吃和节食中徘徊……虽然我总是为身材忧郁,而每次真正忧郁来临的时候,食物总可以塞住我喷涌的忧郁思潮。”好啊,一句顶一万句。通吃减肥和美食专栏。
给宝宝的信
新父母谈论自己的孩子,通常令周围的人不知所措。但是这一篇表明职业奶爸因诗歌获得正确的立场。再一次阐明了无用的诗歌在实际生活中的功用——这可是许多人费尽吃奶的力气也无法做到的事情。感谢作者向我们引荐奥尔登·纳什。这是写得最好的一篇。
十月十五日
读齐泽克和格林·戴里的谈话。受其启发,我意识到,我的兴趣似乎是处于小说理论和小说实践之间——因为犹豫不决;因为迷恋次要的事物,因为索绪尔,因为漂移的概念,因为雪莱和杜甫,因为罗伯特·布莱和詹姆斯·赖特,因为出生在一个农业国家的城市里……
十月十六日
吕正来电话,希望就哈罗德·品特获得诺贝尔奖给《上海一周》写点什么。有什么可说的呢?有几秒钟的时间,思维陷入了停顿。嗯,在哈罗德·品特的戏剧中有大量的停顿,这是他作品迷人的部分。停顿的运用拓展了对话的空间,随着静默的延宕,语义在闪烁、变迁、恢复。或者说,停顿揭示了“日常废话”背后的潜在含义,阐释了乏味、背德的关系之下的微弱诗意,令我们沉思这令人困倦发狂的处境。我隐约记得,一部名为《奎恩备忘录》的间谍影片似乎也是出自他的笔下。清晰展示人物的迷惑,危险的境遇,焦头烂额和步步为营,在逼迫之下奋力一跳,无可挽回地跌入无尽的危机。这一切不仅仅是现代间谍的特殊命运。哈罗德·品特获得诺贝尔奖,使我们有机会再一次微微回望贝克特,令我们重新意识到似乎已经被遗忘了的荒诞处境。
十月十七日
晚间八时许,接《东方早报》及《上海一周》记者电话,巴老于当晚七时许逝世。如陈村所言,中国现代文学,就此终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