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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知渔心里吓了一跳,张知渔就想起佟九儿是吃狼奶长大的。但张知渔却说:“你放心吧,你放宽心,我一定去做一次、就一次,怎么样?”
佟九儿问:“做什么?”
张知渔笑着说:“捡老婆睡一回!”就抱起了佟九儿往里屋睡房走。
佟九儿急叫:“不行,真的!我怀了娃娃了。”
张知渔把佟九儿放在炕上,又拉过被盖在佟九儿身上,说:“乖乖躺着,我去猎狐狸,噢!是只公狐狸,白的。”
佟九儿坐起来,说:“老林深处靠朝鲜那边才有雪狐,你知道怎么猎?快回来,坐下。”
张知渔回来坐在炕沿上,说:“我带着大鹰和乌大脚、穆有余一同去,乌大脚准知道怎么猎!”
佟九儿却说:“乌大脚不是猎人。”
张知渔一愣,问:“乌大脚不是猎人,谁是?”
佟九儿说:“乌大脚不是真正的猎人。很多人是猎人,带上枪打两天猎就是了,但很少有人做成个猎人。这一带只有我爸做成了猎人,就连鹰屯的熊连丰只能算半个猎人。你熬过了鹰,但你能不能在大雪窝里待上一宿,而且还能一眼盯准目标,只一发子弹猎头悬羊回来?”
张知渔摇摇头。
佟九儿说:“我爸能,我没听说还有谁肯做这样的猎人。我爸也没做好,我爸只悟到了‘猎人的技艺和耐力’,而没领悟到‘猎取人和使用人’的本事。”
张知渔越听越不懂了。
佟九儿说:“我叫你去学猎、悟猎,这只是第一步,最重要的目的是领悟人,是怎样猎‘人’。唉呀!你这颗猪脑袋就是不开窍,如果我爸领悟到‘猎取人’的那一步,就不会只在韩边外那里做个小头目,也不会拉个小绺子,更不会失算死在博银海手上!算了,不说了。”
张知渔没整懂什么“猎取人”的道理,就说:“好了,你歇着,我去找熊连丰大叔先学学。”张知渔出去了。
佟九儿却不能不想她的父亲和她的上一任丈夫博银海结仇的事。原因是这样的,是佟九儿和博银海使佟家湾强大了,佟九儿和博银海的威名也远扬了。在博银海收服另一股绺子之后,佟九儿和博银海成了亲,在佟九儿和博银海成亲之日,佟河怕博银海日后夺他的家业就给博银海喝了药酒,使博银海变成了不能生养的骡子。几年后,博银海无意中知道了被佟河暗算的事。就在佟九儿率领乌大脚、吉家庆跟柳一夫争夺抚松地盘时,博银海突然发难杀了岳父母。等谢达山、崔豹子带人助战,把博银海的几十条人枪打散了。正逃的博银海又被佟九儿截住。一场枪战下来,博银海逃入老林。佟九儿单骑追入,佟九儿才有了猎杀第一任丈夫,带回第二任丈夫的经历……
佟九儿回想到这里,从炕上坐起来,想起由盛转衰的佟家湾的现在,禁不住叹了口气。佟九儿走到大厅给父母的灵牌上了三炷香,拜了拜,说:“爸,你不该把博银海变成不能生养的骡子,你不该连女儿也不信。爸、妈,女儿怀上了姓张的孩子,女儿和孩子一样都是满族人和汉族人的骨血,女儿要当妈妈了。爸,你放心,女儿姓佟,女儿不会把佟家的家业让给外姓人……”
张知渔带上穆有余,架着大鹰,坐上熊小丫的狗拉爬犁上路了。走时张知渔吩咐熊小丫照看着佟九儿,帮着多主点事儿。
熊小丫一边答应,一边指点穆有余怎样驾爬犁。穆有余半天没学会,张知渔在一旁却看懂了,说:“你坐着我来驾。”
张知渔坐上爬犁的驾座,握着掌方向的两只木把,吆喝四条狗前冲,四条狗一条追一条向前跑,拉着爬犁上了雪坡。头狗是知道路的,就一路去了。
脑后的风中送来熊小丫一句话:“外当家的真行!”
狗拉爬犁比马拉、牛拉的爬犁短一些,也窄一些。爬犁的制作方法差不多,滑行板都是用长白山上特有的硬柞木制成的。这种木材在冬天砍下来,用火烧烤着就能弯成圆形或者月牙形,套上马、牛、狗的在雪地上使用倒是十分滑溜,既耐用、又方便。
狗拉爬犁轻快地在一望无尽的雪原上行驶,放眼在阳光下回映阳光的雪原,反光的银色像无数根钢针刺入眼中一般。在北风刺骨的寒风里,在眉毛、胡子都挂满白色绒毛的雪原上,眯着眼珠的张知渔心胸间突然开阔,心中就像回到故乡的大海中游泳那样奔跑着欢快。
张知渔大声地叫喊着,四条狗似乎受了他的感染,跑得更快了。大鹰在天空中飞翔着,不时盘旋着飞近行驶中的狗拉爬犁。穆有余冻得缩成一团,勾勾在爬犁上,一心盼望早点儿熬到地头,先找个热炕爬上去……
黑暗又回到鹰屯的上空。那天是阴历十六,又大又圆的月亮像只烧饼挂上天空。屯里的狗首先骚动着打破寂静的夜空,接着就传出了枪声。枪响了几声,鹰屯的人也就惊醒了,狼嚎的声音就撞入每一户的门窗,在每个人的头顶上翻腾。
可以说最先醒来的是大饼嫂,大饼嫂根本没敢睡踏实。大饼嫂听到狼嚎声就醒了,忙下了地,推开里屋门,看到乌大脚站在外屋就着油灯四下看。
乌大脚的手里提着杆长枪,乌大脚边看边嘟哝:“妈的!怎么没了?刚打下呼噜就没了。”
大饼嫂以为乌大脚是说狼来了,又听到了枪声狼吓跑了,所以说打了下呼噜就没了。可是接下来的话却让大饼嫂又好气又好笑。
乌大脚的声音大起来,说:“枪栓没了怎么打狼?我玩着玩着一打呼噜就没了,妈的!狼进来了,我去捉吧。”
乌大脚推开屋门冲出去冲着狼大喊:“放下,哪儿跑!”这一声驴般的嚎叫将狼都吓得打一哆嗦,眼瞅着狼打个哆嗦就被乌大脚追上。乌大脚腰一弯,一把抓住狼的尾巴,只一甩,狼在半空中翻着跟头撞到树上,狼嚎叫一声,腰撞断了,再摔在比石头还硬的地上,发出一阵阵哀嚎,动不了了。
乌大脚捉住被狼赶出来的猪,抱起来却不知往哪儿放。猪哼哼着不老实,挣扎得乌大脚直要冒火,正要像甩狼那样甩猪时,耳听:“抱到屋里来。”
乌大脚应了一声,把猪抱到屋里。
大饼嫂在乌大脚冲出门时吓慌了,以为大饼转世了,但见了乌大脚的神力心想,这个五十大几的汉子好猛的力气头儿。
乌大脚的头低垂着不敢看大饼嫂,说:“外当家不让我用手来着,我一急给忘了,我还得找枪栓。”
大饼嫂的女儿豆芽菜从里间屋探出头来问:“是这个吗?我看见它掉在地上我就拿了。”
乌大脚嘿声笑了,说:“就是这个小东西,没它大东西就不响,你听我放啊。你瞧,又一只来了,在用嘴巴拱摔断腰的那只。”
大饼嫂抱着豆芽菜就往外看,门是敞着的,又是月亮地儿,果然看到了。
乌大脚喃喃:“叫你偷猪。”勾响了枪机,砰的一声,拱狼的那一只狼一跃老高跑了,摔断腰的狼却被乌大脚击中,哀嚎一声死了。
豆芽菜拍手说:“打中了!打中了!”
大饼嫂也说:“是啊,打中了。”
乌大脚傻傻地说:“不对头,我打的是另一只啊!”
风呼呼迎门向里滚,滚着白气。
豆芽菜直打哆嗦,大饼嫂说:“关上门吧,院子里没什么了。”
乌大脚答应着拉上了门。
大饼嫂说:“饿了吧,我做吃的给你吃。”
乌大脚说:“睡觉吧,睡一觉起来拉泡屎才能吃。”
大饼嫂的脸上就成紫色的了,说:“你去里屋睡,里屋暖和。”
乌大脚说:“我不。”
乌大脚眼珠却向里屋瞅了一眼,转身把外屋的猪赶到角落里,把烧柴茅草铺巴铺巴就躺下了,说:“我睡这里敞亮。”
大饼嫂放心了,踏踏实实地抱着女儿豆芽菜睡了一个好觉。
屯里的鸡啼赶走了月亮,天上虽然有星星但还朦胧着。大饼嫂醒了,抬头看看朦胧透亮的窗子,又把头放到枕头上了,大饼嫂怕这个时辰起来惊醒乌大脚。大饼嫂仔细听,屋外高一声低一声的呼噜还在响,不知为什么,大饼嫂的眼泪从眼角挤出来,滑溜到枕头上了。
窗子终于发白了。
大饼嫂想,该起来给人家做顿好吃的。虽然大饼嫂还记得昨天熊小彪来说一大早就过来请乌大脚到他家里去吃,白天就在他家里待着,晚上再过来。但大饼嫂还是想给乌大脚做顿吃的。这样想着大饼嫂就起来了,穿好衣服推开里屋门,一脚外屋一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