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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在极端艰苦的环境中,瞿秋白的肺病更严重了。1935 年初,中央分局
决定撤消中央后方办事处,同时决定送他转道香港去上海就医。
2 月11 日,瞿秋白一行从瑞金九堡附近动身,同行的有何叔衡、邓子
恢及项英的妻子张亮。约在六七天以后①到达中共福建省委所在地汤屋(当
时属会昌县)。临时又加入了一个周月林,她是中华苏维埃工农民主政府司
法人民委员、兼代内务人民委员梁柏台的妻子。周月林与梁柏台分手后,早
于瞿秋白一行先期到达汤屋。①瞿秋白一行到达汤屋的时间,一说在2 月
18 日,一说在2 月21 日。本书取前说。
汤屋一带的形势也极险恶。因此,他们略事停留,经中共福建省委书
记万永诚的安排,在2 月20 日前后就启程上路了。这一行人,化装成香菇
商客和眷属。福建省委为了保障他们的安全,专门选调了二百余人组成护送
队沿途保护。2 月的闽西,春寒料峭,夜里行路还是相当艰苦的。瞿秋白身
体很弱,艰难地行进在崎岖山路上,有时实在疲乏不堪了,就倚坐在路旁石
头上休息一会儿。何叔衡年纪很大,行动比较缓慢。张亮怀有身孕,又是小
脚,一路上琐事很多,本来夜间行军不许出现火光,她偏偏闹着要吃烟。
经过大约四天的昼伏夜行,他们安全通过了敌人的层层封锁,渡过汀
江于2 月24 日拂晓,到达长汀县濯田区水口镇小迳村附近。大家走累了,
饥肠辘辘,就在这里休息吃饭,准备下午再走。但是,这个麻痹大意的行动,
酿成了严重的后果。
水口镇一带属于福建省地方反动武装保安十四团的游击区。该团防区
包括武平全县及上杭西区一带。团长锺绍葵,是福建省臭名昭著的地头蛇,
他在几天前因事由武平经由水口镇前往长汀。水口镇暂由该团第二营驻扎,
营长名叫李玉。这天早晨,李玉得到地主武装“义勇队”队长范连升的报告:
小迳村附近发现小股红军。李玉查明情况后,立即率队对小迳村实行围攻。
红军护送队长丁头牌,是个漫天扯谎,好吹牛皮的家伙。
邓子恢在行军过程中同他接触,发现这个人华而不实,大话连篇,一
旦有事是靠不住的。
果然,枪声一响,丁头牌转眼就不见了,逃跑了。护送队无人指挥,
也痪散了。邓子恢组织大家突围,激战一个时辰也没有突出去,敌人越来越
近。何叔衡见无法突围,对邓子恢说:“子恢同志,我革命到底了!”说罢,
举起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头部。邓子恢急忙说:“你千万不能这样!”边说边跑,
正要上去夺他的手枪。可是,何叔衡手里的枪已经击发,人从悬崖上滚落下
去。这时敌人又用机枪扫射,何叔衡身中数弹。战斗结束打扫战场时,敌特
务连代理连长曾起和传令兵熊辉,在稻田中发现了身受重伤的何叔衡,并从
他身上搜出了港币五百元。这笔款是瞿秋白一行从瑞金出发前领到的交通
费,每人一百元,集中由何叔衡保管。曾起、熊辉抢到了这笔港钞,走了几
步,又转了回去,举枪把何叔衡杀害,为的是杀人灭口。
瞿秋白经过连续不断地奔跑,这时已经精疲力竭。据邓子恢生前回忆:
我又去叫瞿秋白赶快向外突围。这时瞿秋白身患重病,躺在担架上。
瞿秋白说:“我病到这个样,实在走不动了,你快点走吧!”我三番五次地叫
他走,他就是不走。
我拉他走,他还是不走。他说:“你快点走吧,我在这里敌人是不会发
现的”(这个地方是很茂密的树丛)。无奈,我冲出重围到山下河边;见到有
几位战士也冲出来,其中持机枪的战士也冲出来,我就把仅剩下的几个战士
集中起来,用机枪阻击追敌,边打边走,离开了长汀,向闽西走去。
瞿秋白同志在邓子恢同志突出重围后,被地主武装“义勇队”队员范
金柱、赖忠顺在半山灌木丛中发现俘获,同时被俘的还有张亮、周月林。这
时约在中午过后。匪兵们押解着瞿秋白回到水口镇已是下午四点钟。据李玉
交待:瞿秋白病体支离,走一会儿就得歇一会儿,匪兵便用枪毙来威吓他,
厉声说“不走就地枪毙!”但瞿秋白“都不置理”。
李玉等对瞿秋白严刑逼供,企图强迫他说出我党我军机密。对于瞿秋
白来说,苦刑是意料中事,算得了什么呢?他虽然身受残酷的折磨,但咬定
牙关,坚不吐实。他只说自己名叫林琪祥,现年三十六岁,是江苏人,肄业
于北京大学中国文学系,后在上海经营旧书店及古董生意。又入医学校学医
半年。1932 年因病游历福建漳州,适因红军打进漳州,将其俘虏送往瑞金,
先后在红军总卫生部当过医生、医助、文书及文化教员。红军主力长征后,
他被留在福建省苏维埃政府、省军区医务所做医助。1935 年1 月携款逃离
瑞金,但走到上杭露潭地区又被苏区地方武装发现,当夜由保卫局人员看押,
准备天明再走,不意被国民党军队发现俘虏。
张亮供名周莲玉,系香菇客商的老婆,说是被红军“绑票勒赎者”。周
月林初供名陈秀英,继供名黄秀英,系红军护士。瞿秋白在敌人逼供时,巧
妙地掩护了张亮和周月林。
保安十四团团长钟绍葵当日由长汀赶回水口镇。李玉向他报告了战斗
的经过情形,得知被俘的林琪祥等人携有港钞、黄金,护送人员多数携带驳
壳枪,他据此判断:林琪祥可能是共产党的“要人”。当晚,钟绍葵亲自刑
讯瞿秋白,得到的回答依然如前所供。
上杭县狱
钟绍葵回到水口镇的第二天,瞿秋白由钟绍葵、李玉率领匪兵押解,
沿汀江下行,于第三天中午过后到达上杭县城,被囚禁在上杭县监狱。一连
几天,钟绍葵等用尽了酷刑逼供。瞿秋白仍然不为所动。3 月9 日,他在狱
中写了一个“笔供”,编造了一套假情况,借以掩护真实身分,迷惑敌人。
李玉看过这篇供词,对瞿秋白说:如果所述属实,可以取保释放。并要瞿秋
白写信给上海的朋友索取证明,或在当地寻觅铺保,以证实确与共产党向无
关系,即可予以开释云云。瞿秋白为了脱身,当即以林琪祥名义给在上海的
鲁迅、周建人和杨之华写了信。
4 月间,当时在上海商务印书馆做编辑工作的周建人收到了瞿秋白的来
信,是通过周建人转致杨之华的。信封背面盖了一个兰色长方形的印章,说
明已经过监狱的检查。瞿秋白在信中说到自己被捕后的情况,大意谓:狱中
到夜间很冷,食物极少,衣服单薄,天天挨饿受冻;听监狱的人说,如果有
殷实铺保或有力的团体作保,是可以释放的。
周建人写了一个短柬通知当时在工厂作工的杨之华同志:有要信,请
差人来取。第二天,一位十七八岁的青年工人来到商务印书馆,将信取去。
不久,一位穿着入时,相貌秀丽,仪态大方的女郎走进商务印书馆。她对门
房说,要找周建人先生。她是杨之华派来找周建人的。她对周建人转达了下
述意见,说:瞿秋白的信已经交给党,党在设法营救。可是,没有找到现成
的铺保。目前考虑开设一家新铺,把人保出后再关闭。但新铺登记,势将招
致敌特机关的注意,恐狱中的瞿秋白未保出,外边的同志反而可能被捕,终
究不是万全之策。
瞿秋白写给鲁迅的信上说:“我在北京和你有一杯之交,分别多年没有
通信,不知你的身体怎样。我有病在家住了几年。没有上学。两年前,我进
同济医科大学,读了半年,病又发,到福建上杭养病,被红军俘虏,问我作
什么,我说并无擅长,只在医科大学读了半年,对医学一知半解。以后,他
们决定我做军医。现在被国民党逮捕了,你是知道我的,我并不是共产党员,
如有人证明我不是共产党员,有殷实的铺保,可以释放我。”①。。 ①杨之华:
《忆秋白》。《红旗飘飘》第8 期。
鲁迅以其丰富的阶级斗争经验,深知暴君蒋介石不会放过瞿秋白;而
具有坚定的共产主义信念的瞿秋白,也决不会向蒋介石屈服。他现在既然落
入魔掌,必将英勇牺牲。
但在瞿秋白身份尚未暴露以前,还有营救出狱的一线希望。所以,鲁
迅在得悉瞿秋白被捕以后,还是多方设法营救。他曾经打算与陈望道等发起
公开营救运动,未能实现。他还通过蔡元培在国民党统治集团内部力争保留
瞿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