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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James J。 Heckman对《钟曲线》的批评对我们讨论早期教育问题特别有启发:第一,《钟曲线》在测量基因和外在环境对智商的影响时有重大的技术失误。比如,《钟曲线》所谓的家庭环境,主要是由父母的教育水平、社会地位和某一年的收入所构成。在计量了这些因素后,《钟曲线》得出的结论说社会经济因素对智商没有重要的影响。但是,James J。 Heckman指出,一个孩子的成长期有十几年。其中一年的父母经济收入并不能说明这十几年的社会经济背景(以我们个人的经验,从孩子出生到她上大学,我们夫妇的收入也许会前后差十几倍)。说外在因素不重要,恐怕是因为没有精确地计量这些外在因素。事实上,大量研究表明,父母的教育对孩子的智商有巨大的影响。所谓基因在智商中占40%~80%的因素,恐怕夸大了基因的作用。第二,《钟曲线》的智商决定论,所依据的是17岁时的有关测验。这种测验,确实对受试者的未来有非常强的预测力,似乎证明了智商对人的事业的决定性作用。但是,这恐怕更说明的是:到了17岁时,一个人的智商、素质已经基本定型了。这时再对他追加教育投资、试图改变他,已经太晚,效益会很低。但是,早期的教育则对孩子影响甚大。孩子越小,教育投资的回报可能越大。James J。 Heckman特别强调14岁以前的教育的重要。这一阶段的智商形成,《钟曲线》没有考虑。而这也许是外在环境(特别是父母教育)对智商影响最大的时期。
这也是我在本书中要说的话:到18岁时再上常青藤,怕是太晚了。真要把孩子塑造成常青藤的材料,就必须一岁就上常青藤。钱再也挡不住你的孩子上常青藤
4。6万美元!这是9个月哈佛教育的标价(包括学费、住宿费和其他杂费)。美国的常青藤盟校和其他精英私立大学,基本也都是这个价码。美国中等家庭收入将近5万美元,平均家庭收入在五万五左右。即使你跻身于美国最富的十分之一的家庭、年收入达10万美元以上,每年拿到的薪水扣掉税所剩也就七八万左右,谁能再拿得出四万六送孩子上大学呢?作为中国的普通老百姓,送孩子进常青藤更是想也别想!
然而,你千万不要被这笔钱给吓住。四万六仅仅是标价,并不是现实。哈佛早在2004年就宣布免去所有家庭年收入在4万美元以下的学生的教育费用。收入超出这一标准,学校则随着家庭收入的提高而逐渐增高相应家庭所缴纳的教育费用,以保证无论贫富上哈佛都是力所能及。不久,哈佛的“免费的标准”又从4万提高到了6万。2007年12月10日,哈佛大学在奖学金上做出更大的动作:那些年收入在12到18万美元的家庭,将只需用其年收入的十分之一支付哈佛的教育费用,剩下的全由哈佛或其他方面的奖学金埋单。也就是说,如果你家庭收入12万,孩子上哈佛就只需要支付一万二;家庭收入18万的,只需要支付一万八。要知道,哈佛2007~2008学年的学费是3 1万多,另有将近一万食宿费用,约4000杂费。支付一万二的家庭,实际上不仅不缴学费,还享受着两千左右的补贴。支付一万八的家庭,也不过是缴4000多块的学费而已。无怪哈佛人士夸口:这样一来,上哈佛的实际费用,和上一所州立大学的费用基本相等。
这还远不是故事的终结。仅一个多月后,即2008年1 月14日,哈佛最强劲的竞争对手之一耶鲁就提出了更优惠的计划:家庭年收入在6万美元以下家庭,孩子上了耶鲁费用全免;那些年收入在20万以下的家庭,则只需用家庭收入的十分之一支付耶鲁的费用。为此,耶鲁把奖学金的预算一举提高了43%,达到8000万美元之巨。美国高等教育界人士估计,一流大学的这种奖学金大战,未来只会有增无减;哈佛的榜样,会被各名校效仿。比如像普林斯顿,如果把其拥有的财富平均到每个学生头上,就比哈佛耶鲁还富,绝不会看着自己的竞争对手大奖学生而按兵不动。所以美国最好的本科生学院威廉斯的一位前校董预计:用不了多久,年收入20万美元以下的家庭,孩子若进了常青藤或其他一流大学,就可能完全免费!
这一行内人的预言,自然不是想入非非,而有着坚实的财政依据。私立大学的财政基础是其捐助基金。哈佛的捐助资金有349亿美元;2006年的这笔捐助基金的投资回报达到23%,也就是70亿美元左右。哈佛一年从学生那里收取的各种费用累计为15亿。如果按这个数据算,把哈佛全变成免费、彻底放弃这15亿,哈佛的捐助基金一年还照样涨50多亿!
另一方面,最近几年美国的大学学费以两位数的比率上涨,拿不到奖学金的中高产家庭负担过重,怨声载道。在这种情况下,学校的捐助基金越攒越多,不舍得花就容易激起民愤。2007年9月,共和党参议员Chuck Grassley在国会山主持听证会,讨论是否应该强迫大学每年花掉更高比例的捐助基金的问题。根据现有的法律,私人基金会必须每年花掉其基金的5%才可以享受非赢利组织的免税待遇;大学则不受此限,乃至一般名校平均每年仅花掉其捐助基金的4%左右,其中2006年哈佛花掉了其捐助基金的4。3%。对于350亿的捐助基金来说,这4。3%和5%的差距,有2 45亿美元之巨。而哈佛的这次新政策,也不过多破费学校2200万,还不到2 45亿的零头。怪不得有分析家说,哈佛此次行善,是钱实在多得没有地方花了,希望以不到十分之一的成本,说服国会不要给自己强加上必须花掉5%的捐助基金的这一2 45亿美元的负担。
其他常青藤盟校和一些捐助基金雄厚的一流大学(总计大约有30所学校左右),和哈佛的境况有程度的区别,却无本质的不同:其每年的运营经费不足其捐助基金的5%,而捐助基金的投资回报又持续以两位数的比例增长(比如在2007年6月截止的年度,美国高校的捐助资金回报率为19。9%,哈佛为23%,耶鲁则高达28%),未来实行免费教育绝非天方夜谭。但是,二三流大学,包括一些质量和声誉都相当好的学校,则叫苦不迭。比如,离哈佛咫尺之近的波士顿大学,一个学生一年的费用是4 8万美元,比哈佛的标价还贵,却给不起哈佛式的奖学金;学生除了靠家长外就是贷款,毕业时平均欠债2 4万美元。甚至哈佛著名的邻居、有一百亿美元捐助基金的MIT,虽然拿得出大量资金支付奖学金,但还是有一半学生需要贷款,他们4年总计的平均债务为1 5万美元。看目前的趋势,MIT有本钱跟着哈佛走,但波士顿大学虽然是一个知名的私立大学,却没有这样的本钱。至于等而下之的私立学校和普通的州立大学就更惨了。一般的私立大学捐助基金微不足道,必须要靠学费来维持。州立大学则要仰仗州政府拨款;而州政府财政一吃紧,就砍教育拨款。结果,这些学校不得不开源节流:一方面提高学费,弥补财政漏洞;一方面雇用临时教师,减少费用,导致教育质量下降。
这样的竞争结果,直接影响到学校的学生质量。过去,虽然常青藤吸收了最好的学生,但还是有相当一批学生有上常青藤的素质却因为经济上的考虑跑到普通学校读书。毕竟州立学校的价格是常青藤的一半还不到。以我教书的萨福克大学(私立)为例,有位教授当年高中毕业时被耶鲁录取,因为家里没钱,只好上了马萨诸塞大学这么一个普通州立学校。我的一个学生,几年前被斯坦福录取,家里没有钱,我们学校给他全奖,他就决定到我们学校就读。如今哈佛在一流大学里掀起的这场奖学金改革巨浪,则将把上这些昂贵的私立院校的实际费用,降得比一般州立大学的费用还低。这样,像前述我的同事和学生那样的人,如果明年入学,就可以直接到名校享受免费的精英教育,再没有必要屈就于小学校了。而如果你出身于百万富翁的家庭,功课达不到上常青藤的标准,那么花更多的钱能挤进像波士顿这种二流大学就不错了。这样一来,在生源的分布上,就形成了更严格的“赢者通吃”的局面。
可见,美国的高等教育不仅正在出现两极分化,而且这种两极分化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形式表现出来:最好的大学免费,次好的大学便宜,末流大学昂贵。我曾打比方说,这就好像开豪华的悍马免费,普通的日本车便宜,土造的小排放车则贵得买不起。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