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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说它们是和我们的一切行动同在的——诗歌在模仿这些情感时对我们所起的作
用也是这样的。在我们应当让这些情感干枯而死时诗歌却给它们浇水施肥。在我们应当
统治它们,以便我们可以生活得更美好更幸福而不是更坏更可悲时,诗歌却让它们确立
起了对我们的统治。
格:我没有异议。
苏:因此,格劳孔啊,当你遇见赞颂荷马的人,听到他们说荷马是希腊的教育者,
在管理人们生活和教育方面,我们应当学习他,我们应当按照他的教导来安排我们的全
部生活,这时,你必须爱护和尊重说这种话的人。因为他们的认识水平就这么高。你还
得对他们承认,荷马确是最高明的诗人和第一个悲剧家。但是你自己应当知道,实际上
我们是只许可歌颂神明的赞美好人的颂诗进入我们城邦的。如果你越过了这个界限,放
进了甜蜜的抒情诗和史诗,那时快乐和痛苦就要代替公认为至善之道的法律和理性原则
成为你们的统治者了。
格:极其正确。
苏:到此,让我们结束重新讨论诗歌以及进一步申述理由的工作吧。我们的申述是:
既然诗的特点是这样,我们当初把诗逐出我们国家的确是有充分理由的。是论证的结果
要求我们这样做的。为了防止它①怪我们简单粗暴,让我们再告诉它,哲学和诗歌的争
吵是古已有之的。例如,什么“对着主人狂吠的爱叫的狗”;什么“痴人瞎扯中的大人
物”;什么“统治饱学之士的群盲”;什么“缜密地思考自己贫穷的人”②,以及无数
其它的说法都是这方面的证据。然而我们仍然申明:如果为娱乐而写作的诗歌和戏剧能
有理由证明,任一个管理良好的城邦里是需要它们的,我们会很高兴接纳它。因为我们
自己也能感觉到它对我们的诱惑力。但是背弃看来是真理的东西是有罪的。我的朋友,
你说是这样吗?你自己没有感觉到它的诱惑力吗,尤其是当荷马本人在进行盅惑你的时
候? ①拟人。“它”指诗。
②这些话出处不明。第一句和第三句话看来是骂诗人的,第四句话是讽刺哲学家的。
格:的确是的。
苏:那么,当诗已经申辩了自己的理由,或用抒情诗格或用别的什么格律——它可
以公正地从流放中回来吗?
格:当然可以。
苏:我们大概也要许可诗的拥护者——他们自己不是诗人只是诗的爱好者——用无
韵的散文申述理由,说明诗歌不仅是令人愉快的,而且是对有秩序的管理和人们的全部
生活有益的。我们也要善意地倾听他们的辩护,因为,如果他们能说明诗歌不仅能令人
愉快而且也有益,我们就可以清楚地知道诗于我们是有利的了。
格:我们怎样才能有利呢?
苏:不过,我的好朋友,如果他们说不出理由来,我们也只好像那种发觉爱情对自
己不利时即冲破情网——不论这样做有多么不容易——的恋人一样了。虽然我们受了我
们美好制度①的教育已养成了对这种诗歌的热爱,因而我们很乐意能听到他们提出尽可
能有力的理由来证明诗的善与真。但是,如果他们做不到这一点,我们就要在心里对自
己默念一遍自己的理由,作为抵制诗之魅力的咒语真言,以防止自己堕入众人的那种幼
稚的爱中去了。我们已经得以知道,我们一定不能太认真地把诗歌当成一种有真理作依
据的正经事物看待。我们还要警告诗的听众,当心它对心灵制度的不良影响,要他们听
从我们提出的对诗的看法才好。 ①反话。
格:我完全同意。
苏:亲爱的格劳孔,这场斗争是重大的。其重要性程度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想像。它
是决定一个人善恶的关键。因此,不能让荣誉、财富、权力,也不能让诗歌诱使我们漫
不经心地对待正义和一切美德。
格:根据我们所作的论证,我赞同你的这个结论。并且我想别的人也会赞同你的话
的。
苏:但是,你知道,我们还没有论述至善所能赢得的最大报酬和奖励呢。
格:你指的一定是一个无法想像的大东西,如果还有什么别的比我们讲过的东西大
的话。
苏:在一段短短的时间里哪能产生什么真正大的东西呀!
因为一个人从小到老一生的时间和时间总体相比肯定还是很小的。
格:是的,不能产生任何大东西的。
苏:那么怎么样?你认为一个不朽的事物应当和这么短的一段时间相关,而不和总
的时间相关吗?
格:我认为它应和总的时间相关。但是这个不朽的事物你指的是什么呢?
苏:你不知道我们的灵魂是不朽不灭的吗?
格:〔惊讶地看着苏格拉底〕:天哪,我真的不知道,但是,你打算这么主张么?
苏:是的,我应当这样主张。我想你也应该这样主张。这没什么难的。
格:这在我是很难的。但是我还是乐意听你说说这个不难的主张。
苏:请听我说。
格:尽管说吧。
苏:你用“善”和“恶”这两个术语吗?
格:我用。
苏:你对它们的理解和我相同吗?
格:什么理解?
苏:一切能毁灭能破坏的是恶,一切能保存有助益的是善。
格:我赞同。
苏:你认为怎么样?是不是每一种事物都有其特有的善与恶,例如眼睛的发炎,整
个身体的疾病,粮食的霉烂,树木的枯朽,铜铁的生锈?照我看,实际上一切事物都有
其与生俱来的恶或病,你说是不是?
格:是的。
苏:那么,当一种恶生到一个事物上去时,它不就使这事物整个儿地也变恶而终至
崩溃毁灭吗?
格:当然。
苏:那么,是每一事物特有的恶或病毁灭该事物。如果它不能毁灭该事物,也就不
再有别的什么能毁坏它了。因为善是显然永不毁灭什么事物的,而既不善也不恶的“中”
也是不会毁灭任何事物的。
格:当然不能。
苏:那么,如果我们发现什么东西,虽有专损害它的恶,但不能使它崩解灭亡,我
们就可以知道,具有这种天赋素质的事物必定是不可毁灭的。对吗?
格:看来是的。
苏:因此怎么样?有没有使心灵恶的东西呢?
格:的确有。我们刚才所列述的一切:不正义、无节制、懦弱、无知都是。
苏:其中任何一个都崩解和毁灭心灵吗?请注意不要想错了,不要说,一个不正义
的愚人在做坏事时被捉住了,这是被不正义毁灭了。(不正义是心灵特有的恶。)我们
还是宁可说:正如削弱和毁灭身体使它终至不再成其为身体的是身体特有的恶(它是疾
病),同样,在所有我们列举的例子里,生到一个事物上并留存在那个事物里起毁灭它
的作用,从而使它不再成其为该事物的,是特有的恶。是这样吗?
格:是这样。
苏:那么,来吧,让我们也这样来讨论心灵。不正义和其它内在的恶,能通过内在
和长上去的途径以破坏毁灭心灵,直至使它死亡使它和肉体分离吗?
格:无论如何也不能。
苏:但是,认为一个事物能被别的事物的恶所毁灭,它自身的恶不毁灭它——这种
想法肯定是没有道理的。
格:是没有道理的。
苏:因为,格劳孔啊,请注意,我们不会认为如下的说法是确当的:人的身体被食
物的恶——无论是发霉还是腐烂,还是别的什么——所毁灭。虽然当食物的恶在人体里
造成人体的毛病时,我们会说身体“因为”这些食物而“被”它自己的恶,即疾病所毁
灭,但是我们永远不会认为身体(作为一物)可能被食物(作为另一物)的恶,一个外
来的恶(没有造成身体的疾病)所毁灭。
格:你的话十分正确。
苏:同样道理,如果说肉体的恶不能在灵魂里造成灵魂的恶,我们就永远不能相信,
灵魂能被一个外来的恶(离开灵魂本身的恶)所灭亡,即一事物被它事物的恶所灭亡。
格:这是很合理的。
苏:因此,我们必须批驳下述论点,指出它的错误。或者,如果不去驳斥它,我们
也必须永远坚持:热病或别的什么病,刀杀或碎尸万段能使灵魂灭亡——这说法看来也
不象有更多的理由,除非有人能证明,灵魂能因肉体的这些遭受而变得更不正义或更恶。
我们不能承认,无论灵魂还是别的什么可以因有别的事物的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