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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从我们当时海军装备的低劣水平考虑,无论如何也应该避免在1939年发生战争。在德国的力量不断增强的情况下,同英国的战争是否可以长期地完全避免呢,对此谁也不敢断言。而我却不相信这一点。对方在1914年以前连俾斯麦群岛上的小小德意志民族国家都不能容忍,更何况堂堂的大德意志帝国。由此可见,如果认为这场德英武装冲突是不可避免的话,那么德国就必须在海军装备政策方面采取断然措施。可是德国首脑人物却没有看清这个实质性的形势。
海军总司令曾提请国家领导注意上述情况。但是他还得按国家领导的指令行事。于是在德国海军史上一个最悲惨的局面便产生了。
战争爆发后,海军总司令立即下令停止所有(包括未下水的)大型军舰的建造,并撤消了“Z”计划中的潜艇建造方案,开始按照我在1938…1939年军事演习和1939年8月28日备忘录中所要求的型号和数量加速建造潜艇。
不言而喻,当时海军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尽快建立一支大型的潜艇部队,特别重要的是,应尽快地动用最大的力量,采取各种非常措施,并把这项工作列为海军建设方针中的绝对重点。
因此,我决定离开从1935年以来一直由我领导和训练的前线潜艇部队,这时正是潜艇部队面临战争考验的时候。我请求在柏林的海军总司令把当前组建大型潜艇部队的这一最重要的任务交给我。我作出这个决定是不容易的。我把全部心思都集中在这支新的潜艇部队和艇员身上,我已取得了他们的信任。在我定下这个决心之前,我的参谋部里曾为此事进行过一番争论,组织处长冯·弗里德堡海军中校和我的作战处长戈特海军少校认为,从事业考虑我这个决定没有必要。起初我对他们说:“当部队要经受战争考验的时候,按理是不应该调走指挥官的!”但后来还是我的理智占了上风,我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竭力克制自己的感情,终于定下了这个决心。接着我在1939年9月9日潜艇部队指挥官的战争日志里写下了这一切:
“我坚信:由我自己担任潜艇局局长来接受扩建潜艇部队和类似的任务是正确的。本来作为一位从一开始就负责训练这支新的部队的前线指挥官,他对官兵们的才能和官兵们对他的情况彼此都十分了解,在目前正要考验其部队的训练水平时却要离开指挥岗位,这确实是错误的。即使在将来,这位最有经验的指挥官也有责任维持这支部队良好的精神面貌和很高的训练水平。然而我们面临的情况是,如果目前不能成功而迅速地组建一支有足够数量和很有战斗力的潜艇部队,那末我们现有部队的对敌作战行动和指挥工作就将会很快变得软弱无力。
因此,必须把扩建潜艇部队看作是整个潜艇部队最重要的指挥任务。把这项任务委托给最有经验的,无须亲临战场也能知道前线最需要什么的军官来办无疑是正确的。”
我请求上级赋予我适当的指挥权。
但是,9月5日晚海战指挥部参谋长施尼温德海军少将通知我说,海军总司令拒绝了我的请求,因为他认为,潜艇部队指挥官应留在前线。他打算把新设立的潜艇局划归潜艇部队指挥官邓尼茨当时任此职领导。潜艇部队指挥官可根据前线的需要向潜艇局提出各种要求,潜艇局则应尽量予以满足。对此我答道,我认为下级机关要行使这样的权力是不可能的,只有柏林的指挥中心才能实施有力的、统一的指挥。潜艇部队指挥官1939年9月9日战争日志。
战争期间潜艇建造的过程表明,我的上述观点是正确的,因为我无法对柏林的总司令部施加必要的影响,使之从前线的需要出发来考虑潜艇建造问题。
虽然当时建造潜艇的任务是迫在眉睫的头等大事,但海军总司令作出的不同意我的请求的决定,正如战争所证明的那样,是完全有道理的。前线十分需要我,因为我已得到部队的信任。各级领导直至司令亲临前线对部属进行指导,是战时军人应具备的一个最重要的品质。
要求越是严格,互相之间就越信任。一支部队团结得越紧密,自我牺牲精神越强,战斗力就越高。光凭军事技能是不够的。应要求士兵在战争中随时作好献身的准备。这就要求士兵在精神方面具有同样高的境界。
在海军总司令作出上述决定后,我即在前线指挥潜艇作战。建造潜艇的任务则由柏林的总司令部负责。
在纽伦堡的判决书中,由四个战胜国组成的法庭明确宣判我无策划战争罪。因此我对战争的爆发也可不承担责任。然而对我判罪的理由,正如判决书中所说的,是“当时使仅有的少量潜艇为战争作好了充分的准备”。
一个军人就因为他在和平时期训练了部队,使之作好了战争准备而受到惩处,这种事情在任何一个时代和任何一个国家中都是罕见的,实际上他这样做是在履行对政府和人民应尽的职责。但是,纽伦堡的判决书对下述一点却说了真话:
德国潜艇部队在和平时期就尽力为战争进行了良好的训练。
现在,他们应该经受战争的考验了。
卡尔·邓尼茨
十年与二十天
王雅芬、季星明、王文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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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笔从戎
第六章 潜艇战的第一阶段(1939年9月至1940年3月1日)
在英国于1939年9月3日对德宣战之后,德国海战指挥部在当天下午13点30分下达了“立即开始对英作战”的命令。同一天,西线海军集群司令扎尔韦希特尔海军上将、舰队司令伯姆海军上将和我都赶到威廉港附近的指挥所开了一个碰头会。我们进行了认真而严肃的讨论。我们都很明白,一场同英国进行的战争意味着什么,英国海军的兵力是何等雄厚,几乎用之不尽,虽然它们才刚刚逐步展开,但很快就会发挥越来越大的优势作用。舰队司令伯姆上将以激烈的措词表达了他对当前危急局势的忧虑。
9月4日英国飞机对威廉港的船闸和停泊在港内的军舰实施了第一次空袭。英国人在空袭中大胆地采用了低空战术,但没有取得明显的效果,我和潜艇军官们在威廉港基地内的一艘潜艇供应舰上目睹了这次袭击。军官们为我方的防空取得成效而感到十分高兴。于是我把他们集中起来,并对他们谈了我对这场已经到来的战争的看法:“你们必须极其严肃地对待这场战争!务必保持清醒的头脑!战争将是长期的,也许要持续7年之久。如果这场战争能以平局告终,我们将感到欣慰。”我的观点使潜艇军官们深感惊讶,并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今日还有人记住我当时所说的那些话。
我与所有较老的德国海军军官一样,在战争开始时就对这场战争的艰难性不抱任何幻想。我作为一个军人对此作出的唯一的反应就是全力以赴地做好我所应该做的一切工作,相信我们会赢得战争的胜利。任何其它的杂念对一名军人来说都是不允许的。在这种情况下谁要是不履行军人服从命令的天职,谁就会动摇军人品质的基础,从而危及国家的安全。
在1945年的纽伦堡法规中,对参加进攻战争的军人已规定了具体的刑罚条例。国际军事法庭档案,第1卷,第11页。当时,在任何国家法或国际法中都未曾有过这样的刑罚条例。这个新制定的法规在纽伦堡具有追溯效力,它违反了国际上普遍有效的一个法律原则:服从命令乃军人之天职。
至于一场战争是不是进攻战争,这纯粹是一个政治问题。任何一个国家的政策都是力图证明对方是进攻者,或者表白本国是在面临威胁时才不得不拿起武器进行必要的自卫的。因而从政治上去确定谁是真正的进攻者,决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如果将来军人参加了一场进攻战争就要受到这一新的国际法律的惩处的话,那每一个国家的军人应有权在战争爆发时要求其政府作出说明,这场战争是不是进攻战争,并有权查阅所有与战争爆发有关的政治文件,因为他必须自己作出决定,是否参加这场战争。在那种情况下,既然他可能会因为参加一场进攻战争而受到惩处,那末在他没有决定参加这场战争之前,他可以不服从战斗命令。
上述结论证明,要执行纽伦堡法规中的刑罚条例是完全不可能的。自从这个法规公布以来,各国都不执行这个刑罚条例。在朝鲜战争和1956年11月的英法对苏伊士的进攻中都没有按这个法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