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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牡眼含热泪,接过阿琼吉献上的美酒,叫道:“大王呵,请喝下我这碗酒吧!”
有权的人喝了它,
心胸广阔如天大;
胆小的人喝了它,
走路没伴心不怕;
英雄好汉喝了它,
战场英勇把敌杀。
这酒向上供天神,
能保铁甲金盔像坚城;
这酒向右供念神,
能保右手射箭力无穷;
这酒向左供龙神,
能保左手拉硬弓。
这是大王御用酒,
这是愁人安乐酒。
唱快乐歌需要这酒,
跳狂欢舞需要这酒。
大王喝下这碗酒,
珠牡劝你不要走。
看着珠牡的泪眼,望着王妃手中的美酒,格萨尔没有去饮它。他还是耐着性子对王妃说:
“爱妃珠牡呵,我俩本是从天上一同下凡到岭地的,上边有天神来指使,中间有念神发宏愿,下边有龙神立誓约。现在天母传神旨,要我到北地去降魔,如果违背神旨意,我俩就要永分离。爱妃呵,快快留步让我去。”
珠牡听了大王的话,眼中的泪水润湿了她那玫瑰色的腮,像是带着露水的梨花,更显得娇柔、妩媚。她任凭泪水洒落,语气中有忧又有怨:
“大王呵,藏地有句古谚语,听我珠牡说仔细:雪山不留要远走,留下白狮子住哪里?大海不留要远走,留下金眼鱼住哪里?森林不留要远走,留下花母鹿住哪里?岭噶布大王不留要远走,留下珠牡托身在哪里?”
“珠牡呵,雪山走远还留下手掌大的山间,白狮子可以住那里;大海走远还留下明镜大的水面,金眼鱼可以住那里;森林走远还留下鞍垫大的草木,花母鹿可以住那里;格萨尔走远还有嘉察哥哥在这里,珠牡王妃就有所倚。”
珠牡见好言语不能打动大王的心,不觉动了气:
“我有一件流苏珠宝衣,还有金银手饰在箱里,大王若在岭噶布我为你穿戴,大王若离去,我就用火烧,用石砸,永远不要它。”
格萨尔见珠牡生气,心中也很不高兴:
“好言相劝你不听,不听我就不再理你了。放开手,让我走!”
珠牡把手中的马缰拽得更紧,由生气变成了愤怒:
“好君王下令臣民欢喜,坏国王说话是骗自己。当初三个大王争相娶我,我在百人之中选中了你。你脚穿难看的破马靴,头戴尖尖破皮帽,身穿百洞烂皮袄,是我珠牡可怜你。现在我成了路边石,随你踢来又踢去,如果你还认我做王妃,就听我话留这里。”
格萨尔听珠牡说出这般绝情之话,顿时火往上冒:
“好呵,森姜珠牡,原来你是外表奶白茶红容颜好,却是个内心狠毒的坏主妇,这样泼辣的女人我怎能要?再若无理定把你丢掉!”说完,格萨尔不再听珠牡说话,打马就走。那珠牡并没有放开马缰,所以被江噶佩布拖出足有十几丈远。珠牡又气又急,一下子昏了过去,也就松了手。
恍恍惚惚,格萨尔大王又像是站到了珠牡的面前:那张脸好像十五的月亮白生生,双颊好像放光的红珊瑚,两眼好像破晓的启明星,牙齿好像珍珠串,身躯魁伟好像须弥峰,心地仁慈好像白绸子,语音美妙好像玉笛声。珠牡慢慢睁开双眼,大王不见了,只听见周围的一片呼唤声:
“王妃,醒醒!”
“呵,王妃醒了!”
其他妃子见珠牡醒来,忙倒茶端饭。可珠牡见不到大王,哪有心思吃喝。她一摆手,群妃退下,侍女阿琼吉和里琼吉上来侍候:
“王妃,有什么吩咐?”
珠牡像是没看见二侍女,像是没听见她俩的话,低低地唱着自己心中忧伤的歌:
没有白雪的干枯山,
白狮子住下来心不安;
没有清水的烂泥塘,
金眼鱼住下来不吉祥;
没有森林的茅草滩,
老虎住下心烦乱;
岭大王不在岭噶布,
珠牡姑娘心忧愁。
珠牡的歌虽唱得轻,阿琼吉和里琼吉却听得真。她们为王妃担心,却又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替王妃排难解忧。二人正不知如何是好,珠牡说话了:
“阿琼吉,里琼吉,快快替我备马去。我一会儿也不能留在这里,没有大王的生活我一天也不能过下去。我要随大王去北方,不管多远多苦我也要随他去。”
“这……”二侍女面面相觑,见王妃面带怒容,不敢不从命,慌慌忙忙地去备马。
珠牡的心定了。趁着二侍女备马的时间,她美美地吃了一顿饭。马一备好,她立即出宫,头也不回地去追大王。
珠牡马不停蹄地追赶,经过无数山山岭岭和谷地平川。终于在北方一个名叫纳查贡的水草滩追上了格萨尔。雄狮王正在这里休息,宝驹江噶佩布在一边慢慢地吃着青草。大王又以酣畅快乐的环形寝卧方式安睡着。珠牡立即扑到格萨尔面前,搂住大王的脖子,如泣如诉地呼唤着大王:
“大王呵,你好狠心,把我一个人丢在岭噶布!没有靠山,没有力量,知心的话儿说给谁听?大王呵,如果你实在要去北方,珠牡我也不拦你,让我和你一同去吧!我的好大王,好丈夫,你听见了吗?你醒醒呵!”
格萨尔早就醒了,听了珠牡的哭诉,他心里一阵阵发酸。是呵,和珠牡结婚三年了,三年来恩恩爱爱不曾分离。此去北方降魔,少则半年,多则一载,让他一个人怎么生活呢?格萨尔想着,把珠牡搂在怀里,答应带她去北方。珠牡一听此言,又高兴,又激动,加上旅途的疲乏,她躺在格萨尔的怀里很快睡熟了。
格萨尔看着珠牡那张绽开笑容的脸,替她轻轻擦去腮边的泪水,轻轻亲了亲那丰满的额头,思虑着如何带珠牡一同去北方降魔。
不知过了多久,空中又响起一阵悦耳动听的仙乐,天母朗曼噶姆驾着祥云出现了。伴着仙乐,天母对格萨尔唱道:
白雪山脚两头猛狮子,
一头要出征转山边,
另一头要守在水晶石洞边;
辽阔苍天上两条小青龙,
一条打雷转天边,
另一条守在密云间;
巍巍高山两头壮野牛,
一头红角野牛转远山,
另一头守护阴山和阳山;
红石岩上两只白胸鹰,
一只高飞上青天,
另一只守护在巢边;
莽莽森林里两只花斑虎,
一只求食偷伏在林边,
另一只守护在洞里边;
滔滔大海里两条金眼鱼,
一条奋鳍转海边,
另一条守护深海间;
岭噶布的大王和王妃,
大王降伏四魔走天边,
王妃要守护在家园。
听了天母的歌,格萨尔明白此去降魔是不应该带珠牡的。可是,珠牡怎么办呢?天母似乎明白格萨尔的心思,给他出了个主意:
“大丈夫不能心太软,心里愁苦也不必。趁着珠牡熟睡时,快快离去别犹豫。我自有办法送她回去。”
格萨尔听了天母的话,轻轻把珠牡放在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狠了狠心,骑上马走了。
珠牡实在是太累了,特别是听了大王答应带她去魔地的话,心里也踏实了。所以,她这一觉睡得特别香,特别沉。但是,睡得再香总有醒来的时候。当珠牡一觉醒来,早已不见了大王,知道他又丢下自己偷偷地走了。珠牡急忙上马,她还要像以前那样,一定要追上雄狮王。
走了没多远,一条大河横在珠牡面前,河对岸有一位头戴法冠、身穿法衣的格西,正倚着一株檀香树作法。珠牡沿着河的上游、下游跑了一个来回,也没有找见渡口,就冲着对岸的格西大声喊道:
“喂,有道行的格西,为众生作善事的格西,你可见过一个行路人过河去了?”
“什么,什么样的行路人?”
“长着白螺牙齿紫面皮,穿着岭地的金甲衣,骑着火红的千里驹。”
“看见了,看见了。只是这个人已走远,姑娘你是无法追上他的。”
“不,他是我的丈夫,我的大王,我一定要追上他。”
“姑娘呵,这个地方名叫黑魔沟,这个海是老魔的寄魂海,这个地方不干净,姑娘家最好别靠近。再说,这条大河你是没有办法过来的呀!”
珠牡听了格西的话,无可奈何,却又不甘心就这样转回去,便对格西这样说:
“有道行的格西呵,请你帮帮我,只求你帮我一件事,有几句话要对我的大王说。”接着她唱道:
他曾对我发过誓,
活着绝不抛弃我;
口里的誓言是这样说,
纸上的字句是这样写,
石头上面也是这样刻。
我一心一意恋大王,
他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