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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那样大喊大叫,更不像琪居和珍居两房人那样虚荣好胜。他们心中有底,这王位是属于下房的,只有他们的觉如才配娶珠牡做王妃。可是,觉如并没有在他们的行列中。觉如到哪里去了?怎么还不来?总管王和嘉察用眼睛扫视着四周,琼居的弟兄们也焦急地寻找着觉如。
此时,觉如正在珠牡家中,接受嘉洛·敦巴坚赞的赠品和祝愿:
“送上九宫四方的毡垫,愿觉如登上四方的黄金座;送上镂花的金宝鞍,愿觉如做杀敌卫国的大丈夫;送上‘如意珠’和‘愿成就’,愿觉如做邪鬼恶魔的镇压者;送上饰着白螺环的宝镫,愿觉如为众生做出大事业;送上‘如愿成就’的藤鞭,愿觉如扬弃不善的国王,做我女儿森姜珠牡的好丈夫。”
祝福之后,家人已将宝马的饰物全部准备停当,嘉洛父女二人眼看着觉如骑上千里宝驹向赛马场飞驰,父女二人也忙朝观看赛马的帐篷走去。
“觉如来了!”人群中不知是谁先看见了觉如,大喊了一声,人们不觉为之一振。这下可好了,达绒·东赞的对手来了,玉佳马的对手来了。森姜珠牡也来到了姐妹们身边。她心中暗自高兴:在人们面前出现的,将不再是过去的穷孩子觉如,而打扮得体体面面、富丽堂皇的觉如,是自己未来的丈夫,是岭噶布的大王。珠牡这样想着,不觉把头微微昂起,表现出一副骄傲公主、未来王妃的样子。
珠牡这样想着,注目观看,一下愣住了。她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便使劲地揉了一下。没错,是觉如。可他,他怎么会这副样子呢?只见他:
头戴一顶又破又不合尺寸的黄羊皮宽檐帽,身穿一件绽开口子的牛犊皮硬边破袄,脚踩一双露出了脚趾的皮制红腰靴子,就连马上的金鞍和银镫也变得破烂不堪了。这哪里是来参加比赛的,分明是个叫花子。
琼居的众弟兄一见觉如这副落魄的样子,顿时大失所望。一个个垂头丧气地走开了,离觉如远远的,生怕他的晦气玷污了他们。只有嘉察和总管王心中明白,虽然觉如让人看着不顺眼,可这岭噶布的王位,定是他稳坐无疑。但是他们也不多说话,只静静地等着赛马开始。
珠牡的眼前一片黑暗,心凉了半截。她简直不能相信面前这个破衣烂袄的要饭花子将成为自己的丈夫。她真想哭,特别是看到觉如那弓身驼背、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心里更难受。忽然,一只蜜蜂飞来,在珠牡耳边轻轻唱了几句,珠牡顿时笑了,笑得那么好看。她明白了,眼前的觉如,不过又是他的化身而已。自己一时心急,竟忘了觉如的神变本领。
只有达绒晁通王见了觉如这副样子非常高兴。他想,这下可好了,自己没了对手,达绒家不会再担心彩注会落入觉如手中。除了高兴,晁通的另一个感觉是非常放心。所以在赛马场上,只有他对觉如显得格外亲热。此时,晁通更加相信马头明王的预言无比正确。他对琼居那些神情沮丧的弟兄们高声喊道:
“弟兄们,准备好呵,打起精神,赛马就要开始了。”
这喊声分明透露出得意和骄狂。当然,一看到觉如那副经不得阵仗的样子,再看看晁通那春风得意的神情,人们确信:今日得胜者,除他以外,不会是别人。
在阿玉底山下,众家勇士们不先不后,一字排开了,只听得一声法号长鸣,宣布赛马开始。一匹匹骏马像一团团滚动着的云彩,在草地上向前飞驰着。很快,岭噶布大名鼎鼎的三十位英雄跑到了前面:
色巴、文布和穆江,对内称为三虎将,对外称为“鹞、雕、狼”。他们是岭噶布的心、眼、命根子,是岭噶布的画栋和雕梁。他们的马儿跑得快,不是在跑像飞翔。
以嘉察为首的岭噶布七勇士,是保护百姓的七豪杰,是七十万大军的总首领,犹如七座黄金山,像大地一样能负重。他们的马儿蹄不停,犹如长虹舞天空。
以总管王为首的四叔伯,是岭噶布大事的决策人,也是祖业的继承人。见多识广的四叔伯,犹如冈底斯神山的四大水,是灌溉田地的甘露汁。他们的马儿腾九霄,好似狂风卷黄尘。
以昂琼玉依梅朵为首的岭噶布十三人,是青年英雄的生力军,犹如十三支神箭,是降伏魔敌的好武器。十三匹马好像浓云旋,长啸奔腾震大地。
具有福命的二兄弟,是米庆杰哇隆珠和岭庆塔巴索朗;具有毅勇的二兄弟,是甲本赛吉阿干和东本哲孜喜曲;这四兄弟是岭噶布的四面旗,是支撑帐幕的四绳索,是修盖房舍的四根柱,是四翼兵马的统率人,正直无邪亦无私。他们的马儿犹如大鹏鸟,好似碧空走流星。
嘉洛·敦巴坚赞等四位,是持宝幢的四兄弟,犹如白狮子的四只爪,是雪山岭噶布的美装饰。他们在福德之中位最高,众人祝愿他们永不衰老福寿长。他们的马儿跑得飞快又轻柔,好似青龙腾九霄。
俊美的三兄弟以阿格·仓巴俄鲁为首,犹如镂花镶玉的刀鞘与箭袋,是岭噶布俊秀丰盛的标志。他们骑着藏地雪山马,好似天空飞雪花。
威玛拉达和达盼,是岭噶布的大证人和公正判断者,是成百意见的最后决定者,是成百会议的最后总结人。他们的眼睛观察善恶明如镜,他们的命令恰似锋利无比的钢刀。威玛拉达骑着“金毛飞”,达盼跨下是“金黄黄”,往日为别人排难解纠纷,今日也参加比赛欲称王。
一股股如云似雾的青烟从古热石山袅袅升起,给这隆重、热烈的赛马场罩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在古热石山上,有十三个供烧香敬神的神房,人们在那里已经烧起祭神的柏树枝和一种叫“桑”的树枝。香烟缭绕,布满天空。佛灯也在神器的坛城周围燃起,灯火闪耀,扑朔迷离。只听螺声呜呜,人们匍匐在地,口中念念有词,向天神、护法神祈祷,为战神唱赞歌。
在鲁底山上观看赛马的人们,心情一点也不比参加赛马的人轻松。就连那平日最活泼的七姊妹,也紧张得瞪大眼睛,唯恐漏掉赛马场上的每一个细小的变化。在岭噶布的重大活劝中,最善于打扮的要数姑娘们,而在姑娘们中打扮得最漂亮的要算七姊妹。重要的不是她们的服饰有多么绮丽,而是她们那婀娜的丰姿,照人的光彩和动人的神态。所以只要她们一出现,立即会引起众人的注目。可她们不但毫不在意,反倒愿意让众人多看自己几眼。
眼看赛马场上的马群越来越远,莱琼·鲁姑查娅忽然想起一件事,便低声对珠牡说:
“珠牡姐姐,我昨晚忽然做了个梦,梦见……”
“别那么小声,老跟珠牡嘀嘀咕咕!有什么话,大声讲出来,让我们也听听!”卓洛·拜噶娜泽故意对莱琼说。
“是嘛,也让我们听听。”几个姑娘纷纷凑近了。她们看不清赛马场上的情景,又不甘寂寞。就恢复了她们活泼风趣的本性。
“嗯,好吧!”莱琼·鲁姑查娅把水灵灵的俏眼一扬,爽快地答应着。她见众姐妹把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心中好不得意,一得意,不由要唱几句:
嘉洛、鄂洛和卓洛,
有钱时被称为叔伯三兄弟,
无钱时被称为叔伯三奴仆;
珠牡、莱琼和娜泽,
有钱时被称为三姊妹,
无钱时被称为三奴仆。
“谁要听你说这个。”娜泽有些不高兴。
“莱琼,你不是说昨晚作了个什么梦吗?说说你的梦。”珠牡也不想听莱琼那格言般的演唱。
“你们不要急嘛,我总要先教导教导你们,然后再给你们讲故事呵!”莱琼调皮地说着,又唱了起来:
在昨夜香甜的睡梦中,
梦见玛隆义吉金科地,
大鹏苍龙空中嬉;
梦见狮虎地上驰,
大象奋力在行走,
彩虹的穹窿更美丽。
梦见武勇凌太空,
能力像是镇大地,
没到天际返回来,
没到地面悬空中。
梦见古日的天湖中,
太阳浓云相竞技,
浓云虽在太空飞,
烈日光辉照天际。
我莱琼祝愿日光好,
温暖舒畅心欢喜。
唱罢,莱琼把小嘴一闭,不说话了。
“完了?”晁通的女儿晁姆措问。
莱琼点了一下头,似乎不想再说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呢?”晁姆措显然没听懂。不仅她没听懂,旁边几个姑娘也直摇头。只有珠牡心如明镜,却含而不露,微笑不语。
“哪位姐姐能解我的梦呢?”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