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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冲正听的如痴如醉,不料箫声嘎然而止。林冲骤然惊醒道:“阿如、阿如、不要走哇!”除了山风轻抚,再无旁的声音,林冲沉思片刻道:“阿如、我知道你来安慰我,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石对面传来乔三的声音道:“林爷!林爷!”
过了一会,林冲从大石后悬挂着平爬出来。乔三看了林冲一眼,见林冲面有喜色,有些奇怪。过去每次林冲来此,都要忧郁几天才缓过来。
林冲责怪道:“为何要上来,‘飞虎枪’呢?”乔三急道:“我见林爷半天未回来,急忙上来看个究竟,‘飞虎枪’太沉,我放在岭下,旁人谁不认得,丢不了。”林冲瞪了乔三一眼,大踏步走下山去。
到了岭下,果见‘飞虎枪’好端端插在地上。乔三扛起枪,发现枪樱络处悬挂一件物事,急忙取下交给林冲。林冲接过一看,是一纸筒。乔三嗅嗅道:“怎地有脂粉味。”林冲在鼻下闻闻,不由皱起眉头。四下转看,有一行娟秀的小字‘林头领亲启’。
林冲打开看是一首诗“初识英雄偏关前,神枪威武谁可堪?一屡芳心拟托寄,不料徒子竟占先。”林冲看罢沉吟不语,思索片刻道:“乔三,我来此处,你可曾说与旁人?”乔三摇摇头。林冲又问道:“方才在岭下,可曾看到什么人来此?”乔三依旧摇头道:“刚才雾大,我一心挂念林爷,未曾仔细旁边。不过此处就这一条小路,若有人来,应该不会瞒过我。”林冲笑拍拍乔三:“回大寨。”乔三也笑道:“方才虽没见到旁人,却听到很好听的笛声。”“什么?”林冲大吃一惊道:“你说方才竟听到笛声?是箫声罢!”乔三见林冲如此吃惊,也有些慌神道:“乔三不知什么箫声?很象浪子燕小乙吹的笛声。”林冲双眉紧皱,不再言语,又看了看那首诗,犹豫片刻塞入怀中,朝岭下走去。
走了不远,乔三道:“听说山上劫回来不少女子,个个貌美如花,要给几位大头领做压寨夫人,林爷何不也挑上一个,省的乔三……”“住口?”林冲怒声道:“那个如此胡说八道,报与宋大哥定重重责罚。”乔三吓的不敢再说。
林冲回到大寨,急急去见宋江,见吴用亦在一旁。林冲上前道:“宋大哥,近来山上弟兄议论纷纷,对留下这些女子颇有微词,长久下去,恐为不利。”吴用亦道:“当日,若非卢头领率先倡议留下这些人,我本意派人将此些人分头送到几处小镇,找本分人家嫁掉,或送与大户人家做个丫头使女,也强过留在这里惹风波,若是高俅所派,只怕有更大的阴谋!”此话大有责怪当日卢俊义的豪言壮语。
宋江道:“不可只说卢头领不是,当日我也有留下这些女子之意。”又问道:“不知戴院长可去打探些什么回来?”
吴用在旁道:“戴宗回来告知此些女子杀官一事属实,而且确实斩杀了两人,这京师原本派来六名女子,却被知州张叔夜私留下四名,况且十人中又有若干闲杂人,高俅阴险狡诈,虽然统兵打仗非其所长,但若想派人坏我梁山,当不会如此简单,看来当非高俅所遣。”
林冲道:“即便不是官府眼线,却有不安之虞。”
宋江笑道:“难不成有人说我宋江想留压寨夫人罢?”见二人默默无语,宋江疑惑道:“区区几个女子,竟惹来如此麻烦,不是二位多心罢!”林冲急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宋大哥光明磊落,自不会同旁人一般见识。”宋江怒道:“命铁面孔目裴宣速速彻查此事,瞧那个传出如此风言风语,要严加惩处。”吴用摇头道:“如此做法、难服人心。”宋江苦笑道:“若要送人下山也不是难事,恐怕伤了卢兄弟的面皮却不好看。”吴用一时也想不出良策,林冲道:“日久见人心,只要我等一心抗敌,不贪图那安乐享受,谣言自破。”吴用赞道:“林兄弟此言极是。”林冲又道:“可做约法三章:一者水、陆、骑、步各头领不得娶此等女为妻妾。二者大小得胜酒,不得行笙歌欢舞,三者头领兵卒无故不得私入女寨。责成铁面孔目裴宣定制各类惩戒条目。”宋江点头道:“不愧为禁军教头,此事就由林兄弟督察裴宣办理。”
卢俊义此时走进厅来,宋江简要的将三人所议之事告之。卢俊义摇头道:“不过若干女子,值得如此大作文章吗?这山寨原本清汤寡水,不少没有家眷的头领早有怨言,虽有下山寻欢之心,只是山寨约束的紧。此番大胜高俅,官军轻易不敢再来,日久必生变数。来了这帮女子,正好适当歌舞娱乐一番,暂解饥渴之念。况且那些女子也不是什么名门旺族之后,若有你情我愿的,许配与那个头领,也不算辱没了身份,何必死死约束,恐怕日后反受其乱。”这三人没想到卢俊义竟然公开反对,还搬出一番大道理。
林冲劈口道:“‘温饱思淫欲’自古皆然,梁山尚处于草创阶段,虽然大胜高俅,不过胜在官军过于骄横,非是我等实力超然。这帮女子难保不是高俅的诡计。即便不是,有的头领若一旦陷入温柔乡中不能自拔,让手下部属做何想,如何再同心抗击官军。”
宋江点头道:“二位头领说的都有道理。不过还是制约为主,林头领尽快布置‘约法三章’之事,告之扈三娘详细探查个人身世,命神行太保戴宗速去东京再走一朝,看能否多了解些,如果此些人确非官府所遣,不妨按卢兄弟所说放宽,但我等几人均不可带头效尤。” 宋江将两个人打算折衷,不过最终还是卢俊义占上风。
卢俊义笑道:“卢某虽非柳下惠,但也绝非下流小人,此议全为山寨打算。这百十来个头领大部是桀骜不逊之辈,岂能全似林头领般洁身自好。需要疏堵相结合,一味堵难免有决堤之舆。若有几人愤而下山,难免人心思动,对梁山的长治久安不利。”
林冲一时不好再说什么,告辞后向裴宣的营寨走去。
林冲从裴宣处回来,早已繁星满天,走在回营路上,隐约听到一丝箫声。停下仔细听了听,似乎从东南面传来,信步走了过去。翻过一道小岭,箫声骤然清晰起来,却是一首‘秦时月’。
‘秦时月’原本是一首琵琶曲,曲调慷慨激昂,顿挫有力,弹奏时犹如千军万马纷至沓来,豪情激越,听时莫不使人血脉贲张。今日竟神奇般化作箫声,慷慨中略显忧郁,激昂中隐含愁苦,豪情中又充满无奈之举。林冲不由想起自家身世:名动京城的八十万禁军教头,武功高超,号称禁军“第一神枪”,一心要保卫疆土、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原本想投身到延安经略府上,成为抵御西夏、契丹异族入侵的边关猛将,才对得起祖宗。不料遇到高俅这对狗父子,逼死妻子、气死岳丈,还将自己充军发配。为不使祖上蒙羞,一忍再忍,却不料高俅父子竟屡加陷害,非致于死地不可,实在被逼无奈,雪夜反上梁山。
这一件件往事,在箫声的吹奏下,经过五年的尘封,竟又历历在目,恍如昨日发生一般。林冲的泪水慢慢滴将下来,这是林冲闻听妻子死后又一次落泪。箫声由愁苦转向无奈,渐渐远去,几不可闻,也将林冲的悲伤慢慢隐去。
林冲拭干泪水,看了看箫声的方向。他无法继续前进了——那是女寨。
现在林冲已明白,包括‘汉宫秋’,都是新上山的一个女子所为。冥冥之中,此人竟同林冲有着非常相似的境遇。林冲很有一见为快的想法,但想到白日所说的‘约法三章’,自己怎敢带头违背。而且即便去了,谁人又会相信只为箫声所动?定是说林冲色心大动。不由摇头苦笑,转回身向自家营寨走去。
不料刚一转身,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林头领慢走。”林冲转回身看到月光下,一身着戎装、苗条的人从暗处走来。林冲释然道:“原来是扈头领,今夜是你当值吗?”
扈三娘有些气喘、笑道:“林头领寅夜来此,莫非有它意。”林冲正色道:“扈头领休得胡说!林某今日方提‘约法三章’,怎能自坏规矩,况且俺也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就算没有任何章法,也不会做那伤风败俗之事。”
扈三娘眼睛转了转道:“林头领重情重义、是个响当当的汉子,谁人不知。不过有些人就拿不准了,近几日总有无聊人借口进进出出女寨,那十女子中,我看也有青楼之类,不时抛些媚眼,言语也风风流流。”
林冲大为吃惊道:“待铁面孔目裴宣订好规矩,就不会有这些罗嗦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