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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得银角火起,掣出剑来,指着八戒鼻尖:“你这厮是个烂巴嘴儿,好没教养!也配西天取经!”褒贬得八戒脸红耳赤。银角进一步,八戒便退一步。一步步退到水溪畔。半空里行者瞧见,叫道:“师弟,休再退了——再退便成落汤猪了!”八戒果然站住了,冲上嚷道:“人只道落汤鸡,却不曾闻落汤猪的,师兄又混俺!”那银角怪抬头看,方知云头上还有两个和尚。
盘算:“好汉不敌六手,若打起来,恐怕沾不了便宜,不如用宝葫芦吧!”
遂取下葫芦,打开塞儿,对着八戒,一时又忘了八戒姓什么,便打发一小妖速回洞府问个清楚。
云间行者瞧见银角大王放着剑不使,却摆弄葫芦,笑道:“这厮准是个贩酒的,见人忍不住摘葫芦,叫人家先尝后买!”那八戒也纳闷儿,心想这妖怪倒斯文,只动口不动手,拿只紫葫芦对着俺——就是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待俺问他一问!”喝道:“你是何妖,速报家门!为何掳俺师父,快从实招来!若半句有假,小心你猪祖宗砸了你的脑瓜,夺了你的葫芦!”
那银角怪派去问话的小妖本名唤作忘事精,向金角大王问了两回八戒姓什么,均半道上忘了,只好回去再问。银角大王正等得焦急,忽听八戒自称“猪祖宗”,顿时醒悟,大叫一声:“猪八戒!”
八戒不知是计,听有人叫他,忍不住应一声,只听“嗖”一声,被吸进葫芦。银角大王见好便收,也下理云头上行者沙僧、抱着葫芦转身回府,吩咐小妖紧闭大门。正往里行,迎头撞上忘事精气喘吁吁跑来:“大王,小的好歹问清了,那和尚姓猪!”银角道:
“果然姓猪,多亏了你!”把葫芦盖拧开,朝下控呀控,倒出个黑胖和尚。忘事精瞪大眼儿:“我的娘,这和尚是谁?”叫银角狠踹了一脚:“你的娘,待会儿该问我是谁了!”
八戒在地下爬起来,活泛活泛身子就想溜,被小妖使个绊子放倒,寻绳索捆了,抬着来见金角。金角大喜,令扔进水他泡上,等内外干净了好宰了下酒。
却道洞外行者沙僧两个正说着话儿,忽地便不见了八戒,那妖怪也打道回府了,好生奇怪。沙僧道:“二哥不能扎草窝里睡觉去吧?——他可惯于此道!”行者道:“不能,不能,他正和那妖怪搭话呢!”恍然明白,道:
“那怪不是酒贩子,却是个人贩子——那葫芦是装人的!”沙僧“哦”一声,脸色都变了,“不知二哥在葫芦里化了没有?”行者道:“那八戒也是个有根器的,一时半会化不了!——那怪也舍不得他那身肉膘儿,没准儿已倒出来去到扈厨水池里泡灰呢!”沙僧脸色又一变,道:“大师兄,我这会儿有点担心那白马与包袱,适间慌慌张张也没安置好!”行音道:“倒也是,你去瞧瞧吧,别叫贼偷去了!我去洞内打探打探消息,再作主张!”沙僧道:
“这般最好!”便扎个“猛子”看马匹行李去了。
沙僧走后,那大圣念动真言,摇身变作一只蚁岭,状如蜻蜒,却小巧许多,十分轻盈,自门缝飞入妖怪洞府。先看见师父吊在梁头上;行者嘤嘤道:
“师父,告你个喜讯儿,道路开好了,通达畅亮一长条!”唐僧道:“高徒啊;休提甚道呀路呀的!不然为师捱下到今晚!”行者道:“这是为何?”
唐僧哼哼唧唧:“岂不闻‘朝闻道,夕死可也’!”行者道:“好个唐长老!
还有心逗哩!莫非吊着怪舒坦?”唐僧即刻苦了脸,道:“舒坦?绳都勒进肉里了!心里又焦躁,嘴异直往外喷火!——徒儿,你何时救为师?”行者道:“大妖小妖满地跑,如何救你!且定定性,诵诵‘忍辱波罗密’,心静自然清凉!”说着又去寻八戒。忽见八戒身子浸在水里,脑瓜 枕着池沿正眯着眼养神。飞过去道:“呆子倒安逸!”八戒知是熟人,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行者道:“你死倒也罢了,只可怜高老庄你媳妇杏花。。”
不等行者说完,八戒便涌出泪来,“还有半道上遇见的宛儿哩!——死粥马温!俺才干了泪,你又来引出。。”哭了一回,转求:“哥呀,快救兄弟出去,俺老猪死不足惜,只怕噩耗传回去,姐儿们为情所伤,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这一命便成了三命!”行者笑道:“休说了,酸死老孙了!——
你若死了,老孙便去劝她们改嫁!原本嘴不拙,保管说得她们心动!”八戒道:“说甚哩,其实老猪怕的便是她们不守贞节!——哥呀,快些救俺出去,这水想是涮醋缸的,有些酸瘦气,再泡下去,老猪越发酸了!”行者道:“不急,不急,师父还吊着哩!且再想想杏花、宛儿的,俺去摸摸妖怪底细再说!”
便振翅飞到聚事厅,见二妖王正吃酒庆捷。几个鹿怪狐精厚胭脂白粉的,扮成侍女模样,在一厢筛酒打扇唱曲儿。行者心说:“这妖怪倒受用!老孙到这忙得连口水儿还没喝上哩!”忽听金角道:“八戒易擒,猴儿难拿!”
银角道:“大哥勿虑!猴子蹬翻老君炉,大闹灵霄殿,那是旧黄历了!怕他个甚!况且咱那葫芦原是个不认人的,管他天王老子,也敢装下!”金角皱皱眉道:“你到底年轻气盛,难道忘了师父临行时嘱咐的话了?”银角道:
“岂敢,岂敢!”自腰间取下紫金葫芦,丢到金角面前:“师兄收好了!”
金角瞪他一眼,将葫芦揣在怀里,呷口酒,咂咂嘴,瞅着桌面,道:“下酒无菜也!”银角道:“大哥忒烧包,一桌子野味山珍。还说无菜!”金角却指指远处梁柱上的唐僧道:“那才是好菜!”银角喜道:“大哥莫非要杀了那唐和尚吃肉?”金角道:“杀是杀不得,师命不可违。不过,那唐和尚胖墩墩肉乎乎的,咱们只叫他施舍一两块肉,供咱们兄弟打打牙祭,谅他不好推辞!”银角乐得嘴都合不上了,叫:“哥,俺要吃里脊!”金角道:“又不是吃猪肉!只割大腿上的吧,人又死不了!咱们还得了便宜!”
便吩咐小妖速去磨刀。行者闻言大惊,忙飞过去告知师父。三藏听了,脸肉唇青,战兢道:“徒儿,这如何是好!”行者道:“师父只会说这活,何不念佛!”三藏道:“适才便念佛,无用也!徒弟,还是你救我吧!”行者道:“那厢刀子都磨光了,一时哪里走出去!待老孙替你一回吧!”唐僧道:“罢了,你也疼!”悟空道:“倘师父日后能多体谅老孙,少拾掇人儿,此番疼死也认了!”遂悄悄解释了师父,又吹出一团仙雾将师父罩住,自己却化作三藏模样吊在那儿。
角怪即晃着飞快的牛耳短刀过来,朝“唐僧”嘻嘻笑道:“唐长老,你饱览经书,定知佛祖前世舍身救生故事;不知可愿效仿?”“唐僧”道:
“我佛如来前生曾用无量肉身施舍,超度众生;贫 僧既皈依释门,自当效从世尊善行,不知大王要求贫僧何物?”银角喝道:“何首乌?谁要那行了!
苦兮兮的。老爷只取你大腿上两块精肉下酒!”大圣闻言大怒,咯嘣一声挣断绳索,跳下梁头揪住银角怪:“你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儿,给谁充爷爷!”
乒乓两个大巴掌,打得他顺鼻孔冒血!
群妖见行者现了形,一声惊呼,忙取了刀枪剑戟,围着大圣,却又不敢近前。银角捂着脸道:“大哥,假唐憎在,真唐僧却溜了也!”金角道:“嚷嚷什么,洞门关着,谅他插翅难飞!”令小妖四下寻找。一小头目唤作聪明儿的,寻至廊柱边,被谁绊了一交,细一觑,原是唐僧蜷着身子隐在烟雾里,一把揪住,叫道:“大王,真唐僧在此!”三藏大叫:“行者救我!”大圣欲前往救护,叫金角使宝刀拦住去路。银角先令小妖飞跑去洞外给他薅了把青草,此刻边忙着往鼻眼里塞草止血,边道:“大哥,还用甚刀剑,赶紧使葫芦装了他!”
金角斥道:“兄弟,因为多嘴挨了大耳刮子,眼下还抢嘴!——本待用葫芦的,却叫你说破了!这猴儿贼精,还肯上当!”遂收了宝刀,拱手道:
“久闻大圣英名,今日幸会,请聚事厅一叙,吃盅水酒,小弟也聊表钦慕之情!”行者笑道:“好个金角怪儿,想设鸿门宴赚俺老孙!却不稀罕你的酒水,快快放俺师父师弟,咱们各奔前程,井水不犯河水!”金角道:“放你师父师弟不难,只要大圣肯替他们!”行者道:“一个换两个,眼睁睁的大便宜,摊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