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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您有您的世界!您每天挥毫,常年弄墨,巧耍竹管,平铺纸张。您抒发您
的宁静,您展现您的胸膛,您刻画您的理想。……您要的是没有砖瓦的大厦,您要
的是没有梁木的殿堂。您用您清高纯洁的情感去铸造象牙之塔,自己去攀登,一步
一步,就是向上,不炫耀,不声张……”国家开放,一幕一幕的景,换得你眼花缭
乱。新鲜事,一桩一桩,为适应变化忙得人都有喘不过气儿的感觉。在纷沓的脚步
声中一溜小跑的时候,我没忘记左盼右顾地向四周看,也没有懒惰地随着大流当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健儿。生活,是我心仪已久的“美女”。我热爱她,甚
于一切。也许是有了一个乐观的人生观,我对人际关系之间的倾轧,商场上名利的
厮杀,市井上的龌龊苟蝇之事,不愿过多地投以注目。我觉得沉于此种混世的绳网
之中,会蚀尽弱者的天性,助长强者的暴戾。我愿投于幽默戏谑的温暖善意的怀抱
之中。于是,我时不时地拿起我手中的拙笔,记述一些我的平常,追忆一些难忘的
过往。拭去尘封日子的迷雾,经常有一些美好的情感撩动着我的心。我问自己:这
一切明天还会有吗?我期待着……
于是,有了一篇篇我的梦呓,有了一篇篇的文,仅文而已,绝不成章。
不是立志不章,是不够格儿。算什么?就算侃大山吧,说说你们看着新鲜的事,
也敞开一下心扉,抒一下自己的胸臆。但愿还能成一曲小歌,如不行的话,就算我
生活中的“顺口溜”。
笑的结晶
苏叔阳
真快,认识姜昆快三十年了。那时,我年轻,他还小。他原来是北京市少年官
话剧团的成员。“文革”一起,他和一些志趣相投,又不愿成天发疯似地“革命”
的中学生们组成了一个剧团,搞演出。记得是一个阴沉的秋日,他和几个同学到我
的小屋找我。其时,我是顶戴着别人硬按给我的“花翎”——“漏网右派”的。有
年轻的“革命小将”来看我,讨论戏剧,我的心不能不在感激的热浪中浮沉。那次,
姜昆留给我极深的印象。他那少年特有的灿烂的笑容和在阴暗的小屋里的的发光的
眼睛,如今还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中。他曾有机会扮演电影《白求恩》中八路军的
小战士,随侍在白大夫身边。
可惜,天翻地覆的“革命”把这机缘革掉了。当时,我很为他惋惜。然而,失
之东隅,收之桑榆;多少幼年即走红的童星都如划过天际的流星,湮没在岁月的风
尘里。而今,海内外的华人不知姜昆者能有几人?!他的这次未圆的电影梦,倒成
就了一个优秀的相声表演艺术家。人,真的不必为一两次的丧失机缘而懊恼,耿耿
于心,生活的路正长。
此后,他便到了北大荒。再见他时,是在电视里。他和李文华的相声《如此照
相》醉倒了全中国。在一片浸泪的欢笑中,解脱了精神重负的同胞,把爱和关切一
齐无保留地奉送给这位机灵的年轻人。姜昆在理解和会心的托扶中冉冉飞升。《如
此照相》中的姜昆虽说还显稚嫩,但正是这不脱稚气的纯真与热情,给古老的相声
艺术吹进一股清新的风。一扫低俗与陈腐,称得上格调高标。加上李文华极合尺寸
的托捧,使这个段子成了当时相声作品中的状元。就是在今天,达到或超过这个作
品的相声段子也是不多哉不多也。记得一向认为相声是“耍贫嘴”的丁玲前辈,在
一次会议中的私下谈话里对我说:“相声就该像《如此照相》那样儿,得是姜昆那
个说法儿。”姜昆是怎样的说法儿呢?他在那段相声中塑造了一个鲜活的小青年的
形象:一个机灵的、好奇的,甚至有点耍小聪明却又心地善良、诚实、好出点小花
样的招人喜爱的小伙子。他把戏剧中甚至小说中塑造人物形象的手段移植到相声中,
为丰富相声的创作开了一条新路。由此,奠定了姜昆相声艺术的大模样。后来,这
个小青年的个性日益丰满、多样,逐渐地立体化起来。
他的“甲”(逗哏)就是这形象的化身:好发怪议论,好发奇想,好出馊主意,
好出小风头,又好照自己的想象办事。于是,在复杂的社会现实中弄出种种乖张可
笑的喜剧,却又绝不招人恨,招人骂,招人讨厌,而是让人喜爱。
他的这个人物,简直成了当今北京小伙儿的一个典型。谁都感到亲切、熟悉,
真个是人见人爱。
这是姜昆的创造。虽说这里也有传统相声中描摹人物这一特色的延续,却也是
质的飞跃和全新的发展。他的相声,许多都是这个北京小伙儿不断发展的言行录。
只要合于这小伙儿的个性逻辑,这段子就成功,就大受欢迎;而一旦个性的发展超
越这人物的性格逻辑,这段子就“砸”。《虎口遐想》是前者的代表,《是我不是
我》可说是后者的代表。《虎口遐想》树立了人物个性的可信性,所以,所有的笑
料都能引人共鸣,而《是我不是我》中人物的行为超越了“可爱”这个基础,有的
成了恶作剧,所以再磁实的“包袱”也让人笑过了不是滋味儿;加上形式上的“模
糊”状态,难以为观众接受,虽说这段子可能花了更大的力气。姜昆的作品倘损伤
了那个北京小伙儿的个性,便费力不讨好。这自然是我的看法,不敢逼人苟同的。
姜昆的升入高天,让我不敢或不愿见他。我以为他早已经忘记了那阴沉的秋日
在我暗黑的小屋中的会面。小有成就就下眼泡儿肿的人我见过许多。
这样的“明星”如今多得碰腿。可是我没有想到,他在一篇谈他成长的文章中
竟然提到了我。而在一次绝对以他为中心以他最抢眼的会议中,又当着众人提到了
他当年学艺的情形,提到了我。我坐在会场的角落里,心说:“行,这小子没有张
狂。”我绝没有那份儿狂傲,也没有那么褊狭,非得让人家记住我不可。我只为发
达了的姜昆没有忘记他也曾穿过开裆裤而为他高兴。但凡一个成功者忽略了他早年
的幼稚,以为他生下来便是天才,那这“神童”、“大师”便必定爬不上事业的顶
峰。我高兴地看到姜昆的文章中说到他的成功之初,也因为那个时代人们压抑得太
久,小小的笑料便足以使人们忘情地大笑。在人们几乎忘掉了开心与笑的时候,人
们渴望的闸门会为一点小的痛快而打开,让泪水与笑声的潮水一道汹涌地喷出。《
如此照相》的成功除了作品本身的价值,时代的氛围也给了巨大的助力。姜昆正是
那时让人可以开怀畅笑的人物,因此换来人们格外的关爱。
但是,这爱也是格外沉重的。这是一种负担,一种超高的希冀,一种全民族的
渴望。倘若姜昆没有体味到这沉重而变得轻飘,他也就化做一朵流云会随风而去。
人们失望的叹息就是飓风。让人高兴的是,姜昆明白这笑声的分量,无论在做人、
做艺上他都认真、诚实、热情,虽不免像他塑造的人物似的有时有点过分机灵,但
他的真诚却真正地让人觉得他实在。真的,在相声界能不流俗,又不让门里人指摘
;能屡创佳绩,又不让人贬损;能让前辈首肯,又能让同辈信服,这必须有超人的
精气神。处处方寸得当而又不陷入世故的泥淖,保持一份诚朴的真心,难乎哉,难
矣。做到这一点,必得真诚。
真诚或许会吃许多亏,但终将为人理解。人生一世,能在面临最后的关口时坦
坦荡荡,不必为什么缺憾与抱悔,才是真正重要的。
后来,我常见到姜昆的文章,幽默而坦诚,很有特色,仿佛向人们剖析内心,
说心里想说的,侃侃而谈。相声演员大多有个思维定式,无论谈事说理,状人抒情,
总要说得俏皮、幽默,先想到有什么“包袱”,怎样铺垫,又怎样抖得脆生。于是,
说话、著文都有这个特色,总让读者笑一气才算过瘾。姜昆把文学戏剧引入相声,
又把相声引入文学,他的散文总有让人喷饭、朵颐大开之处。他近来的文章可是有
了不少的严肃,虽不脱幽默,但行文却平添了许多庄重与深沉。他在笑中思索,在
笑中探求,他的精神世界正在让人开怀的耕耘中一步步走入哲学的殿堂。
姜昆是多才多艺的,姜昆是聪明的,但他没有止于把玩和耍弄这聪明,而是勤
奋地以聪明为武器向更深更高的境界开进,去占领艺术科学的高地。
都说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