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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朋友们——任何人都无法想像在分别时我内心的忧伤。我的所有成绩都归功于这个地方。在这里,我生活了四分之一个世纪,从一个青年长成为老人,这里有我的孩子们,其中的一个已长眠于这里的地下了。现在我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否能够再回来,因为现在摆在我面前的任务十分艰巨,可能比自华盛顿以来压在任何一位总统肩头的任务都要艰巨。没有上帝的帮助,华盛顿不可能成功。
我觉得,我事业的成败也将取决于上帝的帮助。让我们相信上帝吧,相信他会与我同行,与你们同在!而且到处与善同在,让我们希望一切圆满吧!再一次祝大家生活幸福!”
雪花慢慢地飘落在送行人群的身上,也落在他的身上。作告别讲话时他那阴郁的声音和目光,他那关于儿子的安葬以及对前途充满忧虑的话打动了每一个送行者的心。当火车隆隆地消失在晨雾中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他这一去必定是荆棘铺路,凶多吉少。
他在北部请州的行程足足持续了十天之久。所到之处的人们都想目睹这位新总统的风采。但他经常显得窘态十足,让围观的群众们十分失望。当然有时候,他也会让出于好奇前来的对手们感到惊讶。一般情况下,他的情绪总是很低落,状态欠佳,面色苍白,神情忧郁,只有当黑尔弹起班卓琴,唱起黑人们欢快的歌曲时,他才会慢慢高兴起来。和别人一样,他自己也感觉,这种悦耳和谐的小夜曲以及人们为当选的总统举行的火炬游行,与当前的乱世有些格格不人。他在演讲时不得不斟词琢句,有时还要按照从亚拉巴马州传来的最新消息,对自己的演说词作些改动,因为那里,敌人们正在召开国会等他。因此,他的演讲常显得有些七拼八凑。但是,他那平易近人的语言,同那和蔼的表情,却已经足以深深打动听众了:“肯塔基州的乡亲们,朋友们,兄弟们:现在我还可以这样称呼你们吗?”或者在纽约,他说:“现在,亲爱的朋友们,我想我已经说得够多了吧?”(“不!不!”台下的听众们齐声喊着!)“在这一点上我想我们的意见不一致,我就不得不独自做出判断了。”在匹兹堡,他引用了朗费罗一首名叫《造船》的诗,把合众国和一艘轮船进行了比较。在印第安纳波利斯,他说道:“请大家想想,这并不是我个人的事业,而是大伙的事情。若是合众国的自由不复存在,对于一个五十二岁的中年人来说,这并不算什么。但对于三百万人民以及他们的后代来说,却是件大事……到底是否要保卫合众国,维持和平,这既不能由政客,也不能由总统,更不能由那些四处钻营谋求职位的人决定;能作此决定的只有你们!”而后,他又激动地讲到了特伦顿的战场,他坦率地说:“我小时候就看过这方面的书,当时我就想,让那些人为之浴血奋战一定是件很不寻常的事情。我渴望了解他们全力以赴追求的那件东西,那甚至比国家的独立更为重要的东西。是它将在未来无穷的岁月中始终给全世界所有的人带来巨大的希望,我希望能按照最初为之奋斗的人们的设想把它永远延续下去!”
在费城,他完全沉浸到了对父辈的回忆中,在那儿他一改常态,首次在这次旅行中谈到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常常们心自问,曾使得这个联邦在那么长的时间中团结一致的究竟是一种怎样的伟大思想,总之,绝不会是那种脱离宗主国的思想。它乃是《独立宣言》的精神。我希望它不仅能给本国人民带来自由,同时也能给未来的世界带来自由。它使人们相信,到了一定时候,所有的人肩上的负担将被解脱,人人都将获得同样的生活权力。”
“我们的国家能不能在这个基础上得救呢?如果能,如果我能使它得救,那我将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但是,如果这个国家不放弃现在对蓄奴问题的原则便不会得救,那我宁愿就在这里被人刺杀,也决不会放弃那个原则!”
“如果人不犯我,我也并不希望流血和战争。但人若犯我,我只能以牙还牙,奋勇保卫国家。”
“亲爱的朋友们,刚才我所讲的话事先毫无准备。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完全没有想到要站在这里讲话,我原想最多不过让我帮着升升旗什么的。所以我有些话讲得可能很冒失,不过,我所讲的话里没有一句是我所不愿为之奋斗终生的。如果上帝要让我为之牺牲自己的生命,那我也死而无憾。”
宽敞的大厅里,每一个在座的人都能感到这席话所表现出来的真诚,即使事隔七十年之后我们依旧可以体会这种真诚;因为林肯在说为伟大的事业自己死而无憾时,他显然并非是说说而已,他懂得这句话的真正含义。而且几年后,事实也将会证明这一点。在他到巴尔的摩之前,就有一位侦探向他透露说,那里有人想要谋杀他。开始他并不相信,仍想照原计划安排行程;可紧接着赛华德儿子也奉父亲之命来给他送信儿,提醒他注意巴尔的摩的谋杀。林肯把双方提供的信息分析了一下,确认,这两个人彼此并不认识,他们带来的消息却大同小异,于是,决定缩短行程。
有几个朋友觉得,这样更改行程影响不好,但是林肯那种农民式的小心谨慎占了上风。就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为了一次招待会,为了这些日子以来或许已经是第一百次的招待会,他就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冒险吗?太不值得了!是的,如果在巴尔的摩将有一场战役打响,而总统的到场又能鼓舞士气的话,那他一定会去!就只为向人们显示他深人虎穴的勇气,让阴谋家们把他一枪打死,他可不干。不!在目前情况下,他宁愿从这最后一次招待会的后门溜走。事实上他也真的这么做了,带顶便帽,把他的专列撇在一边,去赶一趟普通的火车,跟乘务员说有一份重要邮件要交到华盛顿去,必须赶这趟火车,让车稍等一会儿。与此同时,电报线路员切断所有电线,中断所有打到这里的电报。
在这最危急的时刻,所有其他人,包括他的妻子,儿子,党内同仁和军官们都乘专列继续原计划的行程。只有一个人跟随他踏上了就任总统之前这最后一段充满了危险的旅程:他就是黑尔,林肯没有让他离开自己左右。
二月份,早晨六点的时候,天色依旧昏暗,人们虽还无法辨清街道上的情形,但路灯却已经熄了。华盛顿只有两个人知道,今天要来这儿的是谁,这两个人就是赛华德和提什布恩。他们从火车站接走了林肯和黑尔;而后,四个人驱车去了一家旅馆。这时,华盛顿整座城市还在沉睡当中。参与密谋的的人现在一定也和林肯一样,在焦急地等待着来自巴尔的摩的消息,想看看这场阴谋结果如何。没有料到的是,原来处境最为危险的人现在已经平安抵达了华盛顿,正在偏僻的行道上驱车赶路呢!他们偶然会遇到一群刚刚庆祝完节日,赶着回家的南方绅士;这些南方人也一定会以为,车里坐着的人是不知从哪来的小商人,是来摸摸战争的形势而已,或者干脆就是哪个州派来的间谍。
没有任何人发觉,亚伯拉罕。林肯,这个陌生人已经借着夜色悄悄来到了华盛顿,来接任他那总统的职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