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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从今天看来,庄肃皇后对张皇太后并无好感,这真是患难之时遇知音啊。嘉靖皇帝想,进京为帝,只有皇嫂没有给他脸色看过,还时不时地送好吃的东西过来。由此他得出结论:皇嫂是个好人。嘉靖皇帝渐渐被皇嫂软化了,但他却一连好多天不与张太后打照面,拒绝去见未来的皇后,专注于朝廷的政事。
自从崔文上次对他讲皇宫里的开销紧张,劝他不要整顿庄田,他就一直在考虑其中的利弊得失。为了弥补宫中庞大的开支,他一直在努力增加国库收入。去年六月伏诛江彬,将罪臣的财产全部罚没充进国库。仅江彬一家,就补入国库黄金十万多两,白银四百四十多万两,还有无数的财产。像钱宁、韦彬、谷大用等一些大贪宦官,其万贯家财也都悉数充入国库。即使这样,也只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实际问题。真的不动庄田,就能保证皇宫里的开支吗?
“真的。”崔文正在宦官张锐家里说,“皇上对清理庄田已经犹豫了。”
张锐半信半疑,将准备好的银袋子又往身后挪挪说:“兄弟,咱们可要实打实的。你给我说说,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完全取消皇帝清理庄田的念头?”
崔文摸摸光溜溜的下巴,眯着眼说:“我在皇帝身边多进言,而你们呢,要多联系皇亲国戚,让他们给皇帝上疏,陈述庄田对皇宫的贡献。我们内外夹击,皇上感到压力,就会止步清理庄田。”
“好,就这么定。我马上去找张延龄,他可曾经是国舅哩。”说完将身后的银袋子轻轻拿到面前道:“兄弟,这点小意思拿去打点皇上,如果不够,我再给你筹集。”
崔文假心假意地推辞说:“看看,兄弟小看人啦,是不?你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办成。”他边说边用手去接那沉甸甸的银袋子。
崔文回宫,走到戎政街,将宫中经营的宝和、和远、顺宁、福德、福吉、宝延六大店都逛完,选了一大包稀奇古玩、京城的有名小吃背到乾清宫,刚踏入大门便喊道:“禀报皇上,看奴才给您买的。”随后放下袋子打开。哇,五颜六色的奇珍异宝啊。
嘉靖皇帝自从登基,政事缠身,还没有到过戎政街。看到这么多的珍宝真是可爱,便想与妙菁一起分享。他这边忙着玩珠宝,那边崔文又将香喷喷的烤鸭递过来说:“皇上,尝尝这个,才叫鲜哩。”
烤鸭浸油,五香扑鼻。嘉靖皇帝禁不住道:“快去,快去,把妙菁喊来。”
崔文不经意地说:“妙菁她不会来吧。”
皇帝这才发现德兴不在身边,改口说:“德兴呢?叫德兴去喊。”
德兴说:“万岁爷,奴才在这儿呐。”
“去,快去喊妙菁。”
“皇太后说,不准喊她过来玩。如果让皇太后知道,她就要打死奴才的。”德兴如实地说。
皇帝的兴致消失了,他感到自己受到了无形的限制,那无形的双手如影随形,看不见,抓不着,却能时时感觉到。
崔文发现皇帝满脸愁容,欲想法子逗他开心。他拿出一个玩意儿说:“皇上,您看这个公鸡与真的有什么不同?”
嘉靖皇帝懒懒地抬眼说:“没发现哪儿不同,有什么好玩的?”
崔文讨个没趣,但并不灰心,又说:“这个公鸡可是长了小鸡鸡的。”说着拉开小鸡的两只腿,果然从中露出一根小棒棒,崔文指着它道:“很好玩的。您敲一下它的小鸡鸡,它就会‘咯咯’地叫一声。”
嘉靖皇帝觉得好奇,拿着试了一试。他用手轻轻一打那个翘着的小棒棒,小鸡果真“咯咯咯——”长叫一声,与真公鸡的叫声没有异样。他玩了一会儿,又喊德兴道:“快去,把妙菁找来。”
德兴说:“回万岁爷,奴才不敢去。”
皇帝疑惑地看着德兴,发狠道:“你给朕喊去,看谁能把你怎么样!”
德兴看皇帝发火,不情愿地出去。他低着头直往外跑,脚刚出门槛,正好与来人撞了个满怀。那人“哎哟”一声,倒地不起。德兴抬头一看,吓得钉在那儿动弹不得。
正在值勤的陆炳、刘铁看得真切,立即上来扶起皇太后。陆炳关切地问:“摔伤了么,太后?”
皇太后忍着疼痛,有气无力地说:“还好,还好,没把骨头摔断。”说罢,用眼盯了一下德兴。陆炳怕德兴难于脱身,立即对着帝宫禀报:“皇太后到——”
嘉靖皇帝一惊,但立刻镇静下来,仍专心玩他那个小鸡鸡,并没迎接太后的意思。
张皇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跨进乾清宫门,看见皇帝在摆弄他的玩具,不施礼问候,自然生气。但此时她是带着备选皇后陈氏一起来的,怎能发火?只好忍气吞声地说:“怎么?皇上还在闹别扭啊。”
嘉靖皇帝突然抬头,惊讶道:“哟,是皇太后啊,恕皇儿失礼!”说完又望望太后的随从。这一望不大紧,倒把皇帝的眼睛给拉直了。他清清楚楚感到,跟在皇太后身后的女孩是怎样击垮了自己的自尊心。
拉直皇帝眼神的女孩就是备选皇后陈氏。她芳龄十五,比皇帝小一岁,是大名府元城县学诸生陈万言之女。只见她,瓜子脸白晶晶,粉嫩嫩的。一对弯月细眉现出清雅温柔,两只含情凤眼显示聪慧伶俐。似柳身材,姿态流媚,周身散发着高雅恬静,秀外慧中之气。
嘉靖皇帝呆呆地看着,陈氏上前一步,双腿微屈,行半跪礼道:“小女叩见皇上!”
正全神贯注欣赏仙女的皇帝还没回过神来,只是微笑着点点头,顿一下才说:“免礼,免礼。”
张皇太后看到皇帝走神的样子,美丽的嘴角翘了翘,说:“皇上事务繁杂,还要注意休息才是。”显然,张皇太后是在向皇帝发出友好的信号。
嘉靖皇帝却道:“朕只有在处理杂事时,才觉得舒服。”
面对皇帝的态度,张皇太后没有将陈氏的身份亮出来,更没有暗示她是备选皇后。冷淡的相见叫人尴尬,皇太后连坐也没坐,知趣地说:“时候不早了,皇上休息吧。”
张皇太后一脚刚出宫门,德兴牵着妙菁冒冒失失正往这边跑,看见皇太后,脸上吓得惨白,立即向太后跪下说:“皇太后恕罪,皇太后恕罪。”
嘉靖皇帝见状,忙跑出来喊着“德兴……”
皇太后像没看见德兴似的,带着小女孩陈氏绕道走过去。
事情悄悄地变化着。嘉靖皇帝看见妙菁,不知道刚才的那种渴望跑到哪儿去了,只是平平淡淡地凝视着她,就像远在安陆的红莲,已经在他的记忆里模糊了。
“皇上,您怎么了?”妙菁看出了异样,关切地问道。
“朕想皇太后走了,她该再也不会来了吧。”嘉靖皇帝答非所问。是心猿意马,还是思不予人,谁也弄不清楚。只见他总是呆呆地望着皇太后走过的路,仿佛要再现一种氛围和气息。
妙菁失望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转身悄悄地对德兴道:“皇上怎么啦?”
德兴经妙菁一问,方才清醒,支支吾吾地说:“皇上是被太后吓着啦。”
“你才被太后吓着了哩。小东西,太后明明不理你的,你还向她下什么跪?”嘉靖皇帝抢白道。
德兴一愣,嗫嗫嚅嚅地说:“奴才……奴才也不知道,反正……正奴才怕她。”
“既然你怕她,怎么说朕被她吓住了呢?小东西,快自己掌自己的嘴巴。”嘉靖皇帝不满地令道。
德兴委屈地自掌嘴巴,发出啪、啪的响声。妙菁看不下去,插嘴说:“德兴,你真傻。皇上是跟你开玩笑的,快不要打了。”
德兴听后,欲停下来。他知道皇上喜欢妙菁,就一定会听妙菁的话。
“谁说朕跟他开玩笑了?”皇帝眉头一皱,冲着妙菁严肃地道:“女孩家,少插嘴。”
那妙菁生性温顺,并不一般见识,只连连说:“皇上不要生气嘛,是我错了,是我错了。”说完,又面向德兴,“德兴,给我狠狠地打,打响点。”
德兴的脸蛋被打得通红,显出痛苦的表情。这时皇帝向德兴挥手命令道:“停——”
德兴的眼眶里溢满了泪水,那水珠晶莹透明,能照透整个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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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月恰巧在金秋。天气温柔,新置的洞房温柔,但都比不上皇后陈氏的百般温柔。有仙女相伴,嘉靖皇帝天天笑容满面。
张皇太后将陈氏留在身边生活一月有余,真正感受到了大家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