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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王艰难地来到会审堂,坐在审案桌的侧面,尹雄当着武僧的面说:“这就是你们昨天晚上刺伤的王爷,你有什么话要说?”
武僧觉得好奇,抬头看看眼前的王爷是个什么样的。啊!眼前的王爷可是比景王爷慈善儒雅多了。看那温文尔雅,玉树临风的样子,以我的武功刺杀这样的人真是惭愧呀,继而心里又想这兄弟之间相残,必有一个人的心术不正啊。他的心理防线开始崩溃了。
尹雄看他还是不吱声,暴躁地吼道:“你再不说出来幕后凶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时,裕王艰难地将右手抬起来制止道:“有什么不客气的?我看他是条汉子,放了他吧!”说完,便要亲自上去为武僧松绑。
尹雄立刻站起来阻拦道:“王爷,你如果放了他,我们就无法找到凶手了,哪能这样便宜他呢?”
裕王不为所动,毅然上前松开武僧身上的绳索,果断地说:“你可以走了。”并对府内的侍卫令道,“谁也不准阻拦他。”
武僧一点也不惊慌,而是不慌不忙地跪下来,向裕王磕头道:“王爷雄才大略,气度非凡,日后必成大器!若有来生,贫僧必定相报。告辞了!”随后,站起来一步一步地向王府的大门口走去。
尹雄看着凶手远去的背影,恨不得冲上去将他再抓回来,但有王爷的命令,谁敢擅自行动呢?他双手插进浓密的头发,感到深深的绝望,突然跪到裕王面前哭泣着道:“裕王爷,武勇是被他活活掐死的呀!放了他,我怎么向阴间的兄弟交代啊!”
正在这时,欲出门的武僧却将那只即将跨过门槛的脚悬在空中。他犹豫片刻,毅然转过身,又面对着裕王走来。
尹雄看到如此变故,慌忙挡在裕王前面,将他保护起来,嘴里不停地喊道:“快把他抓起来……快把他抓起来。”
武僧显得格外镇静,却已经泪流满面。他一直走到裕王的面前,扑通跪下道:“王爷,您就杀了我吧!我愧对王爷,心里不安啊!”
尹雄一个箭步将武僧抓在手里说:“我早就想听到你这句话,我就成全了你吧。”说着抽出利剑,对准武僧的咽喉……
突然,裕王拼足力气道:“尹雄,不要乱来!”说完,捂住胸口,咳出两口血,接着,又强撑病体走上前将武僧搀扶起来说:“本王已经说了,放你回去,决不反悔!你快走吧。”
武僧一扫悲戚怜人的样子,站起来道:“王爷,您就收下我吧,我甘愿为您当牛做马,侍奉您一辈子。走,我带您去抓杀人的凶手吧!他实在不配当太子!”
裕王大惊道:“什么?你说什么?”
武僧冷静地说:“王爷,我绝不是说胡话,那些刺客都是景王府的侍卫。”于是,他从景王派李富贵到少林寺找他说起,将知道的所有内情全盘托出。
景王阴谋刺死裕王一案,在朝廷引起轩然大波。嘉靖皇帝听说此事,更是龙颜大怒,除了谕令将参与此事的侍卫一个个斩首外,也毫不留情地将景王打入大牢。
严嵩深知皇帝虽然表面上严厉,但一个孝字却表明他比谁都更讲亲情,如果以亲情劝导他,引导他认识到徐阶的危害,便是置徐阶于死地的绝好机会,不能错过呀!他及时上疏皇帝道:“兄弟相残,完全是有臣子图谋不轨,从中挑唆所致。如今那罪魁祸首已经被逮入囹圄,皇上何不予以正法,消除祸患呢?”显然,严嵩是想把这一惊天大案算到徐阶的头上。
嘉靖皇帝看了奏疏,哪有不明白的。可他却想自夏言被斩后,朝廷里只有徐阶的品行能力可以与之匹敌,要是真的失去他,还能对谁放心呢?但他又恼恨徐阶不争气,闹出那么多乱子,让他不好收拾!于是皇帝决定亲自审理徐阶案。
严嵩获知皇帝要亲自审理徐阶,心里直犯嘀咕,这不是明摆着要给他以申诉的机会吗?他找到鄢懋卿、路楷、吴鹏、万宾等党羽商量,路楷说:“唯一的办法就是在皇帝审理前,把他杀死在牢里。到时候人都死了,看皇帝还审谁?”
严嵩捋着稀疏的白胡须,点着头道:“嗯,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路楷,你去密找陆炳令锦衣卫动手。记住,带一万两银子,如果他嫌少,再加一倍。”
当天晚上,陆炳收下两万两银子,派了三名锦衣卫让路楷带走,并向他们言明一切听从路楷指挥。另一方面陆炳也不敢把皇帝的叮嘱当儿戏,他自己带着十倍于路楷的锦衣卫埋伏在关押徐阶的牢房周围,并特意调来裕王府的高手混在锦衣卫中。哪知等了一夜,并无任何动静,至此,陆炳放松了警惕。
那路楷带着锦衣卫兵士安顿下来,去请示严嵩。严嵩想了想说:“他陆炳只拨给三名锦衣卫,有什么用?看来硬取是不行的。好,你就令三名锦衣卫混进监狱,想法在饭食里面下毒,让他安静地死去!要抓紧啊,一定要在皇帝审理他之前完成。”
身在囹圄的徐阶第一次看到这么丰富的菜肴,还有朝廷官员都流行喝的纯粮御酒,奇怪地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对我讲客气了。”
狱卒道:“听说皇上要亲自审理你哩,这是专门赐给你的酒菜,让你吃饱喝足了好去见皇帝呀!”
徐阶大笑道:“皇帝么,他知道酒能浇愁啊?”他端起酒杯,头一仰,正要喝下去的,突然又停住说,“你们说实话,这酒菜是皇帝赐的吗?怎么不见有官员宣诏啊?”
狱卒不耐烦地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麻烦呀?皇帝还来给你斟酒哩,你喝不喝?”
徐阶想到自己身在别人屋檐下,一切由不得自己呀,便端起酒杯又要饮。当他的杯沿触到嘴边时,一支长剑直向他的喉咙刺去,不偏不倚刚好挑落他手中的杯子。徐阶惊诧地望着那柄寒冷的利剑,一字一句地吼道:“本官成了砧上之俎了么?谁让你们这般无礼的?”
持剑人阴郁地收剑回鞘,然后施礼道:“徐大人多疑了。本人奉陆炳陆大人之命,特来……”他话没说完,却将随身带来的一只小猫放到地上,将酒壶里的酒灌入小猫嘴里,不一会儿,小猫四肢挣扎,尖叫一声,七窍出血,暴死眼前。
徐阶惊问道:“这是毒酒吗?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时,送酒菜的狱卒转身欲走,却被持剑人一把拎住道:“你想哪里逃?还不跪下认罪?”
狱卒胆战心惊地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人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管端菜送饭,与徐大人无冤无仇,怎么会害他呢?”
持剑人凝眉瞪眼道:“好,好,你说得好。老实交代,都有哪些人与这酒菜接触过的?若漏掉一个,小心你的狗命。”他拿来纸笔,让他将名字依次写下来。然后对徐阶道:“徐大人受惊了,本人奉圣旨传大人到西苑,皇帝要亲自审问您哩。”他边说边拿出圣旨亮给徐阶看,又说,“皇上也想见到您哩。”
看着那一纸天令,徐阶的鼻子一酸,忍不住流出泪来。
严嵩料定徐阶必死无疑,密令吏部尚书吴鹏系统地列出他的罪状,奏予皇上,促使皇帝将徐阶打入十八层地狱。他这几天有意回避皇帝,不到西苑去。这天晚上,偏偏皇帝令他回西苑值班,严嵩则拿出十两银子塞到传令的太监手中说:“回去给皇帝报个信,就说老夫已经在西苑门房里睡了。”他是皇帝身边新来的太监叫福顺。
太监福顺不放心地叮嘱道:“您一定要去呀,莫被皇帝晚上出来发现了。”
严嵩耐心地道:“老夫知道你会怎么向皇上说啊,一切都拜托你了。”随之又将十两银子递到太监手中。
那太监福顺会意地点点头说:“首辅放心吧,奴才心里有数。”他正要转身走时,严嵩又叫住他道:“哎,老夫忘了一件事,你听说过徐阶徐大人的事情吗?”
福顺机灵地答道:“奴才听说是哪个狱卒将徐大人毒死了,宫里都在传哩。”
严嵩听后,激动得心里嘣嘣直跳,连声说:“哦、哦,知道了,知道了。”他送走小太监,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小跑着进屋向自己的党羽说道:“路楷这次干得漂亮,看来徐阶真的见阎王爷了。”
徐阶跟着那个剑客走出狱房,这才看清他头上扎着白毛巾,将面容遮住一大半,只有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他们正要出大门,却遭到狱吏的阻拦说:“要带走徐大人,必须有陆都督的命令,你有吗?”
剑客昂着头,趾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