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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如想办法早点脱身才是。这时有人来报,官军在周浦等地大败盗贼,歼灭数百人。总兵俞大猷率领的官军在海上与盗寇作战,也表现出英勇顽强的精神,重创海盗舰船。这些消息大大振奋了赵文华,他立即向皇帝奏报,宣称在他的带领下,官军水陆两地皆击败贼寇,取得少有的胜利,请即还朝。
嘉靖皇帝接到官军得胜的奏报,龙颜大喜,只要沿海百姓安宁,他就有更多的时间祭天拜神。他欣然同意赵文华返回京师,亲自听听前方的好消息。
就在赵文华回到京城不几天,浙江沿海不断有奏报传到京城,皆是官军大败的消息。嘉靖皇帝看到这些奏折,不禁蹙起眉头,向严嵩质问道:“赵文华刚刚报喜,接着又向朕报忧,朕究竟该听谁的呢?”
严嵩花言巧语地说:“皇上,老臣看您谁的都要听。赵文华在的时候就打胜仗,他走了以后,就打败仗,这还不清楚吗?”
听严嵩一说,皇帝不再言语,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严嵩怕皇帝起疑心,又说道:“赵文华对皇上一片忠心,他再胆大,也不敢向皇上谎报军情啊,皇上!”
嘉靖皇帝略微点点头道:“看来对赵文华应该嘉奖啊。”于是皇帝谕令,将赵文华升为工部尚书,加封太子少保。
赵文华得到皇帝的赏赐,不要说有多么高兴了。他为了将这一消息告诉久没见面的瑜妃叶玉娘,用尽心机,终不能如愿,只得到他的干爹严嵩那儿去高兴。
严嵩对干儿子真是用尽心思,才使皇帝由怀疑变为嘉奖,这是多么危险的事啊!他对干儿子赵文华密授机宜道:“老臣窥见皇帝对你还是有点怀疑,这次不过是看老臣的老颜面上才加你官爵的。你必须再想个法子,受到皇帝的青睐,才能保住这官爵哩。”
赵文华急忙跪下向干爹磕头道:“多亏干爹给我搓和,不然我这小命早就没有了。要说再争宠皇上,此事还靠干爹多多指教啊!”
严嵩得意地捋着自己的白胡须道:“依老臣看,你不如再到浙江去视师。”
赵文华一听,本是不愿意的,他与瑜妃已经分别两年,思恋得令人心碎,但又不便直说,只好道:“我听说,兵部已经议定,拟遣派侍郎沈良才出任,这如何是好啊?”
严嵩轻松地笑着道:“朝旨都尚可改移,部议算得了什么?你自去向皇上奏请视师,其余的事由老臣再为你说两句,这事就成了。”
赵文华为了自己的利益,不得不按照严嵩的建议去做,当即表态道:“只要干爹能追回谕旨,我听您的。”
第二天,严嵩向嘉靖皇帝道:“江南形势复杂,老臣担心沈良才初出茅庐,不能胜任。相比之下,还是赵文华轻车熟路啊!臣听说江南的百姓都因赵文华而感念皇上的恩德哩,现在他们仍然盼着赵文华再去呀!”
嘉靖皇帝到底还是被严嵩的胡言乱语所惑,又重新任命赵文华兼任右副都御史,提督浙闽军务,再下江南,祭祀海神保佑江南沿海的安全。而沈良才仍回兵部任原职。
赵文华在严嵩的庇护下,这次不仅仅是钦差大臣,而是提督江南军务,权力更加大了。他从通州坐船至南京,再换乘豪华马车。一路上,他耀武扬威,大肆搜刮民脂民膏。所到之处,各级官员闻风而动,纷纷向他行贿,尚未走至杭州,一路行走的三辆马车已经装不下所收受的财物,只得在嘉兴又增加二辆马车。
闽南的百姓听说赵文华又来提督江南军务,恨得咬牙切齿。在福建南平任儒学教官的一名极普通的教师海瑞,得知皇帝派的钦差大臣赵文华贪污受贿,残害忠良,心中充满了怒火,发誓一定要告倒这个大贪官。
海瑞,字汝贤,号刚峰,是广东琼山人,嘉靖年间举人,因家庭贫寒,无钱继续读书,便想出仕做官,最初仅谋得个教师职位。在教书中他就教育学生逢年过节不准给老师送礼,所有俗礼皆以免除,对待上级更是刚直不阿。有一次提学御史到学校视察,全校教师都下跪迎接,只有海瑞没有跪下,站在众人中间像个笔架,这以后同事们就给他起了个绰号叫“笔架博士”。他对赵文华最痛恨的便是诬陷张经一案。想想那张经,上任仅月余时间就将猖狂的倭寇打得魂飞魄散,结果却落得个杀头之罪。沿海的百姓哪个不知道是这个贪婪的钦差大臣赵文华所害的?
据说,张经赴任沿海各军总督后,为了表示自己的抗倭决心,将全家都迁到倭贼较多的福建沿海。他被赵文华害死后,妻女便留在那里。这母女俩在当地举目无亲,生活艰难,哪有能力去告状呢?远在南平的海瑞,听说赵文华重返江南,除了气愤,还坚定了与赵文华斗争到底的决心。他找到张经的女儿张频香,详细听了她父亲被赵文华诬陷的经过,才知道那赵文华是贪天功归己有的大奸贼。他对张频香道:“我虽然位卑言轻,但愿意帮助你为了父亲的清白鼓与呼。”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不久,张经的妻子因郁闷太甚而病逝,只留下孤苦伶仃的女儿张频香。她强忍悲痛安葬了母亲,寻思反正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横竖都是一死,何不只身闯荡北京去为父亲伸冤为母亲出气呢?张频香也没有向要帮助她的海瑞说一声,就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惴着母亲留给自己的一块崭新的红绫悄悄离开家门。那福建沿海尽是陡山怪石,荆棘缠绕,一不小心就会将手足划伤,甚至滚到海里去。她走了十几天,所带的盘缠早已用光,只能靠寻摘山间的野果来果腹充饥。身上的衣服也被荆棘撕拉得一条一条的,连一个叫花子穿的都不如。她本想将那块红绫围在身上的,但那是母亲留给她的,怎么能随便用呢?就在她饿得走一步摔三跤的时候,她看到前面的山腰上隐隐约约有一片房屋,心想只要坚持爬到那屋旁边,就可以活下来了。她忍着饥饿和疼痛,一寸一寸地爬呀爬呀,到天黑得看不见人的时候,终于爬到那片房屋的边缘,她实在没有一点劲了,手一松便昏倒在那里。
这房屋里有一只小狗,嗅出屋外有生人,便汪汪地狂叫起来。这时,房屋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来一名光着头的老和尚,他循着狂叫的声音找去,发现在大门前的院落边缘躺着一个人,上前细细一看,是一名年少的姑娘。老和尚回头又喊了两个人将这个昏迷不醒的小姑娘抬到屋里,那老和尚立刻掐她的人中穴,想让她快点苏醒。过了一会儿,她才微微地吸了口气。有个小和尚又给她喂了一点热汤,她才慢慢地清醒过来。
原来,这片坐落在山半腰的房屋是一座古寺庙,进到里面便发现有三进:一进为山门,大肚弥勒笑坐其中;二进为空殿,专供香客休息的;三进为大佛殿,里面供着释迦牟尼的金身佛像,东西分列十八大罗汉,上方悬有“光满大千”横匾。与大佛殿平列的,东为文昌殿,上悬“云汉为章”的匾额,西为华佗殿。庙内还有几十名和尚。他们对于张频香的遭遇并不陌生,因为张经总督当年抗击倭寇的时候还在这儿住过哩。张小姐听了和尚们揭发赵文华的罪行,更是义愤填膺,只住了一天就要告别他们继续往京城行走。老和尚哪里允许她离开?她的身体极其虚弱,怎么经得起岖崎山路的折磨。况且在这海边,随时都有倭贼海盗出现,要是遇到他们,张小姐还能有命?张频香留在寺内,虽然有佛家弟子照顾,不愁吃,不愁穿,但却感到寝食难安,度日如年。她面对大海,仰望蓝天,却找不到为父亲报仇伸冤的门路。一天,张频香突然想到自己幼小时曾跟随母亲学得一手上好的刺绣手艺,心想就绣一些花鸟来打发时光吧。不行!我家的仇恨还没报,岂能就这样苟且偷生地活着。嗳,听说当朝皇帝信神崇道,只要是有关天神的东西他都喜欢。我何不绣一幅玉皇大帝的圣像,送到京城,好面见笃信道教的嘉靖皇帝,为父鸣冤报仇?但想到自己已经身无分文,到哪里去弄丝线布料呢?她想起来自己带在身上的红绫,那是母亲传下来的宝贝啊!对,就用它作底衬。但又到哪里去弄丝线呢?她去找老和尚,看能不能借到一些。和尚为难地说:“我等都是出家人,要那些东西有何用?”寺庙离集镇又远,更难堪的是没有银子去买呀!
张频香坐在地上,不安地抓着自己一头长长的浓密的头发苦苦地思索着……突然,她眼前灵光一现,头发,自己的头发!看那漆黑的头发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