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倒是王妃蒋氏此时心里甚是矛盾。儿子承蒙天帝福泽,入京继统,总算没有辜负其父王的一番心血,这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大喜事。然而,孩子生于藩国,长于藩国,对京城,对朝廷虽有耳闻目睹,但毕竟没有亲身经历。儿子只知道皇帝的显赫,哪晓得内廷的险诈。这一去是福是祸,真难说呀!又想到自从兴献王归天以后,儿子代理府务两年,越发显示出举止持重,思想成熟,处事练达,可以放心地让他去了。
梁储因惦记着时间紧急,没有心情观光游览。当天晚上,他单独拜见朱厚熜,言明形势,说道:“本来,武宗皇帝殡天后,太后与朝臣商议,王爷是唯一的皇位继承人。怎奈那江彬另有野心,逼着太后和朝臣又作决定,再发两诏给寿定王朱祐榰和汝安王朱祐梈,三人争夺皇位,只有先到为君,后到为臣了。万岁爷应该审时度势,力争主动,避免功亏一篑呀。”
朱厚熜听后,也感到形势对自己不利,甚至非常危急,想想后却说:“我父王尚在松林山上,就是再急,也必须祭祀三天,否则,便是不孝啊。”
梁储一听,光祭父就要三天,那怎么能行,这不是自动放弃皇位吗?便说道:“万岁孝敬父母,真是天下大德。祭拜是理所当然的,不过这三天时间,是不是太多了?”
“多什么?古人孝敬父母天天如此,我仅仅需要三天你就嫌多?”
“天天孝敬父母,当然是应该的,老臣是说现在的形势不同,万岁应该权衡裁定,有所轻重缓急才是啊。”梁储此时也不知面对的是王爷,还是皇上,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才好,又更加明确道:“这三天关系到你是万岁爷还是千岁爷的问题,终究是先争得帝位重要,你说呢?”
“大学士所说差矣。当皇帝与孝敬父母哪个重要?当然是后者重要。无父母便没有生身,没有生身,又怎么去做皇帝?本王主意已定,你不必再说了。”面对朝廷要员的劝说,朱厚熜丝毫未动摇决心。
梁储灰心丧气地退下,寻思着如何说动兴世子,速速进京,抢夺皇位。哎,对啦,今天晚上我们一起上山祭拜,看他如何?于是梁储又转身回到朱厚熜那儿说:“万岁,不如我们今晚连夜去祭拜王爷吧!”
“有那个必要吗?你们长途行走,都太辛苦,还是歇息好了再说吧。”朱厚熜不给梁储一点余地。
这下好了,在三王争位的局面中,本来朱厚熜离京城的路途最远,处于最为不利的境地,现在他又要为祭拜亡父耗去三天宝贵时光,再加上两千里地,百十州府的应酬,不要说还有两个离京城那么近的叔辈王爷跟他相争,就是没有人与他争位,像他这样不慌不忙的,等到了北京,那皇位不也搁凉了?
一班朝臣知道朱厚熜的想法后,大失所望,别说三天,即是半个时辰对他王爷也是千金难买呀。谷大用说:“得赶紧想办法,不能让他拖下去。”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半天,也没找出好办法。这时太监张锦道:“我听王府的人说,新帝只听一个人的话,如果要他出面,肯定能改变他的主意。”
众人都问是谁?
张锦说:“听说那人是个算命的术士,能说会道,世子最相信他了,已经把他请到府上当军师哩,这人名叫严嵩。”
众人听后,决定请严嵩出面劝劝朱厚熜。
严嵩被传到阁员驻地问道:“各位阁员,有事么?”
梁储说:“我想算一卦,行吗?”
“当然行。”严嵩让梁储说一个字。梁储想都不想,顺嘴说了个“举”字。
严嵩将这个字写在纸上,略微考虑一下说:“哎呀,大学士,恕在下直言,这可是个下下卦哩。”
“怎么讲?”梁储一惊,难道自己要有灾难啦?
“您看,这字头说明朝廷还未理出头绪,多头争位,也就是说最少有三人争夺皇位。再往下看,是个‘兴’字,‘兴’字头正主兴王府,但这也表明还有两个人站在‘大’字上兴风作浪,想压兴王。去掉这两个人,就变成‘大’,再把这二人压倒成两横,和下半部相连,就是个‘奉’,只有君主才能叫人敬奉呀。从卦象上看,现在这三个人争得正激烈哩。”
“嗯,严谋士说的正是。我们也正为这事找你来的,你一定得想想办法,让新帝放弃祭祀父王三天的想法,否则误了皇位,你我都没有好处。”梁储如实将现在的紧急情况相告严嵩。
严嵩捋着胡须点点头道:“嗯,办法倒有,但没必要让皇上放弃孝道。”
“这么说你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了?”梁储急切地问。
“两全其美倒不敢说,在下敢保证主子不致输给对手,争到皇帝之位,只是怕他不肯按在下所说的去办!”严嵩看到众人露出疑惑的神色,又说,“要说不管做什么事,欲想击败对手,都不能明火执仗,而应该……”严嵩想到说得太露骨,自己的嘴脸不暴露了吗?所以立即停住了话头。
梁储不知其意,只是追问道:“应该……应该怎么办呢?”
“你是说新帝上进北京吧。”严嵩故作高深地道,“到时候再说。”
钦差要员们在焦急中等待了两天。第三天凌晨,一班臣僚早早起床准备就绪,好等新皇上三日祭孝圆满上路。他们已经忍无可忍,这样提前行动的目的就是做给朱厚熜看的。大家与朱厚熜商议,为了路途不受干扰,拟派侍官充任先锋今日出发,通知沿途州府官员,不准迎来送往,接待时一律从俭,以争取时间。商议毕,众官正要散去,忽听一人喊道:“不行。”大家抬眼一看,原来却是严嵩。这时,梁储才想起前天严嵩说有良策在胸,正要发话,却听朱厚熜问道:“严师傅有何高见?”
严嵩不慌不忙地道:“现在天下大势未定,既然最大的孝道已敬,就应该抓紧一切时间,一心成就大业。”
众人听了严嵩的话大失所望,说:“谁不知道时间的重要啊?”
“但是在如何利用时间,如何快速上,我们却没有好的办法。若是按照刚才商议的结果去办,先锋开路,通知诸官不准接来送往,这可能吗?其结果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大家想想,如果一路官员知道我王进京登基皇位,恭膺大统,势必接风请客,送礼祝贺,谁能阻挡得了?如果这样,恐怕一年也走不到哩。”严嵩一说,大家如梦方醒,纷纷点头称是。
那么如何才能躲过这些干扰呢?这是大家面临的最难的问题。
有的说不要辇驾,单骑直奔;有的说躲开州官,昼夜兼程。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无法确定。还是朱厚熜从小深受道教思想影响,相信天命胜似一切,对严嵩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曾卜算的“問、王”二字果然应验,想到此,又说:“严师傅,不如再抽一签来决定吧。”
严嵩求之不得,即遵命拿出字签,伸到世子面前。只见世子先伸出右手果断地抽出一支,递给严嵩。然后又伸出左手快速地抽出另一支,却拿在手里,等待严嵩解说。
那严嵩打开手中的卦签一看,是个“白”字,再拿过另一签看是个“人”字,随后严嵩又拿出卦阄,朝空中连扔三下,怪哩,都是青龙腾飞,上上吉卦。严嵩说:“‘白’解因果,‘人’解行期。巧的是这个‘白’字,千岁曾经做过一个梦,今天再一次验证,‘王’字头上加‘白’,当皇帝是不成问题的。现在的问题是这个‘人’字。卦曰:一人一口,一口一人。这人口不成字,只有口人方合卦,那么口中有人就是个‘囚’字……”严嵩正侃侃而谈,忽然一人冲将过来,抓住他的衣领道:“好你个大胆的算命先生,竟敢借卦骂我主是囚犯,侮辱新皇上,看我不宰了你。”
众人抬头一看,乃是王府侍卫、世子的小伙伴陆炳。他在听到这个“人”字有问题时就感到气愤,所以他边说边挥拳往严嵩身上打去。当时,朱厚熜正听在兴头上,看他这么胡搅,厉声喝道:“住手,休要鲁莽。”陆炳没想到世子还维护严嵩,只好将拳头停在空中,把严嵩推个趔趄,甩手而去。世子好像中断了思维,只得让严嵩从头讲起。
严嵩又讲到“囚”字时说:“看来万岁必须扮作囚犯,借助囚车,以钦犯大行其道,方能速速进京,坐上皇位。”
众官员一听,如坠云里雾里,有惊的有疑的,有迷的有惑的。大学士梁储曾经听过严嵩断卦,心存佩服,但听说要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