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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座舱提供服务的空中小姐是一个乖巧玲珑的黑皮肤美人儿。我上厕所返回座舱时,半路上跟她聊了起来。我得知她将在迈阿密停留,跟她约定了当晚见面。她和当地的一位姑娘住在一起。
下飞机前,我向几位飞行官表示了感谢。他们漫不经心地祝我好运,然后机长说:“只要您需要,折叠座位随时供您使用。”
我以前从没来过迈阿密。机场周围色彩缤纷的热带植物和棕榈树,温暖的阳光,明媚、清新的空气,都使我感到心旷神怡,激动不已。这里没有高大的建筑物,景色看上去十分开阔,机场上缓缓走动的人们都穿着华丽而随便的衣服,这一切都使我仿佛置身于一个神奇而美妙的国度。我进了机场才意识到,我还不知道泛美公司将其职员安置在迈阿密的什么地方。没关系,这个问题很容易解决。
我走向泛美售票柜台,柜台后面的姑娘正忙着接待顾客,她对顾客说了声对不起,就走过来面对着我。“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她问,一边好奇地望着我。
“谢谢,”我说。“这是我第一次在迈阿密停留。我是以替补身份到这里来的,平常我不飞这条航线。我来得很匆忙,没有人告诉我到了这儿应该下榻在哪个旅馆。我们一般住在哪儿?”
“哦,是这样的,先生,如果时间不超过24小时,我们一般住在航路旅馆。”她回答道,非常热心地为我提供帮助。
“我只待一天。”我说。
“那好,路很近,”她说。“您可以等机组人员的班车,也可以乘出租汽车去那里。您愿意乘出租汽车吗?”
“我想是吧。”我回答。我知道我只能乘出租汽车。我可不想坐进一辆坐满正宗泛美飞行人员的班车。
“请稍等一下,”她走到她的柜台边,打开一个抽屉,取出一张索赔单大小的卡片递到我手里。“把这张卡片交给机场前的任何一个出租汽车司机。祝您在这里逗留愉快。”
这肯定是一张免费坐车的票,在迈阿密的任何一家出租汽车公司都行得通。航空公司的人过的真是一种奶里调蜜的神仙般的日子,我一边走出机场,一边这么想道。我喜欢牛奶,而且当我在那家汽车旅馆登记时,我知道自己正在蜂房里享受蜂蜜。我用我的化名登了记,地址留的是纽约市邮局存局候取的信箱号。登记员接过卡片,扫了一眼,就在上面盖上一个“航空公司机组人员”的红印。
“我明天早上结账。”我说。她点了点头。“好的。如果您愿意,现在就可以在上面签字,这样您明天早晨就不用上这儿来了。”
“我还是明天早上再签字吧,”我回答说。“也许我今晚还会积下几笔欠账呢。”她耸了耸肩,把卡片归档。
我在汽车旅馆里没有看见泛美的机组人员。旅馆里有个游泳池,聚集了许多人,非常热闹,即便那里有泛美的人,我也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我在房间里换上平常的衣服,然后打电话给东方公司的那个空中小姐。她给了我电话号码。
她开着朋友的车来接我,我们在迈阿密海滩的夜总会参加了一个舞会。我没有勾引她,我没有心思调情。第一次假冒飞行员的空中旅行大获成功,使我激动得难以自已,我都忘记怎么谈情说爱了。等我想起来时,她已经把我送到航路旅馆,自己回家去了。
第二天早晨5点半,我结账离开。当我走进大厅时,只有一个睡眼惺忪的值夜班的人。他接过我的钥匙,拿来我房间的账单让我签字。
“我能在这里兑换一张支票吗?”我签好账单,问道。
“当然可以,您带着身份卡吗?”他说。
我把身份卡递给他,开出一张100美元的支票,对这家旅馆来说,支付这笔款子不算困难。他在支票背面记下我假身份卡上的虚构的职员代码,然后将身份卡和5张20美元的钞票一起递给了我。我坐了一辆出租汽车赶往机场,一小时后,又免费搭乘一架布拉尼夫的班机前往达拉斯。布拉尼夫的飞行官员没有好奇心,不爱刨根问底,但一路上我还是有几次紧张得要命。我原先不知道泛美的飞机不在达拉斯起飞,而我知道免费搭机的飞行员是应该去执行飞行任务的。
“您到达拉斯去做什么?”副驾驶员用随便而好奇的口吻问道。我正在思索该怎么回答,他倒把答案送上门来了。“您开的是包机吧?”
“是啊,是货运。”我说,我知道泛美在全球都有货运业务,然后,这个话题就被撇在一边了。
我在一家为几个航空公司的机组人员提供服务的汽车旅馆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离开时,用一张100美元的假支票敲了他们一笔,然后我马不停蹄地搭机飞往旧金山。在接下来的两年中,我就一直遵循着这种模式,做法大同小异。用警察的话来说,这是惯用伎俩。
其实我这是一种老掉牙的骗局,航空公司、汽车旅馆和客栈对此都有所提防。大都市或国际机场周围的旅店和汽车旅馆,当与航空公司签订协议,为其中途停留的飞行人员安排住处时,都觉得这是一笔有利可图的交易,总希望与他们签约的航空公司越多越好。这样可以保证旅馆获得最基本的入住率,而且毫无疑问,大多数经营者都觉得旅馆里出现飞行员和空中小姐的身影,会把其他寻找住宿的游客吸引过来。航空公司也觉得这是一个值得称道的协议,因为公司的飞行员都能保证有地方住,即使是在开会或有节庆活动,床位十分紧张的情况下也不例外。我从关于这个话题的无数次对话中得知,飞行人员也喜欢这个计划,这样他们的住宿费和套餐费就可以直接记到航空公司的账上。这使他们费用账户的登录账目变得简单了。
下期负责调查支票诈骗细节的警官,其工作量之大,是任何警察局的任何侦探都难以比拟的。假支票诈骗是一种最常见的犯罪行为,职业的支票诈骗犯是所有罪犯中最狡猾、最难抓获的。
16、越来越熟练的小骗子
世界各地各航空公司之间的免费搭乘制度,也是以互利互惠的商业惯例为基础的。这不仅仅是出于礼貌,它使飞行员和副驾驶员在遇到紧急情况或执行主要任务时具有最大限度的机动性。
然而,与免费搭乘的协议和制度相关的监督、审查及其他监控手续,却是非常松散、马虎,甚至根本不存在的,至少在那个时期是这样。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当时机场的保安人员很少。恐怖分子袭击机场、歹徒劫机等做法还没有流行。机场本身作为一个个小城市,当时的犯罪率很低,其最常见的问题是盗窃。
看来,除非万不得已,没有人深入粉红色“搭机”单子的背后,调查一下提出要求的飞行员是否有良好的信誉。免费搭乘的表格有一份原件和两份复印件。原件作为登机牌给了我,我把它交给负责登机的空中小姐。我知道,地面指挥部的职员每次都打电话给联邦航空局塔台,告诉那里的工作人员某某航班上将有一位搭机的乘客,但我不知道粉红色单子中的一联要转到联邦航空局那里。据我推测,单子的第三联存在该航空公司的指挥部档案中。一个向警察报告我有越轨行为的航空公司官员,提出了一个他认为合乎逻辑的解释:“一个人穿着飞行员制服,带着合适的证件,而且显然对搭机手续非常熟悉,你怎么可能想到他是一个冒牌货呢,见鬼!”
但我总是怀疑我填写的大部分搭机单最后都进了垃圾箱,不管是原件还是后面两联复印件。
对我有利的因素还有两点。我开始行骗时胃口不大。我在汽车旅馆、旅店和航空公司售票柜台开支票时,总把数额限制在100美元以内,对方还经常对我说他们手头现金不够,最多只能兑换50或75美元。我的一张无效支票通过银行的票据交换所回到纽约,通常需要好几天,当支票被打上“资金不够”的戳记退回原处时,我早已远走高飞了。我有一个合法的账户(至少表面上是如此),这也是我屡屡得手的一个有利因素。而且银行退回我的支票时,上面盖的戳记不是“无效”、“支票诈骗”或“伪造票据”。支票退回来时,上面只标着“资金不够”的字样。
航空公司和旅馆每天经手无数张支票。因为资金不够而退回的支票,大多数都不是蓄意行骗。通常只是提供支票的人一时资金短缺,开出了空头支票。在大多数情形下,人们会找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