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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冰缝边,索尔看到野蛮人们以十根皮索为一组,已在冰缝上空拉起三组。探手试了试绑得很结实,他回头道:“开始铺草吧。”
冰冻高原没有稻草,他们就以喂养披毛兽的草料替代。几个野蛮人抱着一大捆枯草,跑到冰缝边,均匀的把草铺到皮索上。
随后一群野蛮人提着大桶水,一勺一勺的将水淋到草上面。夜间气温极低,水一浇上去,几乎立刻就冻住,很快的,被铺上草的那截皮索就变成一块冰板。
“以后按这样子继续做就是了,另外要不断往上浇水,让冰层越来越厚。”索尔对他们道。最后,他又补充一句:“喂,尽量选轻些的人站上去,有小孩没有?”
接下来,野蛮人们就如法炮制。当冰面冻结实以后,他们就站上去,继续铺草、淋水,一点点把皮索变成冰桥。由于是两边同时施工,进度极快。
越来越多的野蛮人聚集到这里,他们都听说了,索尔能一夜间在冰缝上造出三座桥的传闻。亲眼看着冰桥一点点成型,众人无不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
“迪拿尔来的那个人,是个神奇的魔术师。”这样的传言不胫而走。
围观的人群里,也包括鲁雷特他们四人。
眼看着冰桥慢慢延伸,梅涅的眼睛瞪得老大:“好神奇哦。”
卡多的眼里也满是惊叹:“传闻中,洛维尔的这个伯爵,懂一些不可思议的奇怪技艺,看来是真的。”
鲁雷特抓抓头发:“他既然这么有本事,干嘛还要去骗公会的钱?”
拉里斯冷冷道:“这谁知道?贵族都是贪得无厌的。”
鲁雷特摇摇头:“我不这么看。在费里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不像坏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而且他在王都拒绝国王的封赏,已传遍整个迪拿尔,现在又跑到荒僻的冰冻高原帮野蛮人造桥,真搞不懂这家伙。”
拉里斯哼了一声:“他怎么样关我们什么事?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山呢。但愿那头白龙真如传闻中那样即将休眠。”
“是啊是啊,梅涅好困哦。”梅涅抓着鲁雷特的裤腿说道。
“好吧,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出发。”鲁雷特点点头。
走了两步,他又忍不住回过头。逐渐增长的冰桥边,索尔正在大呼小叫。
“有趣的家伙……”望着索尔的背影,鲁雷特低声一笑。
在夜间低温的帮助下,经过一夜的努力,第二天曙光初现的时候,三座晶莹的冰桥横跨冰缝,桥面反射着阳光,就如三道飞架的彩虹。
桥体的冰层足足有一尺多厚,能承载极大的重量。一些野蛮人身拴绳索下到冰缝,将已经准备好的木头撑在冰桥下面,增加它的承载力。
估计下午支架撑好以后,这三座桥就完全能负载拖运建材的披毛兽的重量,届时,对面的建造进度将大大提高。
“铺些草和泥土在上面,免得打滑。另外,每晚都要在桥上浇水,这样就不怕冰融化,而使桥面变薄。”新建成的桥边,索尔正对伊尔凡做最后的嘱咐。
这时野蛮人们已对索尔佩服得五体投地,一夜之间造出三座桥来,这简直就是冰雪之神的奇迹。
“这完全是您的功绩,请为这三座桥命名吧。”伊尔凡高兴的道。
“命名?”索尔一呆。以前都只在电视上见过大人物题词留名,没想到啊没想到,今天,我索尔也能在这蛮荒之地潇洒一番。
“那么,取什么名字好呢?”索尔仰头苦思,中间的叫索尔桥,两边的分别叫洁西卡桥和玛琳桥,虽然没啥创意,但两个美女今后常伴左右,也是乐事一件啊。
但念头一转,索尔又不干了。废话,取这么个名字,不就意味着,我们三个以后都天天被人踩,这不自虐吗?
脸上现出一个坏坏的笑容,索尔对伊尔凡道:“我想好了,就叫克里夫桥,冒险者公会桥以及死灵法师桥。”
“呃……好的。”伊尔凡呆愣半晌,才点点头。克里夫是谁?又和冒险者公会扯上什么关系?至于那个死灵法师桥,这名字就太难听了吧,干嘛要用那些活死人命名?
但既然是索尔取的,他也唯有照办。于是乎,不久之后,三块刻着古怪桥名的石碑便矗立在冰桥边。
而克里夫、冒险者公会以及死灵法师们,恐怕永远也不会想到,自己在万里之外的冰冻高原,正被无数人整天踩来踩去……
心挂玛琳的灵魂,尽管一夜没睡,索尔还是向伊尔凡辞行。
虽然只在雪原城待了一天,但索尔已让所有野蛮人记住了自己的名字。一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魔术师索尔”之名,都一直流传在各部落的传说中。
告别殷勤相送的伊尔凡,索尔和康特贝克骑上披毛兽,正式向戈斯麦德雪山出发。但山上的白龙,会让他顺利取回玛琳的灵魂之火吗?
第三章意外遭遇
“呼,冷死了。”索尔哈出一口白气,不住搓着双手。
这是他们进入雪山的第三天。
戈斯麦德雪山广阔无边,前天从山脚下起行,他和康特贝克沿缓缓的山脊一路向上,由于积雪太厚,几乎没到披毛兽的腹部,极大影响了他们的速度。
直到这时,索尔才知道那晚的罪没有白受,尽管身上穿着厚厚的皮衣,他仍觉得遍体发凉,夹着雪片的寒风,刮在脸上就像刀子一样。如果那晚不擦上冰晶蟒的油脂,实在难以想像他现在会变成什么模样。
“我们已经走了一半,顺利的话,后天就能接近布莱维拉居住的纳曼峰了。”在前面牵引披毛兽的康特贝克道。
为了节约畜力,上山后两人就靠双脚行走。
康特贝克的体力极为恐怖,在高海拔的雪山顶着寒风带路,却没有一点疲惫的迹象,有时候,甚至要靠他把不愿再走的披毛兽推着前行。
索尔自然没这副好身体。在几乎没腰的雪地里,走了半个小时后,他便死喘着爬上披毛兽,再也不肯下来。没办法,谁叫咱是脑力型的呢。
因此,听到康特贝克的话,索尔不由大声叫苦,还要在这鬼地方走上两天?该死的布莱维拉,就不能学学艾蕾贝娜,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住着?
“吼……”这时,被康特贝克牵着的披毛兽,不安的吼叫了一声。
康特贝克立刻停下脚步,满脸警惕的望向白雪皑皑的山峰。飞舞的雪花黏在他的胡须和眉毛上,看起来就像一尊冰雪凝成的塑像。
“怎么了?”索尔奇怪的问。
“注意听。”康特贝克做个噤声的手势。
索尔竖起耳朵,初时毫无异状,但很快,他就听到从山顶的方向,传来一阵沉闷的隆隆声,就像有大股潮水正奔涌而下。
“那……那是啥?”他心里泛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是雪崩。”康特贝克冷静得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一股凉气,霎时从索尔脚底一直升到头顶:“我的妈呀!”他非常清楚,在这种程度的积雪下,如果发生雪崩是怎样可怕的事。好吧,说直白一点,那就是││死定了!
康特贝克迅速左右看了一眼,拉着吓得腿软的披毛兽,就往右边跑:“快跑,躲到那边的悬崖下面!”
这时,随着隆隆声逐渐增大,奔潮一样的白雪,以雷霆之势从山坡滚涌而下,将沿途的积雪卷裹在其中,其势头愈发猛烈。
隔远看去,整座雪山就像活过来般,无数积雪前仆后继的沿山势下涌,溅起的雪雾如同海啸,几乎把天空遮蔽。雪坡下方,几个小黑点拼命往右边的悬崖狂奔,在这股惊天动地的雪潮之下,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雪崩来得极快,一泻千里、势不可挡。顷刻间,雪浪的前端已到近前,大团大团的雪块砸向索尔等人,就连风也变成可怕的呜呜声。
披毛兽惊恐万分的拼命奔逃,在身后留下两道长长的雪沟。索尔紧紧趴在兽背上,脑袋、背脊被雪块乱砸一通,心脏几乎已提到嗓子眼上。
雪势越涌越近,跑在前面的康特贝克见势不妙,回身一把将索尔从披毛兽背上拽下来,把他扛在肩上继续跑。
“行李怎么办?”索尔惊问,随即被一阵雪花淋得抬不起头。
“来不及了!”康特贝克大声道。话音未落,就听一声吼叫,跑在后面的那只披毛兽身体一偏,被一股雪浪冲倒,随即淹没在奔涌的白雪里,再看不到一丝踪影。
剩下一只披毛兽大骇,几乎是埋着头往前冲,但很快的,也遭到和同伴一样的命运,三下五除二就消失在索尔的视野里。
两只披毛兽几乎就在康特贝克身边挂掉,目睹全过程的索尔吓得魂飞魄散。大自然的力量太可怕了,在它面前,人类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滚滚雪浪已到脚下,不断冲刷着两人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