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至于《焦点访谈》的监督力度的加深,孙玉胜与梁建增不约而同地回忆起了1997年10月与11月的两期节目,这两期节目使《焦点访谈》舆论监督的对象发展到了司法人员、国家公务人员身上。
第一个节目是1997年10月播出的,河南警察张金柱开车撞人后把人拖死的事件,当时该节目在全国范围内引起巨大轰动。张金柱事后说,我就是被记者整死的。
第二个节目是1997年11月播出的,《焦点访谈》对309国道山西段交警乱收费现象进行了报道。交警见车就罚款,空车也要罚;如果司机辩解一句,罚款当场翻番。
如果说“张金柱事件”提升了《焦点访谈》的舆论监督力度,将舆论监督对象扩大到了“大盖帽儿”身上;那么“309国道事件”则惠及全国:此后全国范围内开始治理公路乱收费的现象,这样的监督既维护了广大群众的利益,又促进了经济的发展。
事实上,《焦点访谈》的报道,大多数都引起了中央和省部委领导的重视,不少陈案积案疑难案常见案等等,都在中央领导的直接重视下得到解决。
从1994年至2003年,《焦点访谈》荣获中国新闻奖、中国电视新闻奖等20项大奖,其中,《“罚”要依法》、《巨额粮款化为水》、《难圆绿色梦》、《和平使沙漠变绿洲》、《粮食满仓”的真相》、《吉烟现象》、《铲苗种烟,违法伤农》、《河道建起商品楼》等节目曾经在社会上引起广泛反响,并获得当年度中国新闻奖评论类大奖。《焦点访谈》曾两次被评为“中央主要新闻单位十大名栏目”,连续两届获中国新闻名栏目奖,1994年—2003年连续获中央电视台优秀栏目一等奖。
梁建增说,《焦点访谈》很多节目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比如2000年的《铲苗种烟,违法伤农》,报道的是重庆巫山县把青苗铲掉,种植烤烟。当时的主流声音是号召大力推广经济作物,而今天看来,粮食仍然是国民经济的命脉。
《焦点访谈》以舆论监督为特色,说穿了,也就是得罪人。那么《焦点访谈》是否曾被人告上过法庭?
就此问题,梁建增谈到了舆论监督的“技术问题”:“《焦点访谈》的舆论监督遵循的是‘三个说话,两个原则’,这使我们经得起事实检验,当事人质疑,有关部门的质问。”
三个说话:事实说话,过程说话,当事人说话。“1998年开始,《焦点访谈》突出了‘用事实说话’。有人对此不以为然,因为新闻本身就是要用事实说话。我们认为这绝不是废话,相反我们还要把‘用事实说话’的精神高扬起来。我们的报道都是事实本身,不是主观色彩和道听途说。”梁建增说,“对事实的选择,也是观点的表露。”
两个原则:与人为善,掌握好度。
与人为善的意思是“我们的报道不是要给人出丑,或泄私愤。而是协助政府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梁建增说。今年《焦点访谈》报道了海口街头非法行医者猖獗现象以后,海南省省长卫留成表示:“舆论监督和媒体曝光是促进我们解决老大难问题的一种契机。”海南省政府并以此为契机,全面推行政府的新闻发布会制度和新闻发言人制度。
掌握好度,则涉及两方面的度。在记者方面,舆论监督的时机要掌握好;记者的情感要控制得当,既不能面善心软,也不能咄咄逼人。
对监督对象,则要控制数量上的平衡,比如“一个省连续报道几期,最终其产生的很可能是逆反或抵触情绪”。梁建增说。
据记者掌握的情况,到目前为止《焦点访谈》还没有被人告上法庭的经历。
“反监督”的力量
毫不夸张地说,《焦点访谈》的成功是记者的汗水和生命换来的。
10年来《焦点访谈》的记者经受过多少磨难,无法确切统计。尽管身经百战,但孙玉胜回忆起“沈阳白玫瑰事件”,仍就语调升高,语气激动。
2000年3月初,记者喻晓轩、摄像王守城前去沈阳白玫瑰美容保健品公司采访其假冒伪劣产品问题被强行扣留和搜身,并被撕掉录像带。
“记者被非法拘禁了几个小时。当时是晚上,整个过程中,《焦点访谈》领导和电视台主管台领导,一直在密切地关注着事态的发展,我当时也非常紧张。被诬告拿了5万元钱,而且记者的包里也确实出现了钱。当时区公安局第一审时,已经定性为拿钱了;到市公安局重审,五个诬告者被分别讯问,问题是‘送给记者的钱是从哪儿拿出来的’?有人说从保险柜里,有人说从家里。事情才算水落石出。当记者从沈阳回来时,《焦点访谈》当时的总制片人袁正明到机场迎接他们,大家当场就拥抱到了一起。记者潸然泪下,记者落泪的原因不在于他们终于清白地回到了北京。”
“五个人出来作证,你《焦点访谈》的记者拿了黑钱。如果台里没能强有力地解决,我们的记者面临着什么后果?《焦点访谈》还怎么进行舆论监督?”孙玉胜说。
如果说“沈阳白玫瑰事件”是个案,那么《焦点访谈》记者的职业风险则几乎是时刻都存在着的。1996年11月,《焦点访谈》四组记者谢子猛到东北拍摄一个粮食专项款被挪用的事件,在采访途中突遇车祸住进医院;1999年1月,《焦点访谈》记者刘涛和吕少波赴江西一个贫困县采访,途中发生车祸,汽车油箱燃烧。刘涛右臂粉碎性骨折,挠神经系统完全烧伤;吕少波的脸上、手上严重烧伤。“几天后我见到他们时,两个小伙子被烧得面目全非,浑身绷带地躺在病床上。”孙玉胜说。
《焦点访谈》记者采访越来越难,其中尤为难者,是地方有关部门设置的行政、司法障碍。比如2000年3月,某省的一个部门发给《焦点访谈》栏目主管部门的一份传真称,该栏目记者再军、白河山两人非法采访并嫖娼。虽然最后调查显示两记者清白无辜,采访却夭折了。
“说情的也有,有的是承认确实错误了,要求《焦点访谈》不播;有的则干脆利用威胁、利诱或压制手段。”梁建增说,“前者倒可以理解,属于人之常情;而后者确实让人愤怒。”
除了“反监督”造成的舆论监督节目采访、播出受阻以外,其他舆论监督类节目的崛起也是一个原因,《焦点访谈》面临着如何在“同质化”节目中再次凸显特色的问题。
孙玉胜认为,“同质化”节目确实是对《焦点访谈》的一个挑战;但从另一方面来讲,也是可喜现象,这说明舆论监督已经成为众多媒体共同的选择,我们的社会在发展。
梁建增表示,去年确实有丧失特色的担忧,但现在心里再次充满底气。除了4月8日温家宝总理来信勉励外,4月16日下午,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李长春也到中央电视台看望了《焦点访谈》。他指出:党和政府重视舆论监督,人民群众欢迎舆论监督,推进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事业需要舆论监督。舆论监督只能加强,不能削弱。
“作为电视台的一个栏目,能够引起中央领导的持续高度重视,我想在中国新闻史上应属‘前所未有’、‘绝无仅有’。”梁建增说。
从1998年开始,《焦点访谈》的收视率发生过波动。去年,《焦点访谈》舆论监督类节目播出比例只有20%左右,今年已经突破50%,为历史新高。据悉,今后《焦点访谈》的舆论监督类节目将不能低于50%,舆论监督力度将超越历史上任何时期。
未来,《焦点访谈》将进一步贴近实际,贴近生活,贴近群众:“群众关心的就是焦点,比如春天,农业问题肯定是焦点;城市题材的也要做,比如拆迁。”梁建增说。
具体地讲,《焦点访谈》立志在以下几个方面有所作为:“三农”问题;打假;未成年人保护;行政执法问题。
另外还要“盯住不放,一报再报”。比如,大连金州区占用虾场建高尔夫球场,没有补偿农民损失。去年《焦点访谈》就此做过报道,国土资源部也去查过。但有关方面今年依然没有给农民合理补偿,今年《焦点访谈》就接着报。
至于《焦点访谈》的最终目标是什么,梁建增表示,10年前《焦点访谈》并没有设立今天的目标,只是想做中国最优秀的电视新闻节目。中国在发展,电视新闻在发展,这个目标也就是永恒的彼岸,《焦点访谈》永远不会放弃努力。
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