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苦处,我哭,我疼,可我没办法向谁诉说,真有几次想死了得了。但我知道死了就不能念书了,于是只好抹把泪,忍着。有一次我又与骂我的同学打架,人家的家长知道后堵在路上追着打我,打得我鼻口流血。母亲一气之下就再不让我上学。我好懊悔,可知道自己在别人欺负我时吞不下气、管不住手的毛病。从此我便跟着妈一道起早贫黑下地干活,农忙时倒不觉得啥,每天在地里干累了回家往炕上一睡就天亮。可到了农闲,我心里就难受极了,天天跟在毛驴后面,双手扶着犁把,眼神却一直往学校那个方向瞅……那时我觉得世上最幸福的事就是在学校上课,而且暗暗对自己说,如果有一天再让我上学,别人再怎么骂我,再怎么打我,我也决不回嘴、回手,因为我只想上学读书。后来村上搞“扫盲运动”,使我有幸第二次进了校门。我当时已14岁,在班上年岁最大,个最高。这回我学习特刻苦,成绩也好,常受表扬。可就这么大年纪,我还成天穿着开裆裤,家里穷得为我做不起一条裤子。这么大的人穿开裆裤,同学们自然会嘲笑我,连老师都另眼看我。有一次一个代课老师当众嘲笑我,我顶了几句,没想被那老师打得站都站不起来。
上完四年级,要到离家15里的另一所小学——塘坊村完小上学。这时我妈觉得自己的儿子要出远门了,才用乡里救济的棉布给我缝了一条新裤子。穿上新裤子,我好像顿时觉得自己是个人似的,天天走十几里路也不觉啥。看到同学们有家长用车接送,我走累了见过路的拖拉机便往上趴,等别人一发现就赶忙往下跳。有一次跳车时急了些,摔得就差没断骨。塘坊村完小是我第一个远离家乡求学的学校。这个回民学校不但不收学费,且每人每月补6元钱。这个钱对我来说可不算少,我感到太幸福了。不过时间长了也有了难事。二十几个人住一间大房,冬夏都睡在地上,夏来热死,冬来冻死。头一个冬,我的两腿就冻出了冻疮,手也冻得脓血常流,痛得钻心一般。最使我难受的是,每月大家回家后同学们总是大包小包地带回许多馒头到学校,而我就连一点盐都带不起。我们是自己开伙,每次我只能是把面条放入锅里白水一煮就吃了,且都是两顿一起煮好。看到同学们吃白馒头,我真是直流口水。在塘坊村完小的两年中,母亲曾几次不让我再上学去,可每次她一提我就拔腿往学校跑。有一次班主任在课堂上针对几个同学数学成绩不好说了一句话对我印象极深,老师说:“贫苦农家的娃娃,只有靠读书才能走出苦难生活。”这句话我至今仍深深地烙在心里。而同时,我似乎也悟出了了一些人世间的事理,为此我开始深深地同情起我那受难的母亲了,再不跟她顶嘴作对。尤其每次回家看到母亲白发满头,驮着背在地里独自干苦活累活时,我心里好酸好酸。那年正好出嫁的姐姐送了我一辆自行车,于是我便每天不等放学就骑车赶回去帮妈干活。老师为此批评我,因为我的成绩因此而下降了。母亲知道后就天天在我耳边唠叨着说干脆休学得了。我不同意,但成绩掉下来是要命的事,眼看辍学又一步步逼过来。最后还是班主任和我姐说服了妈,使我又继续学下去。当时快要考初中了,我发愤赶上,终于考上了当地的河坝中学。
上完四年级,要到离家15里的另一所小学——塘坊村完小上学。这时我妈觉得自己的儿子要出远门了,才用乡里救济的棉布给我缝了一条新裤子。穿上新裤子,我好像顿时觉得自己是个人似的,天天走十几里路也不觉啥。看到同学们有家长用车接送,我走累了见过路的拖拉机便往上趴,等别人一发现就赶忙往下跳。有一次跳车时急了些,摔得就差没断骨。塘坊村完小是我第一个远离家乡求学的学校。这个回民学校不但不收学费,且每人每月补6元钱。这个钱对我来说可不算少,我感到太幸福了。不过时间长了也有了难事。二十几个人住一间大房,冬夏都睡在地上,夏来热死,冬来冻死。头一个冬,我的两腿就冻出了冻疮,手也冻得脓血常流,痛得钻心一般。最使我难受的是,每月大家回家后同学们总是大包小包地带回许多馒头到学校,而我就连一点盐都带不起。我们是自己开伙,每次我只能是把面条放入锅里白水一煮就吃了,且都是两顿一起煮好。看到同学们吃白馒头,我真是直流口水。在塘坊村完小的两年中,母亲曾几次不让我再上学去,可每次她一提我就拔腿往学校跑。有一次班主任在课堂上针对几个同学数学成绩不好说了一句话对我印象极深,老师说:“贫苦农家的娃娃,只有靠读书才能走出苦难生活。”这句话我至今仍深深地烙在心里。而同时,我似乎也悟出了了一些人世间的事理,为此我开始深深地同情起我那受难的母亲了,再不跟她顶嘴作对。尤其每次回家看到母亲白发满头,驮着背在地里独自干苦活累活时,我心里好酸好酸。那年正好出嫁的姐姐送了我一辆自行车,于是我便每天不等放学就骑车赶回去帮妈干活。老师为此批评我,因为我的成绩因此而下降了。母亲知道后就天天在我耳边唠叨着说干脆休学得了。我不同意,但成绩掉下来是要命的事,眼看辍学又一步步逼过来。最后还是班主任和我姐说服了妈,使我又继续学下去。当时快要考初中了,我发愤赶上,终于考上了当地的河坝中学。
上中学不再像小学那样简单,光学费就好几十元,妈妈硬着头皮找到学校领导,给我免了学杂费。但偏偏这所中学学风太差,同学们不好好学习,老师在外面做生意,几天不来上一课7,盼星星似的上一课就给你灌几节课的内容。回家我对妈一说,妈就接过话茬说,这种学校你还上它干啥?回家吧,过两年妈给你娶个媳妇,持家过日子。我听后连说了几个“不”字。其实在我们那儿比我稍大些的人就娶媳妇的事很普遍,妈说的也是实话,可我怎么也不想走那样的路。我要读书。这回是姐救了我,她给我转了一个中学,离姐家近的中宁县长山头机械化农场中学。这个学校要好些,所以我也特别卖命学习,多次获得竞赛奖。
上学的日子就这么艰难地拼挣着,我妈的身体却越来越不如以前了,病魔一直折磨着她,而她仍要下地耕作。我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每周回家力所能及地帮她干些活。初中毕业后,母亲在病榻头长一声短一声地对我说,你要是再想念书,就只能报中专。我知道报中专是许多农村家长希望子女走的一条路,因为这条路既可满足子女们上学的愿望,又可解决家长们的负担。中专出来后就可以参加工作挣钱了,而上高中如果考不上大学在家长们看来是极大的浪费,不值得。看着妈那满头白发和满脸的绉纹,我无言可语。然而我的内心又多么想现实自己的“大学梦”。考中专和考高中偏偏又是在同一天,而且只能报考一样。那天我的两条腿紧张得直抽筋,因为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往哪儿走?后来我还是进了考高中的教室……但出了考场,我知道尽管自己作出了属于自己的选择,可要过妈这一关太难太难了。果不其然,在我上高中的头一天,妈拖着重病,从40多里外赶到学校,硬是把我拖出了教室。当时我完全不知所措,只有眼泪在我脸颊上流淌。我多么不愿意离开学校,可看着母亲那近似乞求的目光和不可抗拒的神色,我无可奈何地跟着她走出学校……
当走出校门时,我知道这回可能是永远告别读书生涯了。那之后的日子里,我天天同母亲一起下地,可站在田野里的我,望着苍天和黄土,整天发呆。母亲或许看出我的心思,便开始给我张罗相亲的事。有一天,她带着我越过一道又一道丘,翻过一座又一座山,来到海原县的一个农户家。我见到了那个“对象”,她比我还大两岁,一看那傻乎乎的样,我心里就别扭。回家的路上就对妈说我不同意这门亲事。妈则开导说,山里的姑娘聘礼要得少,我们穷人家能娶上一个媳妇就是造化了,你还有啥嫌的?可我说什么也不愿。没法,我便偷偷跑到学校找到了高中的班主任,诉说了自己的心思。班主任同情我,他又找到我姐,俩人坎坎洼洼跑了几十里路找到我妈。那天他们在屋里说事,而在外面的我就像经历了一场命运的生死抉择。我记得清清楚楚,天快黑的时候,班主任从屋里走了出来,他见我蹲在墙角处,便直径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