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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量躲着人家云云。
我也是穷人家出身,一听这就从心里反感这些人,所以只管干活,根本没理她茬。嘿,突然这女宾无理地把一只脚搁到我的鼻子底下,怪里怪气地问我她这脚是香的还是臭的,我压住心头之火,没有答话。她又重新把脚触到我鼻尖上,声音更加尖厉地问到底是香还是臭。我火了,说臭的。不想我刚出口,那妖婆朝我就是一脚……随即就是撒泼大骂起来。我当时根本没有想到这娘们会如此发威,呆在一边不知所措。后来老板来了,那女人更肆无忌惮地冲着老板说你今天不“开”了这小子明天就让你这个“洗脚城”关门。我另一个想不到的是,老板竟在这女人面前唯唯诺诺地连说了一大串“是”。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女人是那片市区的工商管理局的“局长夫人”,难怪老板如此怕她。不用问,我第一回当“洗脚工”就被扫地出了门。
表哥本事就大,没过两天就又给我找了一家“洗脚城”当差。这回我也长了心眼,碰到上面的那种宾客就有心无心地跟着瞎聊呗,反正并不影响手上的赚钱差使。当“洗脚城”的按摩师其实并不是件轻松活,一扎进去就是十几个小时。老板为了多挣钱少花费,尽量少用人手,所以我常常这个没干完就去应付另一个。女宾们本来就比男宾事多,加上进洗脚房的女人不是有权有势,就是有钱有脾气,稍有怠慢,便会出些麻烦。由于老板们都愿意抬出我的京城名牌医大学生的身分,故有意欺我者后来渐少,倒是另一类宾客又让你左右为难。女宾中不乏一些有钱的“贵夫人”,她们有时也会出些难题让你难办。如有个女宾是某企业的总经理,离婚的单身女人。她几乎每天都进“洗脚城”来享受,有几次我接待,大概服务还算到位,她便塞给我200元小费。之后她每来必要求我专门为她服务,这种情况本来也属于正常。但后来就出了新情况:有一天她突然给我打电话来,说因为单位工作忙,不能到“洗脚城”来,问我能不能到她家去服务。我说老板有规定,不能去。她便说本来是可以来的,就因为脚脖子扭伤了,活动不便,希望我去按摩按摩,后天她要出远门谈生意。既然这样,我想救人一难算积点德吧,于是同意了。我没有自己去,是她派车来接我。富人到底不一般,她的小别墅足够住我们一个班的同学,里面的陈设更是我只能在电影电视里才见到过的。女主人的脚确实扭伤了,有些肿,但不算太严重。我自然拿出看家本领为其按摩,女主人斜仰在沙发上,看上去极感舒服。在我为她按摩时,她几乎一直是闭着眼的,只是嘴里吩咐我“左一点”、“右一点”。她又说话了:“……往上一点。对,再往上一点”。我照着做。“好,挺舒服的,小符,再再往上一点……”她仍然在吩咐,嘴里还不停地发出那种我从未听过的“哼哼”声。我的手突然停住了,并且紧张地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我知道我不能再呆下去了,于是便直起身来。
现在可以毫不掩饰地说,当时我确实有些不能自主,但理智始终占了上风,所以非常坚决地对女主人说了声:“对不起,我、我要走了!”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一幕想起来仍有些恐怖的场面:那女主人一反往常的温文尔雅,像一头发怒的母狮,抄起沙发上的枕头,向我扔过来,随后又是小桌上的那只咖啡杯也向我飞来……“你这个小毛驴,给我滚!滚出去——!”后面那一幕是我的狼狈,现在我都想不起来是怎样跑出她那个别墅,又怎样回到我打工的那个“洗脚城”的,总之我为此连做了几夜恶梦……
“后来呢?”这回是我和坐在面对面的“洗脚工”小符问答。看得出,有过那段“洗脚城”特殊经历的大学生仍在他那魂不附体的恶梦中沉游。
许久,他恢复了常态,向我露出那学生特有的稚嫩,“后来……我还是在‘洗脚城’干,老老实实地干。”他脸色微红地朝我笑了笑,解释道,“其实当‘洗脚工’通常情况下还是很正常的,尤其是在‘女宾部’。不过有了上面的那一回,我每次干活时只敢蹲着或是跪着为宾客卖力工作,却不敢多抬头往上看……”
有意思。这是个甘心情愿下跪的特殊“打工仔”。
“那个假期在‘洗脚城’真是长了不少见识,但最主要的还是赚到了可以让我下学年踏踏实实上学的钱。”小符的内心充满阳光。他悄声告诉我:“现在郑州还有些我的固定客户,她(他)们平时常跟我通通电话,希望我假期回去再为她(他)们服务,我当然不会轻易放弃这些人,因为那是我的‘财源’。我甚至想过,如果以后毕业分配困难,干脆我也去开一家‘洗脚城’。中国人的脚病太多,足底按摩又确实能保健人嘛。”
真是一个灿烂的“跪”,我由衷为小符欣慰。
第6章:女生“有点想哭”
1997年6月5日,北京某师范大学的女生宿舍楼前人头攒动,师生们个个神色异常惊恐地相传着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432宿舍的女生杀人啦!”
“天,为什么要干出这等事呀?”
“听说是为了家教,那家的男的欺负她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就……”
正在此时,公安局的警车和医院的救护车一齐开进校园,整个现场的气氛更加紧张。穿白褂的医生们正把一个脖子上血流如注的中年男子担上救护车,而4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则扒开人群,向楼上的432宿舍冲锋。不一会儿,他们荷枪实弹地押着“杀人犯”、该校年轻的女学生B从楼上走下……
这一天,校园内的万余名师生都被这突其如来的“杀人事件”所震骇。他们无不都在为B而感到惋惜。
关于B这位大三中文系的学生,老师和同学们对她都很了解,B平时学习认真,成绩在班上总是名列前茅,是系研究生的送报对象,然而现在一切都付之东流。
“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惋惜声中,师生们都在思索同一个问题。然而知道底细的人又似乎觉得B的这一步多少有些必然。
B是个贫困生,父亲有病已多年,母亲因早年产后落下了下肢瘫痪,下面还有一弟一妹的B懂得自己上北京读大学的不易,更明白不能再因为自己而让家里负担了,事实上窘困的家庭也不会给她任何经济上的帮助。打到北京上大学的头几天,她就开始为自己的生活费和学费奔波起来。当初她报考这所师范大学,一方面是因为热爱这个专业,另一方面也多少知道这个学校的在校生是全国勤工俭学最吃香的,有不少人上大学时空着身子进去,等毕业时小存折上有五六位数的“家底”。B心想自己不说能赚多少,但除了能把自己几年上学的学杂费和生活费挣出来外,得给上中学的弟弟那份学费也争取挣出来。为这,她经常同时身兼三四个家教,从周一到周日,没有一天不忙忙碌碌,寒暑假里更是起早贪黑连轴转。而她平时连一个两块钱的菜都不轻易吃,至于像西单、王府井那些繁华的百货商店就更不用说去过一回。B唯一想的是能尽量多干一份家教,最好是找那些既花力不多,又挣钱不少的家教。北京人有钱有势的人多得很,碰上好运气你甭多费力就能比别人多赚几倍的钱。她缺钱,家里的弟弟也在等着钱念书哩。
终于有一天,她的运气来了:有个3年级小学生的家长请她当家教老师,女孩的母亲在外企工作,男的是北京有名的律师,姓彭。经协商,由B每周一、三、五晚上来教课,男主人彭大律师负责接送B,家教的待遇是每小时25元。“以后你就是我们家中的一员,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去,你也不必客气,每次来教课时就到我家吃晚饭,啊,咱们说定了。”女主人果然爽快。更令B惊喜的那位名律师的男主人也气度不凡,在第一次送她回校的路上便塞给她一叠钱:“这700元算你这个月的讲课费,先拿着用。你们女孩子用钱的地方总多些。”瞧,谁说现在有钱的人没学问?看看人家大律师,说话体面、到位。更让B感动的是小女孩的母亲待她就像自己的姐妹,有一次男主人出差不在家,女主人死拉着B跟她睡在一张床。那晚,女主人跟B亲亲热热聊了大半宿,使远离亲人的B感受了一种胜似亲人的温情。
女主人在公司里是主要角色,经常出差。那男主人就除了负责接送B外,还担当起了做饭的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