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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式由太元圣母亲自主持,在京的高官权贵,乃至大楚的军方将领均有出席。
人们面色沈痛(至少表面如此),在低沈的诵经声中默默注视著泥金棺椁迅速化为灰烬。於是他们终於能够确信,曾经有一位亡国公主,她品貌双全,智勇无双,曾经创造了属於她的那份传奇,如今便在这熊熊大火中徐徐落幕。
於是,不管是恨她的,爱她的,仰慕她的还是嫉妒她的,亦终都如这烟随风而去。
在往後的日子里,“水仙公主”便成为了历史名词,供人唏嘘让人缅怀。
当钱沛感到喉咙口发甜的时候,一口鲜血已经喷了出来。从大悲到大喜,又从大喜回到当下的绝望。原来人生如戏亦如梦,结局若是注定,能够体会的便只剩过程。所谓的殊途同归,酸甜苦辣咸,痴嗔怒喜悲,不外乎如是。
他勉强在空中稳住身形,就听见背後有个傲慢的嗓音在说道:“小心,别摔死了!”
这绝对不是什麽善意的提醒,更类似於一种恶毒的嘲讽与挖苦。光听这天籁般的嗓音,钱沛不必回头便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事实上,能够在未被发觉的情况下潜近到自己身後十丈之内的女人,不多,而心肠狠毒如斯的女人,更少。
第二口热血冲到嗓子眼,钱沛仰起头艰难地把它喝了下去。他转过脸,瞧见了居巫奇。
“如果你就这样摔死了,便再也不会感受到痛苦,所以你千万别死。你得活著, 让痛苦和悔恨像毒蛇一样,一天天噬咬你的内心,直到你发疯发狂,彻底崩溃。”
很难想象,如此怨毒的话她居然能用如此淡然的语气和缓地说出口。但居巫奇看起来并没有半点为难,她接著说道:“看来你也已经意识到,其实我并没有杀死你的尧灵仙。因为那样做,实在是太便宜你和她了。”
钱沛道:“所以你就利用‘六道寂灭’造成她死亡的假象,还故意把遗体交还给我?”
“不错, 这样你就可以亲手杀死她!”居巫奇微微一笑道:“差点忘了说,直到被火化的时候,她的各处感官都与常人无异。只是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而已。”
“死婆娘,贱货!”钱沛红著眼掣动天下刀向居巫奇冲去,似乎完全没考虑这麽做是在找死。他的潜意识里,甚至有那麽一丝渴望:就让居巫奇杀了自己,也许那反倒是一种解脱。否则往後千百个深夜里,在他的眼前乃至脑海中将会不断浮现起尧灵仙被活活烧死的惨状!
“呼──”包屠龙与天罚长老如同两大门神,一左一右先於钱沛攻向了居巫奇。
居巫奇可是一点没有要跟钱沛玩命的意思,她身影翩若惊鸿往後飞退,冷冷说道:“看你失魂落魄,生不如死的样子,真是一种绝妙享受!”
余音嫋嫋,她的身影已在十数里之外。钱沛在後催动风灵奴与火灵奴穷追不舍。
明明只需一回身就能将那小子置於死地,居巫奇却偏偏不这麽做。钱沛愤怒愈盛,模样越疯狂,她的心里就越能感受到一缕兴奋与快意。
自从开始修炼六道轮回神功,她就很少能够体会到这样的感觉了。随著魔功日深,她的七情六欲亦逐渐褪淡,直至心冷如冰,再不能泛起半点波澜。
今天,她终於从钱沛的疯狂里感受到了刺激,也获得了久违的快乐,那为何不让他多活几天?
在奔逐出两百多里地以後,钱沛的视线里到底还是失去了居巫奇的踪迹。
他不甘地又追出一程,这才在一道无名的山梁上精疲力竭地停了下来。
他双手撑地半跪著,眼前一阵亮一阵暗,犹如黑夜与白昼正不停地交替更迭。伴随著嗡嗡的耳鸣,世界变得不存在。
此时的太阳已升上中天,尧灵仙的法事也该行将结束。但钱沛已然没有勇气回返普济寺。他呆呆地低头看著山梁下方的万丈深渊,那里云雾缭绕不知深有几许,任谁摔下去都将永得解脱。
“如果你想跳,我会陪你跳。反正死不了,玩玩儿也好。”又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钱沛没理她。那女子徐步走到他的身旁,又说道:“要不要我帮你宣传下刚才的事迹──一一口气追杀居巫奇两百多里,天下好像没两个人能够办到。”
钱沛终於慢慢抬起了头望向来人。无疑,眼前站立的又是位绝世美女。但此时此刻在钱沛的眼里,惟有尧灵仙那最後依依不舍的匆匆一瞥。
他龇牙咧嘴地冲著玉罗娇僵硬地笑著,沙哑的声音问道:“要不我们打赌?”
玉罗娇怔了下,不由自主地反问道:“什麽?”
钱沛缓缓地展开双臂,身子如一羽大鸟冲天而起,然後向山谷直直栽了下去。山岚扑面而来,钱沛想象自己正在天空中自由地展翅!翔。但他并没有施展御风术,有什麽理由不让自己的身躯自由落下,拥抱大地?生无可恋,无生可恋,何不乘风归去。
都说人是天和地种的庄稼,从土里长出来,最後又会回到土里去。这就叫叶落归根。云层突收,底下的幽谷逐渐变得清晰。郁郁葱葱的林木在视野里飞速放大,很快两者间的距离已不到十丈。
八、六、四……钱沛眯缝起眼睛注视下方,不断精确测算出距离上的变化。
蓦然腰间发紧,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猛将他的身躯往上拉升。
“这家夥真想死?”玉罗娇到底还是出手了,千红链扯住钱沛的腰部遽然收缩。
可是钱沛下坠的力道著实太强,以至於玉罗娇非但没能拽住这家夥,反而被他拖得加速下沈。“喀喇喇”娇躯撞断茂密的树枝,玉罗娇一边运气护体,一边竭力掣动千红链。如果钱沛真的摔死了,自己的解药找谁人要去?
她的明眸焦灼地在林间巡视,很快她放下心来。钱沛没有摔死,千红链缠绕在他的腰上,绕过粗壮的枝桠,就像秋千一样优游晃荡。
钱沛毫发无损,只当自己玩过一次蹦极,瞅著玉罗娇道:“你干嘛救我?”
“不知好歹的家夥!”玉罗娇抖动千红链,将钱沛狠狠甩向山岩。她暗暗发誓, 只等身上的剧毒解了,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家夥丢下山崖!
钱沛顺著山岩滑落,他突然猜著了玉罗娇的来意,唇角牵起一丝难以名状的笑意,
玉罗娇褪下罗裳露出晶莹如玉的香肩,开动双手撕扯钱沛的衣裳。在枝叶的浓荫下,两个身影慢慢重叠起来,没入了松软的草地里。
可没等好戏上演,隐藏在幽林深处的一位看客陡然现身。一根翠羽挟在两根宛若象牙雕刻般的纤指之间,风驰电掣直指钱沛後脑勺。
“金合欢?!”钱沛像根弹簧般从草地上跃起往斜後方飞闪。
金合欢玉容霜冻目露杀机,左手微凝在虚空中拉出五道电光,斜向飞斩钱沛。
在失去尧灵仙後的半天之内接连遭遇三位异族美女,人人变态,个个凶悍。钱沛想自己也许真该买两注六合彩了。他竭尽全力躲过五道“流电斩”,金合欢手中的翠羽又一次杀到。
“姐姐你听我说!”玉罗娇无暇遮掩赤裸的胴体,飞出千红链锁向金合欢的皓腕。
金合欢被迫侧身变招,运掌震开千红链,冷笑道:“好妹妹,恭喜你了!”
玉罗娇晓得,自己这次被金合欢“捉奸在床”,那是不管跳进什麽海都洗不清了。
自己当然可以辩说是为了解毒,可有谁会信?就算退一万步,金合欢相信,东方发白呢,他能接受?
想到脑袋顶上绿光闪闪的东方发白,玉罗娇不寒而栗。
金合欢见她面色发白,不无鄙夷道:“一双贱货!”
“天行贱,君子自强不息──我贱故我在。”钱沛可不管她们姐妹俩什麽心思,暗中凝念召唤出包屠龙和天罚长老。於是乎左青龙右白虎, 将钱沛拱卫在正中。他朝金合欢招招手,唤道:“来呀,宝贝──”
第六章 诏书
对於金合欢来说,愤怒的表面是 ,欣喜才是实在的。而这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欣喜,几乎不亚於哥伦布发现了美洲新大陆。
别看平时她和玉罗娇出双入对,又 是“姐姐”又 是“妹妹”简直比亲骨肉还亲。可不要忘了自古情场如战场。既然大家都共用一个男人,那私下里施展手段收集资料下点佐料就很正常了。
这下好了,玉罗娇红杏出墙成功开辟第二战场,慷慨地送给她一个勿需理由的 完美理由。
金合欢飘身向前,轻舒罗袖朝钱沛拂去。钱沛没精打采地站著没动,嘴皮动动唤道:“上!”
包屠龙与天罚长老 的元神犹如两头收到主人指令的的 猎犬,英勇地扑向金合欢。
光影交错罡风激荡,金合欢很快就觉察到包屠龙和天罚长老 的难缠。足足缠斗了二十余个回合,她依旧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