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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人;她像一位优雅的贵夫人,如此端庄贞淑,他尽管心里不由自主地想起她赤身裸体时放浪颠狂的样子,但这仿佛成了一种荒诞的妄念,简直像偷窥闺秀的卧房一样可鄙。
那个陆军军官一面把查妮小姐从椅子上扶起来,一面俯身在她耳畔轻声说话,接着两人便都纵情大笑。柯比心想,他们两个对于接下去要做什么是不会产生问题的;但是他却面临着这么个问题,一位冷若冰霜的女人,两个漫长难熬的钟头。
“我要提议做一件你没想到过的事情,亲爱的,”罗达说,“如果你生气的话,那是要教我为难的。”
“是吗?”
“你看到过联合车站里的那个小戏院吗,专门放映新闻片和卡通片的?我们上那儿去。如果你很忙的话,我就一个人去,你可以回去工作。你还是工作到很晚吗?写报告,为你正在干着的那件可怕的东西,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
“不,不,我没工作要做。”罗达的建议至少可以消磨掉半夜前的这一段时光。“那也挺不错。鸭子和野稻米把我撑得太饱了。”
彼得斯一个人站在饭店门厅里,神情显得扬扬自得。他看见了柯比和罗达,立即把身体站得笔挺,脸上也变得有点拘束和一本正经。罗达走开到休息室去了。
“柯比,这位就是失去一个儿子的太太吗?”
“是的。”
彼得斯做个怪相,表示不可信。“你要是告诉我海军飞行员是她丈夫的话,我倒还能相信你。”
“她是个漂亮女人,”柯比说。“你的查妮小姐才真叫人想不到呢。我从来都没想到她会打扮得这么漂亮。”
“哦,琼倒是不错。挺爱笑的。你瞧,柯比,我的侄儿鲍勃一九三九年去参加英国皇家空军。他是个陆军小伙子,二十一岁,等不及要去干一家伙。不列颠之战中送了命。我哥哥的独生子。我们这一家就绝了后,因为我没结过婚。鲍勃是个好孩子,一个棒小伙子。母亲差点儿活不成,从那以后她就一直在疗养院进进出出。你的朋友倒好像过得还好。”
“是的,她还有别的孩子。说实话,她是个很坚强的女人。”
查妮小姐从化妆室出来,扭着屁股,裹在绿绸子衣服里的胸部抖个不停。彼得斯露出一副色鬼的笑脸,伸手跟柯比道别。“今天跟你交谈一次很有好处。”
“随时欢迎你再来,上校。”
查妮小姐向柯比扭动手指,转动眼睛。“好得很,柯比博士,我们在庞普餐厅会面了!这比物理系强多了,是吗?”
“我觉得无论从哪方面说都是这样。”柯比说。查妮小姐认为这是一句向她调情的恭维话,便挽住上校的手臂,哧哧笑着走了。
罗达马上就出现了。同是女人,差别可多大啊,柯比心想;款步而来的罗达,她行走的姿态,她头部的姿态,多么显著地表明这一点啊。偌大的年龄上的差别使她处于很不利的地位,然而她却比可怜的查妮小姐更要楚楚动人。在柯比看来,她的苗条的身体扭动得那么自然舒坦,风韵不减当年,甚至有增无减。他从内心涌起一个强烈的念头:他不能就此罢休。他估计只能再有十年、十五年的寿命。没有了罗达,这些未来的岁月就只能像南极的冰天雪地一样惨淡凄凉。
他们去看电影,并排坐着观看《胡闹交响曲》。巴穆•;柯比曾经多少次把这个女人赤身裸体搂在怀里,共享欢乐,现在却连握住她的手都觉得为难了。最后他还是握住了她的手。罗达并没把手缩回去,也不是僵硬得或者软得毫无反应。但握手时毫无性感;柯比只是握住一只友好的手。过了一会儿,他自觉没趣,便把她的手放回到她的膝上。银幕上三只粉红色小猪蹦蹦跳跳唱着歌,“谁害怕大坏狼?”巴穆•;柯比知道他已经永远失掉了罗达•;亨利。
她只吻了他一次,站在普尔曼车厢的踏板上。这是一个冰冷的吻,虽然不是丝毫没有性感。她把头缩了回去,撩起她的面纱,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两眼。她自己的眼睛却是冷漠的,还有点闪闪发光。他感到她现在是尝到叫他遗憾的滋味了,她最后终于回报了他几个月来对她的冷落,以及他在结婚问题上所表现的畏缩犹豫。此事有过动荡起落,却终未成为事实;私通他人的妻室总不是好事,何况是一个在战争年头出征的军人的爱妻。他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柯比心想,他也理应接受他在南极天地里的命运。
“再见,巴穆,亲爱的。”
“再见,罗达。”
罗达把她的东西在座厢里安顿好之后,便上俱乐部车厢去买顶睡帽。她在那儿不期而遇碰到了哈里森·彼得斯上校。
第三部 拜伦与娜塔丽第三十八章(1)
帕米拉在好莱坞向罗达倾吐了她对维克多·亨利的爱情,因为当时在她看来,为了照顾这一对遭受失子之痛的夫妇,她把自己的恋情一刀割断,正是她能做到的最大好事。现在,她对着相随自己多年的小打字机,想要给维克多·亨利去一封信,却觉得无从下手了。
最亲爱的维克多,
她在开罗干些什么,难道我听见你在哭泣?我要把一切都告诉你,只要这炎热的熏蒸或一阵凶猛的腹痛不会首先要我的命。
帕米拉穿一件没有腰身的夏威夷印花布短衫,汗流浃背,俯身对着打字机,看着这几行开玩笑的话发呆。炎热和潮湿好像把她全身的骨头都溶解掉了。她刚才替她父亲代笔写完一篇文章,觉得精疲力竭。她对着黄信纸出神了好一阵子,又把它从打字机上扯下来,换一张卷了上去,重新开始写信,拼命不去听沿街叫卖的那些小贩的一阵阵哀号,也不去闻那通过开着的落地长窗袭来的浓烈的腥臭。她开头有点迟疑不决,但是慢慢也就加快了速度,滴滴答答打起字来。
最亲爱的维克多,
大约一个月前,我们在直布罗陀看见过你的儿子拜伦。我一直想要写信告诉你。事实上是他要求我给你写信的。他那艘艇上的检查严格得很,他不想把关于他妻儿的消息交托给一个从不露面的专门拆人信件的人去主宰。
也许现在他已经给你捎过信,但如果他完全依靠我的话,我就很对不起他了。到了埃及以后我们一直处于不容喘息的忙乱之中。这儿的气候叫人无力动弹,可怜我父亲躯体肥胖,精力衰退——他一向不是最能适应热天的——我不得不更多地分挑重担。事实上,新近有两篇文章他已经让我和他共同署名了。
我得假定你还没收到拜伦的信。他暂时奉命在皇家海军执行任务,在“梅德斯通号”上,那是一艘潜艇供应船(你们叫做补给船的),随同一支小舰队行动,这支小舰队里有几艘你们《租借法案》供应的旧潜艇。他是跟几个美国人到那儿去帮助维修潜艇的。“梅德斯通号”上的官兵们确实非常精通业务,他说,因而他身不由己地陷入了一个犯罪般地轻松愉快的职务,其中包括对直布罗陀巨岩那边的西班牙进行几次社交性偷袭。供应船上的伙食和铺位当然是最好的。由于美方派驻直布罗陀的人员始终人手不足,所以他也有机会充当信使,有幸对未被占领的法国南部作了几次空中旅行。他的面容棕黑而健壮,但是心里一直渴望着回到“战争”中去,他指的是太平洋上作战,他也确实打算一俟娜塔丽的情况明朗之后就这样做。
现在说说那件事吧。拜伦的消息来自莱斯里·斯鲁特,他现在是你们驻瑞士的公使馆里政治秘书。不久前娜塔丽和她叔父在一处叫做福隆尼卡的海滨胜地失踪了,意大利当局对此很恼怒,因为当局已经对他们显示了特别的宽宏大量。通过和日内瓦的犹太人组织的接触,莱斯里已经得到消息,他们得到了抵抗组织的援助,可能正在前往里斯本或马赛的途中。这些消息使拜伦打消了要去伯尔尼的念头,因为鸟儿们都已飞出了意大利,他再上伯尔尼去也干不成什么事儿了。也许此刻一切都已顺利结束。无论如何,这是一个月前拜伦得到的消息。
说起来这也是一件我觉得大惑不解的事,你们家的一个儿子会跟这位姑娘结婚,我老早就认识她了,在我知道世界上有你这么一个人之前。拜伦比我上次在夏威夷看见他的时候显得年纪大了许多。剃掉胡子是一个原因,因为他的嘴巴和下巴颏是很威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