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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克里希那吉变得非常安静和严肃。拉杰斯逐渐也能感受到那种空寂,而且深受影响。他开始觉察夕阳和水面的涟漪所呈现的金粉色的光芒,他看着菩提树的叶片在微风中舞动,听着孔雀的叫声。他们一语不发地坐了四分多钟。这中间拉杰斯看了克里希那吉一两眼,希望克能打破沉默,因为他已经有点无法承受了。他开始发现身边这个人的浩瀚无边,他们之间的那种亲密感令他产生无限的敬畏。他觉得克里希那吉就是恒河边的菩提树和那些飞鸟的一部分。那种敬畏感只有在面对一个未知而又非常深奥的东西时才会产生。
突然他听到克里希那吉说话的声音:“拉杰斯!这个世界正处在黑暗的深渊中,它已经疯狂了。你看到处都是疯狂的暴力事件。拉吉嘉特、瑞希山谷、布洛克伍德公园和奥哈伊这些地方,必须成为光明的中心。老一辈的人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搞砸了,他们并没有带来任何改变,因此年轻人必须努力了,你了解吗?我希望你来这里不是实验一两年就算了,而是要完全奉献自己。”拉杰斯向克里希那吉担保,到这里教书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事,克里希那吉的脸上浮现一丝令人难以理解的微笑。
《克里希那穆提传》第四部分
第27章 观者就是所观之物(2)
那时已经到了克里希那吉散步的时间了,克很快地站起来进入他的房间穿鞋。拉杰斯看着他站立,坐下,穿鞋,走下楼梯,开始散步。这位八十一岁的老人,动作仍然那么敏捷,相较之下,拉杰斯发现自己是那么邋遢和大意,而他只有二十三岁。他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事要跟眼前的这个人学,克里希那吉好像已经感受到拉杰斯的想法,于是说道:“我们会时常见面的。我会安排你和我们前往马德拉斯和瑞希山谷。”对拉杰斯而言,那回的经验是一次热情的祝福,他体验到了宁静中的机警。进入自己的房间,他突然有能力觉知周遭的一切——玫瑰花,河上的船只,以及彼此戏耍的麻雀,他的心从未如此活泼过。
1979年,克里希那吉和瑞希山谷的老师一起进行讨论,拉杰斯?达拉尔也参与了。克里希那吉谈到学生必须对老师信赖,坐在克右手边的拉杰斯那一天显得特别全神贯注。克里希那吉说学生对老师产生深度的信赖和信心,是教育最重要的核心。他不断地向他的听众挑战,他把问题抛还给他们,逼他们深入地探索和回应。
拉杰斯告诉我:“我当时非常机警地观察和聆听,突然克里希那吉朝着我问道:‘拉杰斯!你觉得呢?’我当时心里很安静,并不想回答他的话。过了五或十分钟之后,他对老师们说:‘先生们!你们能不能从讲台上下来?你们和学生一样有恐惧、嫉妒、痛苦,等等,你们也并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样他们就会知道你们是诚实、值得信赖的,你们能不能这么做?’也许我正在期待听到一些深奥的话,同时我觉得我与学生已经建立起这样的关系,于是我有点情绪化地说道:‘先生,我已经做到这点了,但是还不够好,你不能总是说我很困惑,我也有恐惧,如果你想要学生信赖你,你就必须解脱恐惧。’”
拉杰斯继续说道:“他转向我,握着我的手,然后说:‘拉杰斯,现在就试试看。’他的凝视和话语就像一个圈套一样,突然令我语塞。那是一个很奇怪的经验,那种强烈的感受吓得我目瞪口呆。他立刻觉察到这一点,于是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开始和其他老师讨论,但是他继续温柔而热忱地抚摸我的手,好像在说:‘我的孩子,我能了解你所经历的一切。’”
因为看到拉杰斯完全活在苦行禁欲的生活中,而且感受到他身心的紧张,克开始和他探讨性。克说:“性就像温柔的花朵和强烈的火焰那么细致而珍贵,你必须滋养它,珍惜它。当它的运作不够自然时,你要特别警觉。放纵性事就是消耗能量;强忍地压抑它,则是在破坏一样细致而又美好的东西。因此要以一颗温暖的心来观察它,滋养它,让它去发现自己。既不要否定它,也不要沉溺于其中。”
克里希那吉一直告诉我们:“尽量向我挑战,你们的挑战还不够。”
我们在马德拉斯,他开始讨论这个世界正在发生的快速转变。西方青年从60年代中叶开始反抗逐渐增长的物质主义和消费主义。生活的各个层面都弥漫着令人胆战心寒的空虚感,年轻人开始感觉到破坏环境所造成的压力。他们看到人类滥用大自然的资源,把它们当成科学的玩具,而大自然的奥秘也逐渐被揭发。人类把不正常的事变成了正常。
困惑和混乱像浪潮一般席卷着青年男女。这些花童之中有很多人开始上路;他们像行脚僧一样赤着脚在世界各地流浪。他们以印度为家,来自世界各地的人聚集在尼泊尔、瓦拉纳西和果阿。不论多么反常,他们到底是播下了新文化的种子,尝试与大自然及人类建立灵交。他们通过药物、音乐、瑜伽和性来达到这个目的。反战、反竞争、反虚伪、反贪得无厌的社会,他们关心的是如何生活,如何去爱。他们横跨一洲又一洲,即使失败,他们还是为人类带来了既温柔又痛苦的不同情境。然而他们毕竟是失落的一代。
克里希那吉问我们印度的青年人在做些什么。我们告诉他有关“Naxalite运动”的事。这个运动从西孟加拉的乡下发起,很快就渗透到各个大学,吸引了无数的年轻学生、失业的知识分子与来自显赫家庭而又反叛自己身份的青年男女。他们年轻、无情、心中充满着暴力;他们一心只想摧毁现存的价值观和经济结构。很讽刺的是,来自相同环境的其他青年、学术界人士和专业人士,却被西方世界爆发的科技与无穷的机会眩惑,他们纷纷转向西方淘金。
在印度的乡下,你可以感到这股改变的旋风。权力已经落入新的阶级手中。过去被认为是落后的人,现在开始了解握有选票的权利。城市里腐化的现象愈来愈严重。
印度的国土弥漫着暴力、分裂和无情。克里希那吉说他早已预见这一天的来临。他在全国旅行时,已经注意到价值观的式微和责任感的消退。“你不只从报上观察到这一点,从周围的社会也能观察到正在发生的事;正在发生的事不只限于外在,同时也包括内在。你可以看见到处都是不和谐、无情、人口过剩以及人类对于其他人的漠视。”他对内心革命的要求,丝毫没有削减。
克里希那吉在马德拉斯的公开演讲和讨论会中,提出了一个根本的问题,真的有个人这样东西吗?还是个人只是集体的共业罢了?集体共业的本质,其实就是传统、信仰、成见、经验和书本上的知识。克里希那吉说,要想做一个独立自主的人,就必须改变共业中的传统,发现自己的无染。
提出问题是必要的:“但是这些问题并没有解答,这些问题只会逼着人面对自己,面对思想的结构。”
克里希那吉从马德拉斯前往孟买。因为觉察到人类数千年以来一直寻求内心和外在的解脱,克里希那吉开始深入探索生活、学习和观察等问题。他说:“学习就是观察和采取行动。”如同科学家透过显微镜在观察一样,他要求听众们“观察事物的真相,不要为了自己的偏见或嗜好而扭曲真相”。他也谈到人类一直想解脱痛苦和暴力。
数百万年以来,人类一直在思考暴力这个问题——这里所谓的暴力是和平的反面,攻击性是慈悲的反面,良善则是邪恶的反面。他问道:“我们为什么会有暴力倾向?我们不要只是在嘴巴上说说就算了,也不要解释或使它合理化,我们必须去除言语、举动和行为中的暴力。”
克里希那吉说:“观察一下,你会发现人类欠缺一种美感。美感不只是身体上的,也是心智和情感的敏感。敏感就是一种智慧。我们能不能觉察这个地球不可思议的美——稻田的丰泽,美丽的脸孔,微笑,以及泪水中的哀伤?缺少了肉体能见的美感和了了分明的觉知,人类是无法从暴力中解脱的。要想了解暴力,你就必须从名相中解脱。如果你对周遭的事物缺少美感,你就不可能解脱。你必须自由地发现爱是什么。你知道,自由是一个危险的字眼,对大部分人而言,自由意味着为所欲为,从社会的限制和道德中解放。
“从某样事情得到自由是一回事,没有目的的自由又是另一回事了。只有在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