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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能区分脑子和其他器官,脑子的本身如何有能力自己更新?”
“我们对于时间的意义有没有弄清楚?外在的活动就是内心的活动,它们是无二无别的。数千年来这个活动一直在持续着,问题就在这个活动能不能停止?这个持续不断的活动就是退化的因素,包括生理和心理的退化。”
“脑子接受外在的刺激,因此它一直对外在的挑战产生反应。”我说。
“慢一点,慢一点。除了反应,还有行动,否则脑子就死了。但是那个行动的本身,并没有什么意义。”
“脑子不可能彻底静止。脑子老化是不是因为内心的冲突?”我问道。
“脑子的活动就是冲突,活动就是退化的因素。它就像引擎里的活塞。脑子里的任何活动都会使脑子衰老。是心理上的活动影响到身体和脑子,而不是身体和脑子影响到心理的活动。”
“有没有一种活动是没有冲突的?”阿希特问道。
“如果心理的活动停止了,剩下的就是从空性中产生的活动,冲突就不存在了。”克里希那吉说。
“但是外在的空间却存在着不可思议的活动。”
“只有当心理上的活动和变成的时间感停止时,这个情况才会发生。有些人花了二十年在一个黑屋子里静坐,他的脑子还是照样老化,因为他一直想要变成什么。思想一旦安静下来,心理上的时间感就安静下来了。没有思想的活动,就没有变成的欲望。变成的欲望会制造二元对立,因此才会有冲突、对立和时间感。时间感就是障碍和局限。活动时没有摩擦的太空船,才能进入无限的宇宙。如果心理上的时间感停止了,退化的因素还存不存在?”克里希那吉问道。
“脑子如果安静下来,身体会不会自然运作?”阿希特问道。
“会的,身体具有自己的智慧。脑子除了自然的活动之外,能不能永远不活动?心理的活动干扰了身体的活动,心理的活动能不能停止?换言之,内心能不能不累积任何东西?”
我问道:“我们如何才能觉察到时间感?”
“当挑战产生时,我才感觉得到它。”克里希那吉说。
“脑子向外追求,瞻前思后,并且提出问题。”我继续探索。
“这就是活动。”克里希那吉说。
“事实上脑子一直不停地反刍,脑子即使不遇到严重的挑战,也会和自己玩游戏,它会吐出过去的记忆。”
克里希那吉说:“脑子就是记忆。后悔、自责不断在脑子里产生,这些都是记忆,也就是从过去延伸到未来和现在的活动。”
“这就是自我的延续。脑子会制造记忆,它会不会和记忆玩耍?”阿希特问道。
“脑子通过记忆才能生存。”克里希那吉说。
“我们知道心脏的功能是要输送血液到动脉和静脉,然而脑子的功能是什么?是不是把知识贮存成记忆?”阿希特问道。
“那个必须停止的活动是什么?还是所有的活动都必须停止?”我问道。
“脑子觉得活在记忆中比较安全。”阿希特说。
“这个活动停止之后,有没有一个新的令脑子感到安全的活动产生?有没有一个活动是超越时间的?”我问道。
“不要问这个问题。如同心脏的自然运作一样,脑子也有自然的活动,只要不产生记忆的干扰。心脏是没有记忆的,心脏不需要靠记忆来跳动,脑子也可以完全没有思想的活动。”
第45章 时间是什么?(2)
“把心脏和脑子相比是不正确的。脑子是通过人类的记忆、能力和经验而演化的,它只能通过希望与追求生存而存在。”我说。
“脑子是否能教导身体如何存活?”阿希特问道。
“我们所知道的这个脑子是不是由记忆造成的?脑子有一部分是我们无法觉察到的,如果整个脑子都能运作,它就没有局限了。”我说。
“脑子教导双手各种技艺,思想则制造记忆来存活。”阿希特说。
“完整的脑子和记忆是无关的。”我说。
“脑子通过知识来追求安全感。”克里希那吉说。
“人脑有没有因为这种能力而扩大?脑子有没有产生突变?突变显然不是在脑子之外发生的,产生突变的到底是什么?”我问道。
“知识使得脑子的范围变得非常狭窄。知识发现它替脑子创造的基础并不稳固,因此它觉得摩擦和冲突是脑子的必要结构。那么它会采取什么行动呢?它会发现知识里面是没有安全感的。脑子发现以知识作为基础是非常不稳固的。”
“它能不能认清也许有一个截然不同的基础存在?”阿希特说。
“脑子在运作时,永远无法放弃过去。所有的活动中都有时间感,因此我才会问,我们是不是仍然停留在那间老房子里?”克里希那吉问道。
“如果我能如如不动,那间老房子就失去了基础。脱离这个不稳固的基础,就能出现新的基础。”阿希特说。
“任何一种活动都意味着二元对立。”克说。
阿希特继续说:“时间不存在,空间也就不存在了。如果没有任何心理上的活动,时间就不存在了。当脑子里没有任何活动时,时间又在哪里?我这里指的是智力的层面。”
“如果所有度量的活动都停止了,那个如如不动的脑子还是不是从前的那一个?当脑子安静时,心智就开始运作了,这就是宇宙的智慧。”克里希那吉突然跳了一大步,我们被远远甩在后面,找不到任何话说。后来我才打破沉默说:“智慧是不是脑子的才能?”
“智慧就是能认清自我中心的活动即老化的活动,能认清这一点就是智慧。这样的智慧是在脑子之外的。”克里希那吉说。
“能认清脑子是有限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认清这一点,表示脑子已经跟它有了接触。”阿希特问道。
“脑子的运作之中有自己的智慧,但是受限的脑子和实相是没有关系的。”克里希那吉说。
“那么什么东西能停止脑子的活动?”阿希特问道。
“它必须察觉自己的不妥。”克里希那吉说。
“如果脑子只是一个时间的活动,那么能认清自己的局限的又是什么?”
克里希那吉安静了很久才说:“你接不接受洞见就是完整的脑子的活动?”
“那么洞见就和脑子的狭窄无关了。”
“能够洞见运作的有限,就能使脑子从自己的局限中解脱。脑子一旦去除记忆和时间感,洞见就产生了。当整个脑子完整运作时,它是没有方向和过去的。洞见就是心智在脑子之上运作。”大家再度沉默下来。
“脑子是有限的,心智如何在脑子之上运作?”我问道。
“克的观察是谨慎而没有动机的。那种观察是全神贯注的,就像集中焦点的光束一般。这种全神贯注的深处就是心智。这种全神贯注的光束照见了脑子的局限。爱是在脑子之外的。爱不是一种知觉。洞见也不是一种知觉或反应。我们已经可以结束这次的讨论了。”这位智者说道。
1983年的11月28日,我从马德拉斯坐飞机前往新德里。我在修改讨论的手稿时,突然认清了说教和对谈的最大不同。在西方,宗教精神的觉醒很少通过对谈。对谈多半用在哲学的立论上,苏格拉底引发的全神贯注的探索,后来却变成了逻辑和理性的响板。对谈结束时,理性就建立了。但是其他的参与者呢?两条不同的思路,最后合一了吗?所有的界分是否消失了?
大部分的宗教真理都是一种启示,譬如透过《圣经》或《古兰经》而披露出来,它们是以信仰为基础的。只要有一丝怀疑,都会被视为异端;譬如法国的净化派,早期的科普特派和诺斯替教。教会宣扬的真理,截然不同于从觉察本来面目、自我探索和通过对谈而产生的真理。
印度的宗教探索,很早就以对谈作为深入探查的工具;逻辑的思考运用到极致,就能从逻辑中解脱,进入更深的领域。
克里希那吉给对谈带来了不同的次元。通过深入的聆听,二元对立便停止了,于是通往心智与大自然的那扇门就打开了。心智的品质、觉察力和空间也就跟着改变了。观察一下我们自己在聆听别人讲道或演讲时,我们不是接纳就是拒绝,或者质疑;思想不断地被打断,有时又产生质疑,或是陷入过去与未来的变成活动。
在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