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不采用‘文化’这个词。”
“你开始时用的是‘文化’,它比人类文化的含义更广——人类文化指的是心智创造的文化。这个世界曾经出现过的文明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换句话说,普普尔吉,什么是自由?我们有没有察觉,我们就是自己幻觉的囚犯。”
“我认为我们确实如此。”
“如果我们能察觉,这些幻觉就会被烧毁。”
“你不承认有中间的次第,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一个暴戾的人想通过次第来减少自己的暴力,结果他仍然是暴戾的。”
“不尽然。次第之中难道没有你所说的时间和思想的活动吗?”
“思想是受限的,思想探索自己也是受限的。”
“先生,我也许能认清这一点,但是我在白天时并没有那种全神贯注的能力。”
“你一旦能了解痛苦,那个不被思想和任何活动耗损的能量或热情就会出现。痛苦一止息,慈悲就出现了。那种智慧、那股能量是没有低潮的。”
“你是说它既不会升起,也不会落下?”
“不,当它升起或落下时,你必须察觉,但是那个在觉察的人到底是谁?”
“我们有可能一整天都维持这样的状态吗?”我问道。
“只觉察,而不维持。就像花朵的芬芳只是存在而已,你不会想要维持它。这就是为什么我认为我们必须了解意识的局限。我认为这才是真正的探索。真正的探索是要深入人类的共同意识,但是我们从不说,我现在要研究一下这个共同意识。”
“解脱自己是最难的一件事,因为自我总是藏在各种不同的岩石和裂缝下。”
第43章 我们能旅游多远?(1)
第二天早上我正在喝早茶时,克里希那吉走了进来。我们开始谈话。稍晚一点我们将进行一场对谈,克里希那吉说道:“普普尔,我们能不能讨论思想的局限,然后加以超越?”
他当时的情绪非常高昂。那天我咳嗽得很厉害,因此并不觉得自己特别清醒。我没有思考我们将讨论的题目,也没有试着让自己的脑子变得清醒一些。
克里希那吉后来和我面对面坐下来,我仍然不知道要讲些什么。但是当我开始说话时,那些话语就像预设好了一样流畅,话中的深度和广度都很够。我说我最近读到有一种火箭能发射到宇宙的外围,它的旅程是没有止境的。旅程中没有摩擦,没有时间,因此也就没有止境了。我问道:“人的心智、脑子之中有没有东西存在?大自然的内部有没有一个浩瀚无边的东西存在?”
“你是不是在问,人脑之中有没有一个无止境的、超越时间的空间?我们可以来猜测一下,但是猜测并不是真相。”
“因为知道有探测外太空的可能,才促使人类探测外太空的奥秘。如果我们完全不提出假设,我们就永远无法探索和证明了。”
“我们是在推测,还是真的在探索那个超越时间、浩瀚无边而又永恒的东西?”
“为了探索,我们必须提出问题。从其中产生的东西,就能决定它到底是猜测,还是探索。”
“我们已经提出过一个问题——脑子到底能不能了解真相?永恒到底存不存在?我们要如何开始探索?你对这个问题有多么用心?这个问题已经被人类问了数千年,人类是不是永远被时间局限?人脑能不能了解永恒的境界?”
“你要如何开始进行讨论?你把脑子和心智做了区分,你能不能详细陈述一下?”
“脑子是受限的,这个局限就是记忆、知识和经验造成的。要想发现崭新的东西,脑子就必须暂时停止活动,或停止活动一段时间。”
“脑子是一种物质,它有自己的活动。”
克里希那吉说:“是的,这个活动是不受思想钳制的。”
“对我们而言,脑子的活动就是思想的活动。”我说。
“是的,脑子的活动是受思想局限的。思想永远有限,充满着矛盾。有限的东西一定会制造矛盾。心智是和思想完全无关的另一个次元。让我解释一下。脑子就是思想的工具,这个脑子一直是受限的;只要脑子的某一部分维持在受限的状态,它就无法和心智进行完整的沟通。因此,当思想不再活动了,沟通才产生。这种境界属于截然不同的次元,它能利用思想和脑子沟通。”
“你是不是在假设一个思想之外的境界?”我问道。
“没错,它是时间感之外的次元。”克里希那吉说。
“时间感和思想似乎是这个问题的核心,如果我们探索一下时间之流,也许会发现在哪个时刻我们才有可能中断它。”
“你所谓的中断是什么意思?”克里希那吉问道。
“我指的不是有个中断者的存在,而是一种直接的接触,凭着这个接触,就能把时间感停止。时间感是不是从过去的记忆投射到未来,一直延续下去?”
“未来是受到过去局限的,除非人类能停止……停止被局限……”克里希那吉说。
“但是你仍然能运用思想,它的内容会产生改变,但是它的机械结构仍然可以继续运作。”我说。
“思想是我们最主要的工具,经过数千年的冲突和竞争,这个工具已经迟钝了。它无法超越自己的局限。思想是有限的,它总是陷入永无止境的冲突与矛盾。”
“我用‘切断’这个词来表示和过去活动的接触。”
“那么今日呢?”
“什么是今日,我如何才能接触今日?”
“今日是过去活动的修正。我们只是一大堆记忆的组合。过去、现在、未来就是时间和思想的活动,你如何才能了解这一点?”
“难道我们无法了解这一点?”
“你要如何才能了解这一点?你要如何才能看到自己不过是一连串的记忆,也就是时间感或思想?”
“让我们具体一点。今天下午我会离开你,这是一个事实。”
“这是一个实际发生的事。”
“从这件事就会产生一种情绪上和心理上的离愁,于是就把事实遮盖了。需要了解的显然不是我要离开这个事实,而是那种离愁。”
克里希那吉说:“别离的苦,上千万年的痛苦、焦虑、创伤,等等,这些和你有分别吗?”
“也许没有分别,但是我要如何才能了解它们?”我问道。
“你是什么意思?”克里希那吉问道。
“只有在眼前的这一刻,我才能了解到它的整个结构。眼前的这一刻就包括了过去、现在和未来。”我说。
“现在就是过去和未来,现在是活动的,现在就是经过修正的数千年的过往,而未来也就是此刻或现在。”
“现在并不是静止的,你想看它的那一刻,它已经消失了。因此你真正观察到的又是什么?”我问道。
“现在就是整个时间感和思想的活动,我们能不能看到这个事实,我们能不能洞察真相?现在就是所有的时间感和思想。”克里希那吉说。
“这种觉察力是不是从脑子产生的?”
“它要不是从觉知中产生的,就是和时间及思想无关的洞见。”克里希那吉说。
我问道:“它是不是从脑子里产生的?”
克里希那吉说:“是的。或者它是从脑子外面产生的。它是在脑子的领域之内的,还是超越局限之后所产生的洞见?这种洞见就是至高无上的智慧。”克里希那吉说。
“我不了解你的话。”
“脑子受到了时间感的局限。只要这种局限存在,洞见就不能产生。你也偶尔会有洞见,但是我们所说的洞见是对整体的了解,圆满的觉察。这洞见是不受时间感和思想束缚的。这洞见是脑子的一部分,但却处于不同的次元。”
我们停顿了很长的时间。我们的聆听非常深刻。
第43章 我们能旅游多远?(2)
“没有观察,就没有洞见。因此观察、觉知、聆听似乎都很重要。‘洞见’这个词就是向内看,它是不是意味着看见自己在看?”我说。
“不对,洞见指的是观察、了解整体和了解某一个浩瀚无边的东西。只有当时间感和思想停止之后,洞见才能产生。时间感和思想是受限的,在这样的限制之下是不可能有洞见的。”克里希那吉说。
“要想了解你所说的话,我必须有开放的视觉和听觉。从音声和色相之中就会产生一种超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