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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官,在我军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1958 年,病情稍微好转的陈赓,即出席中共中央军委会议,参加研讨成立国防科技委员会的问题。会上,他说:“我的身体状况已不适应总参的工作,但还可以为国防科技的发展作点贡献。国防科委请聂帅挂帅,我当帮手。”
中央军委同意了他的恳求,任命他为国防科委常务副主任。
病魔缠身,他仍然没有一刻停止工作!
1959 年6 月,他的心肌梗塞第二次发作。他又一次从死亡线上挣扎过来。
经历这第二次重病的打击,他的身体明显地衰弱了。他常感到胸闷气促,胸部一阵阵疼痛。
此时,陈赓已清楚地知道,属于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但他虽然病了,心却一刻没有停下来。那时正值大跃进运动期间,党内左倾错误开始泛滥,陈赓在大是大非面前,从不含糊。
1958 年在一次党中央召开的会议上,陈赓旗帜鲜明地批评了“左”倾错误。听到陈赓的发言,陈毅元帅高兴他说:“过去我和有些同志相处多年,他们总是躲躲闪闪,藏在心里的东西掏不出来。陈赓同志就不一样,他像一个玻璃杯,从里到外都是清楚的,透明的!”
1960 年,在北京举行的中央军委扩大会议上,陈赓发言以后,陈老总又站起来说道:“陈赓同志就是我们党内一门炮。可惜我们现在这种炮太少了,希望能有更多的这样的炮。陈赓同志,我有什么错误,你也可以轰一下呀!”
是的,陈赓心怀坦荡,对党忠诚,即使重病在身,也没有放弃与错误倾向的斗争!
1959 年10 月。杜聿明、宋希濂、王耀武、邱行湘等十名蒋介石集团战争罪犯获得特赦,然后被分配到北京南郊红星公社参加劳动。这些人大都是陈赓在黄埔军校的同学。
1960 年4 月,陈赓从广州疗养回京,听说后心里非常高兴。他带病作东, 请他们在民族饭店吃饭叙旧。
4 月17 日中午,杜聿明、宋希濂、周振强、王耀武、郑庭笈、杨伯涛六位黄埔同窗陆续来到民族饭店宴会厅。
见到六位同窗,陈赓感慨万千,他语重心长他说:“我们从黄埔到大革命是团结在一起的,后来我们分道扬镳了。我们打了几十年仗,今天我们又走到一起了!这是很难得的。过去的事就不谈了,从此以后,我们应该团结到底,共同为建设新中国而奋斗!”
听了陈赓的话,大家不禁思绪万千。
杜聿明,这位陈展的同期同学,又同在一个队,他曾经与陈赓朝夕相处。
但“四一二”政变后,杜聿明一步步走上了反革命道路,终于成为罪行累累的战犯,在淮海战役中被俘。这次重逢,杜聿明见到陈赓,既羞愧又激动,好半天他只说了一句:“我今天又和你团聚了!”说完热泪盈眶!
一席话,把大家从往事的回顾中拉回到现实。
默默无言中,大家端起了酒杯。
“干杯!”
一饮而尽后,又是一阵沉默。
这时,不知是谁打破了这沉默。
“怒潮澎湃,党旗飞舞,这是革命的黄埔!。。”熟悉的歌声在众人耳畔响起。
怒潮湃澎,党旗飞舞,这是革命的黄埔!主义须贯彻,纪律莫放松,预备做奋斗的先锋!打条血路,引导被压迫民众,携着手,向前行,路不远,莫要惊。亲爱精诚,发扬本校精神,发扬本校精神。
几双含泪的眼睛互相凝视着,激越的校歌久久回荡在饭厅。
末了,陈赓说:“你们今天就不必回公社了,我叫人为你们安排住处。”
当晚,他们住在旅馆。
金秋10 月。黄埔师生再次聚会,周恩来也参加了。
宋希濂,这位陈赓的同乡,此刻更是心绪难平,思绪万千。1923 年仲夏, 在湖南湘乡一条崎岖的山间小道上,他结识了陈赓。两人结伴来到长沙,一同报考黄埔军校,后来又一同入黄埔军校。两人曾经是志同道合的同乡好友;曾经是共同投身革命洪流的热血青年;曾经是朝夕相伴的黄埔学子。可是“四一二”事变后,两人便分道扬镳了。在那决定命运的十字路口,他们互相讨伐,为了各自的信念,他们将昔日的友情深埋在心底。
在柔和的灯光下,轻轻的音乐声中,陈赓与黄埔同窗推心置腹,促膝谈心。时间在不知不觉中一晃而过。
在几个小时的叙谈中,三十多年恩恩怨怨的往事被一一勾了起来。。
那是1950 年,在重庆白公馆,这个以前关押共产党的地方,成了解放军关押战俘的场所。
一天,陈赓来到这里,看到了宋希濂。两人相互凝视了好半天,最后还是陈赓先开了口。
“你好啊!看见你身体挺好,我很高兴!”这是陈赓的第一句话。
宋希濂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陈赓随后又亲切地问道。
“1936 年双十二事件后,在西安,你到西安警备司令部去看我。。”宋希濂激动他说。
“对了,对了,我那次是奉周恩来副主席之命特地去拜访你的,你还记得吧?当时我说,你是国军师长,我是红军师长,十年内战,干戈相见,现在又走到一起来了,这可要给日本鬼子记上一功啊!”陈赓谈笑风生。
宋希濂点点头。两人走进里屋。陈赓扫射了一下屋里的陈设,关切地问道:“在这里住得习惯吗?伙食还可以吧?”“习惯,习惯。”宋希濂连声答道。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度过。到了吃午饭时间,一桌丰盛的饭菜摆了上来。
“来,老弟,尝尝这个辣椒,这是我专门给你带来的。”陈赓热情地邀请着。
和陈赓短暂的会面在宋希濂心中又掀起了波澜。临走时,陈赓说:“老弟,你自己要多加保重,身体很重要啊,你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也许正是这句话改变了宋希濂的下半生。
转眼又过了十年。如今这些战争要犯改造成了自食其力的人,得到党和政府的特赦。
陈赓举起一杯茅台,说:“诸位,我们都是当年黄埔军校的学生,想不到打来打去,如今又打到一块来了。今天在这里聚会,我提议首先为祝贺我们又走到一起来干一杯!”
周恩来:“在坐的绝大多数是当年的黄埔学员,我和文白曾经是黄埔的教官,是你们的老师。学生走错了路,不管怎么说,老师多少也是有责任的罗!。。”周总理亲切风趣的话语使在座的众人的紧张情绪一下消除了许多。
“历史已成为陈迹,不管你们走了一段多么大的弯路,今天总算回到了人民的阵营,又走到一起来了,一页新的历史已经开始,让我们举杯同庆!”
饭后,陈赓和宋希濂像在黄埔那样,再度漫步湖边,亲切交谈。
事后,宋希濂深情地回忆道:“我对他印象最深的是解放后的几次会面,他没有一点以胜利者自居的那种神气和训话式的满嘴教条,令我心折,令我永不能忘怀。”
1960 年冬。北京。
刺骨的寒风呼啸着。这年的冬天,对陈赓来说好像格外的严寒。近来,陈赓的病情愈来愈严重,胸区的疼痛日胜一日。他深深感到,自己的生命已快走到尽头,他得抓紧时间,为党为人民多做些工作。
首先,他亲笔给军工学院党委常委写信,对调整后的学校工作提出六点建议:一、抓思想;二、发挥老教授的积极性;三、培养更多更好的青年知识分子,组成科学队伍;四、大力抓科学研究工作;五、要改善教员、学员生活;六、要给教授、教员、学员以充分研究和自学的时间。这是他写给哈军工的最后一封信。三个月后,哈军工的师生就听到他们的前任院长不幸逝世的噩耗,听到这不幸的消息,哈军工的广大师生无不悲痛欲绝!
1961 年初,陈赓应上海市委书记柯庆施之邀前往上海。开始,他并不准备带夫人和孩子们去。他对傅涯说:“等我回来,我要带你到哈尔滨去,到哈军工去。”是啊,戎马一生倥偬的战争岁月,他们聚少离多,建国后,他又东奔西颠,他多么想与妻儿团聚,享受天伦之乐!
鉴于他的健康状况,组织上还是决定让傅涯陪同他往上海休养,又正好是寒假,孩子们也一同去了。他又回到了上海,这块他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他很激动。
听说陈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