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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民族和宗教有那么多的清规戒律;还有生态平衡,挖掘经济潜力的时候一刻也不
能放松保护资源,保护自然,保护生态平衡。
她还希望长久地守护哈则孜先生的坟墓,那坟墓上的青草,已经长得够高了。
她还希望在白桦林里遐想,看万点阳光和阴影怎么摇动着自己的身躯……
她还希望嫁一个哈萨克小伙子,既会叼羊,又懂得新的生活……就像库尔班那样……
为什么脸红了?库尔班的侧影是多么迷人,他的颧骨和下巴是多么有力啊!他为什么还
没有结婚呢?
她希望着这一切来到了县城。从县城改乘长途汽车。汽车内部拥挤得像沙丁鱼罐头。
汽车开得飞快,扬起了大片沙尘,有时候颠簸得使乘客的脑袋撞到车厢的顶盖上。途中
吃了一顿饭,在维吾尔人开的烤包子铺,服务态度很好。然后是小飞机。然后是大型喷
气客机,一会儿就把“陶”丢在后面了。发动机的声音不紧不慢,飞机行驶得非常平稳。
到达北京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飞机降落的时候她看到了城市的诱人的万家灯火。地面上
的生活是快乐的,辽阔的和多种多样的。她又打了一个呃,似乎胃里还存留着羊羔肉和
酸马奶的气味,当然,还有洋葱和羊肉丁所做的烤包子。
然后是北京市,东直门,美术馆和新街口。每一条街都是明亮、平坦、笔直的。马
路牙子竟能够砌得那样整齐,真惊人。
然后是外国语学院的宿舍楼。和她同住一间寝室的英格兰留学生海伦热情地迎接了
哈丽黛,把她手里的提包接了过去,吻了她的左腮以后又吻右腮。海伦问:
“你的家乡离这儿很远,是吗?”
“噢,并不比你的家乡远,不是吗?”她回答,“而且,有飞机。”她又补充了一
句,接过了海伦递给她的一杯热咖啡。她们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提到家乡的时候她是这样地容光焕发,这当然是海伦所不能理解的。也是任何一个
城市里生、城市里长,没有到“陶”上去过的同学所不能理解的。她想,两个月以后就
要出发了,等到达堪培拉以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大叔和大婶,给达吾来提,特别是——
给库尔班写一封信。让故乡的“陶”永远护佑着她吧,她也给“陶”以永远的、深情的
祝福。
1981年9~10月写于伊犁——乌鲁木齐——北京